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妻如命,首席要復婚
寧語昕被他勒得痛得連聲大叫,抬頭看程梓楊時,梨花帶雨的模樣特別惹人憐愛。
她擔心程梓楊被復仇沖昏頭腦,失去理智,急忙提醒他:「哥,你千萬不要做犯法的事情,這樣會害了你的!」
程梓楊看到她臉上的淚珠才清醒過來,他趕緊放鬆胳膊,撫著她的長髮,柔聲問她:「寧丫頭,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看看花有容的下場?」
&起……去很遠的地方嗎?」寧語昕勉強從他們身體之間抽出手來,撓了一下耳朵之後又在玩那些碎發。
她才剛接了三個學生,工作剛剛開始,她不想因為私事影響了工作。可是,她真得很想跟著程梓楊去看看花有容的下場。如果說以前她還曾經想過,要花有容跪在寧老太太的墓前懺悔,現在,她完全沒有這種想法。
因為她覺得,自花有容和肖薇、李自勝一起給她下套起,就不配出現在程家,不配出現在寧老太太的面前。哪怕只是寧老太太的墓,她也沒有資格去跪。
從未想過要害人的寧語昕,在此刻已經將她幾十年來善良的信念都拋棄了。她讓心底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爆發出來,她想對著天空大喊,她要看到花有容的下場。
程梓楊見寧語昕在猶豫,放開她,自己平復了一下心情,才問她:「你哪天有空?」
&然只有三個學生,但只有周一全天有空。周二和周三白天有空,晚上有課……」
&挪一下時間嗎?」
&問問。」寧語昕剛說完,程梓楊就拿來手機,要她給夏小沫打電話,請她幫忙調整課時安排。
寧語昕見程梓楊雷厲風行的,也不好推託,便當著他的面給夏小沫打電話。令她吃驚的是,這麼晚了夏小沫也沒有休息,手機才響了第二聲她就接通了,就好像她整天都守著手機等寧語昕打這通電話似的。
寧語昕含糊其詞地跟夏小沫說家裡有事,想把周二和周三晚上的課移到後面去。夏小沫爽快地滿口答應,二話不說就掛了電話。寧語昕看著手機發了一下呆,短時間之內竟然沒有回過神來。
程梓楊看著她傻乎乎的樣子輕笑起來,因為夏小沫的聲音很大,就算沒有把耳朵放到手機邊,程梓楊也能聽到她們的對話。
&沫的性格還真像男的,風風火火的。」寧語昕有些尷尬地跟程梓楊說:「我還沒問她我的課該怎麼安排,她就掛了我電話。」
&等,或許她現在就在安排。」程梓楊不以為然的說著。
寧語昕搖著頭,不相信程梓楊的話。五分鐘後,夏小沫突然打來電話,她不等寧語昕開口,就噼哩啪啦的說:「我已經把你周二、周三晚上的課分別安排到周五晚上和周六上午,回來上課的時候如果別的老師問你,你就說家裡有事請假的,別的不要多解釋。」
&好。」寧語昕謝謝你三個字還沒來得及講,夏小沫又掛了電話。
這回,寧語昕不像剛才那樣吃驚了,可是,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她轉頭瞪著程梓楊,問他:「怎麼全都被你猜中了?」
&身為總裁管理著程氏家族企業,如果我連這點小事都猜不出來,下面幾千號人我怎麼管理?」程梓楊撇了撇嘴,捏著寧語昕的鼻子笑道:「你也太小看你老公了吧!」
這個動作太過,寧語昕一時之間適應不了。她整個人往下縮,縮進了被子裡,然後蒙著頭假裝睡覺。
程梓楊也沒有為難她,輕輕的把她頭頂上的空調被拉開一個口子,讓她不會蒙在裡面太過憋氣,自己則墊著枕頭半靠在那裡,一手攬著寧語昕,一隻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閉目養神。
寧語昕用力的緊閉雙眼,生氣露出一條縫來就會被程梓楊發現她在假睡。很快,她就發覺程梓楊輕拍在空調被上的手慢了下來,最後放在上面沒有動靜,他的呼吸變得均勻平緩,很輕很淺,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聲音,但寧語昕總是能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溫暖了,柔軟了,平靜了,舒緩了。
