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人的一生可以沒錢,可以沒權,但一定要有一個靠得住的朋友。宋奕對於季冬陽來說就是這樣的存在。
季冬陽接完宋奕的電話,穀雨也剛好把最後一口牛奶喝完。他湊過去輕輕吻去她嘴角的奶漬,低聲說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啊?那我去換衣服。」穀雨已經隱約猜到了季冬陽要做什麼,心底的雀躍怎麼也壓不住,眼神閃著亮晶晶的光彩。
季冬陽暖暖的笑著:「好,穿你最漂亮的衣服,不然你會後悔的。」
穀雨笑著看了季冬陽一眼,起身進了更衣室。
威廉小王子給她準備了極為奢華的住所,這間更衣室比她在景市的那套小公寓都大,裡面是各種各樣適合她尺碼的衣服。
「可是,穿什麼好呢?」穀雨把衣櫥的門都打開,目光從那一件件精緻奢華的衣服上緩緩地掃過。
季冬陽一直都在說要結婚要結婚,穀雨便以為這次他肯定是帶自己去教堂,所以最後選定了一件白色重緞禮服裙,雖然跟婚紗還有很大的區別,但這聖潔的白色以及極品絲緞散發的光澤足以彌補那點缺憾。
穀雨先去洗手間把頭髮打理了一下,然後換上這件禮服裙出來,站在鏡子跟前看著自己,手情不自禁的在小腹上滑過——只有七個周,什麼都看不出來。唯一能讓她感受到孕育的是每天聞到魚蝦的腥味時那忍不住的乾嘔。
「好了嗎?」季冬陽實在是等不及了,推門進來問。
「好了。」穀雨側身回頭,看著他微笑。
季冬陽看著她的明媚的笑容頓時愣住,恍惚間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一年前。愣了半晌他才抬腳走過來,從衣櫥里拿了一條珍珠色羊絨披肩裹在她的肩頭,低聲嘆道:「已經秋天了,風很涼。」
「這樣可以嗎?」穀雨低頭看了看及地的裙角。
「非常好——簡直完美。」季冬陽伸手攬過她的肩膀,「走。車子已經等著了。」
「好。」穀雨隨著季冬陽出門,上了一輛黑色的房車。
一路上,季冬陽都握著穀雨的手一言不發。穀雨也很緊張,腦海里一遍遍浮現牧師問自己願不願意的話。
車子出了繁華的市區直奔郊外,差不多半個小時後,穩穩地在一棟鄉村別墅跟前停下。
「小雨,我們到了。」季冬陽捏了捏穀雨的手。
穀雨緩緩欠起身:「好,下車吧。」
「小心點。」季冬陽率先起身下車,然後握著穀雨的手看著她緩緩地從車裡走出來。
穀雨的腳落在柔軟的草地上,抬頭便被眼前的景象給驚的說不出話來——歐洲特有的藍寶石一樣的天空和棉花一樣的雲朵對她來說已經沒什麼可驚奇的了,讓她說不出話來的是眼前那一片花海。
目之所及,都是玫瑰。白色,粉色,黃色,香檳色,紅色以及紫色到藍色,一層層的暈開去,向彩虹。
「喜歡嗎?」季冬陽從穀雨的身後擁著她,和她一起看著眼前的花海。
「喜歡。」穀雨輕輕地咽了一口唾沫。這世上沒有一個女孩子能夠面對這樣的花海說不喜歡。
「走,我們去那邊。」季冬陽指了指風車木屋。
穀雨看了一眼那藍天白雲下輕輕旋轉的風車,隨著季冬陽一起緩緩地邁過一朵朵玫瑰往木屋走去。
當他們走到花海中間時,天空傳來輕微的聲音吸引了穀雨的注意力。她抬頭看過去,但見一架精緻的遙控小飛機在圖頂上盤旋,那亮麗的黃色在藍天下特別的耀眼。
「這是什麼?」穀雨笑問。
季冬陽含笑不語,跟她一起抬頭看著天空。
小無人機在空中徘徊著至穀雨的左上空,停住,然後緩緩地轉身,原地停留了兩三秒之後,開始噴出一股淡紫色的煙霧。
「啊!」穀雨高興地輕呼,「好漂亮。」
季冬陽卻不說話,只是用手托著她仰起來的腦袋。
小飛機一邊噴出紫色煙霧一邊在空中蜿蜒而行,在空中畫了一個不怎麼規則的『w』。
「咦?」穀雨納悶的低頭看了季冬陽一眼。
季冬陽低頭吻了吻她的耳垂依然不說話。
穀雨只得又抬頭看著天空,等著小飛機繼續用紫色的煙霧說話。
「w」之後是「i」接下來是「l」,四個字母組成一個單詞:will。
小飛機寫完這個單詞後已經飛到了穀雨視線的右上方,於是停住噴霧,嗡嗡的飛到左上,又開始噴出紅色的煙霧,分別是「y」,「o」,「u」。
如此反覆來回,當小飛機在空中畫完最後一個字母「e」時,前面剛開始的那個「w」已經模糊了。
看著小飛機最後畫出的那個問號,同樣模糊的還有穀雨的視線。
willyoumarryme?
