漫長的夜晚結束,陽光透過林葉,照在了剝皮鎮的城頭。
一行人穿越血蜘蛛的屍體,小心翼翼地返程。
使用了修理包後,威脅到索拉的致命傷勢已經修復,這台骨人立即生龍活虎起來,機械全功率運轉。
這也是機械造物相較血肉生命的一個優勢。
只要不當場報廢,修復好後就能立即投入工作和戰鬥,而沒有自然療傷恢復的一個過程。
但是,普通的修理包,並不能完全修復滿一台骨人的所有磨損——換句話說,就是血量上限減少了。
要想彌補,只能使用專業的機械維修床。
當然,這些事已經不急迫了。
剝皮人與石鎮眾人,一同向著剝皮鎮走去,雙方涇渭分明,但並沒有敵對,甚至還可以算是融洽。
在幫眾們看來,對方不僅出來給他們解圍,一同對抗蟲潮。
還拿出了應該很珍貴的道具,救活了自己這邊的骨人兄弟。
「是啊,當時的情況也是很危險」頭目的臉色沉重起來。
有打掃戰場的剝皮人守衛,迎接而來。
由此,才能這麼快解決這一次的蟲潮。
其他的剝皮人,也趕忙上前來接應他們、治療傷者,忙得不亦樂乎。
——顯然是那些出城的小隊成員,完成了他們艱難而又關鍵的任務。
通過他的講述,索拉才知道。
當他們走到城下時。
血蜘蛛的屍體,已經掛在了城頭和走道上,上面也留下了各種激戰的痕跡。
在城頭上的他們能觀察到,血蜘蛛們突然的混亂和變化。
都做到了這份上,要是再莫名其妙地起敵意,那可就有點白眼狼了。
「兄弟們,好樣的!」一個頭目渾身浴血,但還是興奮說道。
他向負責接應的頭目詢問道。
原來竟是有一小支血蜘蛛,在巨型母蟲的帶領下,強行翻越了剝皮人們組成的防線。
「這」
出現這樣的變故,阿沙應當要作出應對。
在蟲潮衝擊的過程中,剝皮鎮的防線,一度遭受了很大的壓力。
按理說,他作為副頭領,在大格雷不在的情況下,應該帶頭率領組織大家抵禦血蜘蛛。
「阿沙呢?」骨人發聲。
聞言,這個剝皮人的頭目摸了摸鼻子,面露尷尬之色。
但是,骨人索拉發現了不對勁:
「城頭被突破了一次?」
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索拉知道壞事了。
事發當晚,不知為何阿沙竟是擅離職守,退下了城頭。
以至於防線被打開了一道口子。
現在血蜘蛛的母蟲,還有可能躲在剝皮鎮的某處,到時候產仔繁衍,引發蟲災可就麻煩了。
了解到情況,骨人也來不及安頓其他人。
而是打算直接入城,聯繫大格雷,再組織應對。
就在這時。
「大頭領來了!」
「老爺子」
剝皮人中出現了一陣騷動。
只見一個灰衣老漢,倒提著一把斷刀,向著這邊走來。
他身上沾滿了泥水和血漬,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略顯狼狽但又威風凜凜。
看到大格雷的出現,眾人心下頓時安定不少。
索拉同樣如此。
他太過了解這位人類。
從對方的神態自若,骨人就能判斷出,問題已經解決了。
只是,他還注意到。
大格雷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白髮青年。
相比較起大格雷,他的身上要乾淨許多,只是被雨水浸透了而已。
是路北游骨人比對了一下記憶中的畫面,人臉識別成功。
自己剛剛受惠於他。
得感謝一番才行。
單從骨人修理包的價格來說,只要有貨,倒不算什麼天價之物,但人家光是願意施以援手,就已經彌足珍貴了。
若是人人如此,皇帝它
也不會變成那副模樣。
『不過,阿沙呢?』索拉卻注意到了。
都到這個關頭了,阿沙依舊沒有現身。
剝皮人們剛剛浴血奮戰整夜,執行危險任務的小隊成功歸來,城鎮也擊退蟲潮,皆大歡喜
這正是激勵士氣、鼓舞人心的時候。
大格雷的出場,就是一方面。
但是,現在站在他身邊的,不是副頭領阿沙,反倒是一個外人,這多少顯得有些奇怪。
骨人並未說話,只是站在一邊,像往常一樣。
除了索拉,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不和諧的一幕。
一時間,有些竊竊私語。
只是並沒有惡意,畢竟路北游此前也是的客人,加上他的同伴還參與了獵殺蟲母的行動,剛剛得勝歸來。
結下這樣的友誼,得到禮遇也是正常。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超出了剝皮人們的意料。
大格雷在鼓舞完大家,激起一陣歡呼後,他的表情忽然變得沉重而嚴肅,就像是浮上了一層積雨的烏雲。
「我們又一次勝利了,但是很遺憾地告訴大家」
老漢環顧四周,剝皮人察覺到氛圍變化,也安靜下來。
「你們也都看到了,阿沙沒有和我一起來。」
「——他犧牲了。」
頓時,全場譁然。
副頭領!
這個消息來得太過意外。
剝皮人們完全不敢相信。
「阿沙副頭領他不是不在前線嗎?」有人悄聲議論。
一線的幫眾也不是傻子。
一整晚,他們都沒有看到副頭領的身影,雖然有些不滿,但還不至於引起懷疑和反感——只是,遠離危險的他,怎麼就被殺了呢?
誰幹的?
大格雷揮手示意。
幾個守衛抬出蒙著白布的擔架,掀開一角。
眾人一看,正是阿沙。
他瞪大了雙眼,凝固的瞳孔中,似乎還帶著驚恐。
讓人不忍卒視。
副頭領真的死了
有人臉色瞬間煞白過去,卻是一些阿沙的親信。
大多數人則還是面露震驚。
他們互相之間議論紛紛。
——是誰,殺了他們的副頭領?
若是知道了兇手,自己也得報仇才行。剝皮人再怎麼說也是沼澤地里的一大巨頭幫派,怎麼能讓人欺壓到腦袋上來。
站在外圍的瀨戶,不禁握緊了直刀。
她的視線穿過人群,與白髮青年對上。
路夢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是讓她放心。
還是說:對,是我乾的。
感受到眾人帶有問詢和激奮的目光。
「可憐的孩子」
大格雷長嘆一口氣:
「他死在了蟲母的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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