季冬陽轉身走到穀雨的面前,然後緩緩地單膝跪地,手裡托著一個寶藍色的心形盒子高高的舉到穀雨的面前,仰著頭,認真的看著她,緩緩地問:「小雨,嫁給我,好嗎?」
穀雨低頭看著他近乎虔誠的目光,指尖越過那顆閃耀的鑽戒輕輕地落在他的眉梢。
「小雨,讓我以後都一直守在你身邊,我發誓再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嫁給我,好嗎?」季冬陽再問。
穀雨輕輕地握住他的手,笑開的瞬間眼淚倏
手,笑開的瞬間眼淚倏然從臉頰上滑落,滴在首飾盒上,淚珠映著陽光,跟鑽石爭輝。
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這鋪天蓋地的花海以及這煞費苦心的小飛機,僅僅是為了這一句話:嫁給我,好嗎?
「我這一輩子除了你,還能嫁給別人嗎?」穀雨輕笑著握住季冬陽的手,低頭,吻了吻他的指尖。
季冬陽立刻起身,一把把穀雨抱起來狂笑著旋轉。
天空中,小小的無人機又開始盤旋,潔白的煙霧在空中扭扭曲曲的寫下:shesayido。
而風車木屋裡面,通過監視器看著外邊這一切的宋奕,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真是越來越佩服我自己了!這麼完美的求婚,簡直是傑作!」
「少爺好開心啊!」姆依娜也盯著監視器,喃喃的說道,「我還從來沒見他這樣開心過呢。」
「開心?嗯,能不開心嗎?我費了這麼大的心血!」宋奕咂舌道。
「谷小姐也很開心。」姆依娜又看著穀雨臉上洋溢的歡笑,由衷的嘆道。
宋奕捏著下巴笑道:「那當然,能把boss這樣的大咖納入裙下,任誰都會開心的。」
「大咖?」姆依娜雖然熟悉中文,但像這樣的字眼卻聽不明白。
宋奕指著監視屏說道:「那什麼,你去提醒一下少爺,再轉下去谷小姐肚子裡的寶寶就該受不了了,讓他適可而止。」
「呃,為什麼是我去?」姆依娜問。
宋奕挑了挑眉梢:「你不是谷小姐的貼身管家嗎?」
「呃……好吧。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這是煞風景。」姆依娜無奈的轉身出房門去做煞風景的事情。
宋奕長長的舒了口氣,轉身靠在椅子上正要休息一會兒,卻因無意的一瞥,被監視屏上忽然出現的一個人給嚇了一跳,立刻從椅子上蹦起來抓起對講機喊道:「警戒!警戒!有危險!」喊完之後,他環顧四周,隨手從一個保鏢身上摘了一把手槍便沖了出去。
而此時,季冬陽已經把穀雨護在身後,怒視著面前端著槍對著自己的季秋晚。
季秋晚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右手端著一支小巧的手槍指著季冬陽的眉心,正一步一步的往前靠近。
「我勸你不要做傻事。」季冬陽冷聲說道。
「你把我逼到絕路的時候,難道就沒想到還有一個詞叫『魚死網破』嗎?我親愛的哥哥!」季秋晚雙眼翻紅,目光兇狠,像是一頭髮瘋的美人豹。
「我沒有逼你,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季冬陽冷聲說道,「還有,你最好弄清楚這裡都是我的人,你不會得手的。如果你現在放下槍,我或許可以考慮給你留一條生路。」
「都是你的人?」季秋晚冷笑反問:「如果他們真的都是你的人,我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季冬陽,你再逼著我媽媽放棄手中股份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
季冬陽看了看四周,按照慣例,安德森至少會安排八到十二個人在周圍防護,而此時季秋晚已經拿槍指著自己將近十分鐘了,卻只有三個人出現其中一個還是不明所以跑出來的姆依娜。
「秋晚!」宋奕手裡的槍指著季秋晚的腦袋,從木屋裡走了出來,「把槍放下,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談。」
「宋奕?」季秋晚看見宋奕,眼睛裡的怒火更盛,「你不過是季冬陽身邊的一條狗而已,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
「季秋晚!你不要太過分了。」季冬陽冷聲呵斥。
季秋晚怒急,手指一動,一槍打在季冬陽的腳邊,青翠的草地上冒起一股白煙,穀雨驚叫著抱住了季冬陽的腰下意識的把他往自己的身後拉。
季冬陽順勢帶著穀雨往地上一倒,躲在旁邊的玫瑰花之後,而宋奕和季秋晚兩個人都同一時間開槍。
宋奕和季冬陽都在美國讀書,兩個人上學的時候就喜歡跑去靶場練槍,季家更有條件讓他們接受專業的射擊訓練。也幸虧有這麼一點點射擊基礎,宋奕的槍法比季秋晚准了好多。
季秋晚一槍失准打在地上,看季冬陽抱著穀雨滾到玫瑰花里,便氣急敗壞的連續開槍,然在她開了三槍之後,宋奕的一顆子彈打在她的手臂上,她驚呼一聲,手裡的槍落在地上。
宋奕趁機衝上去飛起一腳揣在季秋晚的肩膀上,及時阻止了她撿起那把槍,並用自己的槍口抵住了她的太陽穴。
「秋晚,我如果現在開槍,也只能算是防衛過度。」宋奕冷聲說道。
「你有本事就開槍。」季秋晚咬牙道。
宋奕當然不會開槍,而是解下自己的領帶把季秋晚的雙手綁在身後,並把她身上細細的搜了一遍,確定沒有刀具槍支等東西之後,才把她交給姆依娜:「看好她。」
「小雨,你怎麼樣?」季冬陽把被自己壓在懷裡的穀雨扶起來坐好,急切的問。
「我,我沒事,冬陽,你傷到了沒有?」穀雨被那一槍給嚇得心驚肉跳,臉色慘白的嚇人。
「我沒事,我很好。」季冬陽又把穀雨上上下下仔細檢查了一遍,把她身上沾的玫瑰花瓣以及草葉都摘掉,又問:「你確定沒事?」
「沒事。」穀雨抬手摸了摸小腹,確定沒有不適感,又忽然伸手摟住季冬陽的脖子,急切的說道:「冬陽,我們結婚吧!快些。」
「……好。」季冬陽輕輕地把她攏進
地把她攏進懷裡,拍著她的後背,「乖,地上冷,我們先進屋裡去吧。」
「我站不起來了。」穀雨為難的苦笑。
「是我不好。」季冬陽忙道歉,然後伸手托起她的腰和腿彎把人抱起來,大步流星的往木屋裡走去。
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宋奕制服季秋晚的同時,安德森等人也制服了那些被季秋晚收買挾持的保鏢。季冬陽自然是沒心思審問這些人的,便都丟給宋奕去處理,他只管把穀雨抱進屋裡去放在床上,又打電話找醫生過來給她檢查身體。
穀雨只是受了驚嚇,身體並沒什麼不妥。醫生來了又去,折騰了幾個小時後終於安靜下來,季冬陽那顆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終於放下去。
原本準備的燭光晚餐沒變,只是把地點改在了床上。穀雨原本就胃口不好,此時受了驚嚇更不敢多吃,只喝了一碗鮮菌湯,吃了兩口意面。
飯後,穀雨看著姆依娜把東西都收拾出去,方問:「冬陽,我們結婚要去教堂嗎?」
「你喜歡教堂嗎?」季冬陽反問。
「我不信教,無所謂。」穀雨搖搖頭。
「我也不信——可是在這裡,結婚都要去教堂……」季冬陽有點為難,如果結婚不去教堂的話,該去哪裡呢?
「有紙筆嗎?」穀雨忽然轉了話題。
「你要紙筆做什麼?」季冬陽納悶的問。
「寫婚書。」穀雨輕笑道。
「……有!」季冬陽的目光瞬間熾熱,他用力的點了點頭,急匆匆的起身出去。
------題外話------
還是沒完結……我也是醉了!
明天回老家接孩子,順便給公公慶祝生日,今晚如果寫得多就明天一早更,如果一早不能更,那就只能停兩天了。等正月十六送兒子上學後再更。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