寧語昕像土撥鼠似的,悄悄的探出頭來。
果然,程梓楊已經睡著了。他的頭,微微側向一邊,枕頭托著,但顯得很辛苦。因為抱著她,他的胳膊即使是在沉睡的狀態也,也是緊張的。寬大的家居服遮不住他線條優美的肌肉,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該硬的地方硬,該軟的地方軟,緊鎖她的胳膊時刻賦予力量,是安全港灣,是溫暖天地。
寧語昕伸出手,輕輕的描繪著他的眉心。是什麼令他這樣苦惱,即使是在睡夢中,也緊鎖眉頭。寧語昕想撫平他的眉,剛剛摸上去,程梓楊仿佛有所感應,展顏一笑,眉頭鬆了。可是只要寧語昕一縮回手來,他的眉就鎖得更緊,性.感薄唇抿成了一條線,如晨霧中遙遠飄渺的山峰,隱隱約約的神秘都被他隱藏在這線條後面。
他是隱忍的,這點,他和寧老太太很相似。儘管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們卻有著許多共通點。寧語昕無法真正的了解程梓楊的內心裡到底隱藏了什麼,但她知道,他總是這樣,藏著心事,默默的在背後做著許多的事。
他是霸道,有時候還蠻不講理,但他就像一顆大樹,只有擋住了烈日才能撐起樹蔭。
寧語昕伸出手指,輕點他的嘴角。程梓楊懶懶地嗯了一聲,忽然輕啟雙唇,頭一歪,將寧語昕的手指含住。
寧語昕想抽出手指來都晚了,他的牙輕輕的咬著,他不放,寧語昕也拿不出來。
&她小聲喊了他兩聲,程梓楊依舊閉著眼睛懶懶睡著,好像壓根不知道自己咬了她的手指似的,睡得特別香。
寧語昕為難地看著程梓楊,不知道是不是該強行弄醒他,還是也學著他的樣子,佯裝不知的繼續睡下去。
程梓楊突然緊了緊手,把寧語昕整個人都往上提了提,抱在了懷裡。寧語昕的頭,正正好好地可以擱在他的肩膀上,在頸肩處鎖骨的上方,有一處微微凹下去的地方,正好可以放她的小腦袋。
那地方的骨骼和肌肉形成的凹槽,仿佛天生是為了寧語昕的頭而形成的。每次寧語昕一靠上去,就覺得那是塊天然形成的枕頭,怎麼靠都舒服。
&了,該睡了。」寧語昕在心裡默默安慰自己,就這樣睡吧。說不定睡到一半,自己的手就抽出來了。反正程梓楊現在衣著整齊,她又裹在被子裡,都累了,睡著了也不可能發生什麼不應該發生的事。
所有的事,都等明天再說吧。
寧語昕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之後,安心的睡了。她也累了,不一會就微微有了鼾聲,整個人軟成一團,縮在被子裡躺在程梓楊的身上,睡得香甜無夢。
程梓楊卻睜開了眼,他用舌輕輕的撥弄著她的手指,見她沒有反應便知道她睡熟了。小指頭長長的,細細的,全是骨頭,一點肉都沒有,含在嘴裡還挺咯人的,但程梓楊就是喜歡。
趁著她睡熟了,程梓楊才放開她的手。如月般光潔的臉,正籠罩在朦朧睡意之中,她身體裡獨特的香氣,正隨著頸側微微跳動的血管彌散在空氣中。程梓楊陶醉的深呼吸,感受著他們近距離里的曖.昧,這樣真好,比在車裡通過監控偷窺她,好一千倍一萬倍。
只要能永遠這樣摟著她,程梓楊什麼事都願意做。
晨曦微光中,寧語昕醒來了。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身旁,空的,涼了,程梓楊不知何時離開,皺皺的g單是他昨晚留下的痕跡,但他不見了。
寧語昕坐了起來,豎起耳朵偷聽外面的聲音。房間很大,一點點聲音都能引起回聲,但寧語昕什麼都沒有聽到。
原來,不是每次都會被電視劇里演的那樣,男女相擁一晚之後,第二天早晨就是男人做早飯端到臥室給女人享用。
寧語昕用力的拍了自己的腦門一下,暗自罵自己真是笨蛋,沒事又瞎想。幸虧這裡沒有別人,否則,太丟人了。
她坐在那裡伸了個懶腰,去浴室洗漱之後便去了小樹苗。前腳剛踏進大門,夏小沫就神奇地出現在她面前:「語昕姐,你不是說家裡有事要出去的嗎?」
&
&昨晚給我打電話,說你家裡有事要出去,你忘了?」
寧語昕捧著頭,啊啊叫了兩聲。她這腦子真是糊塗了,今天是周一她竟然忘了。昨晚才請假換了課,睡了一覺起來就全都不記得了,真不知道她自己在想些什麼。
&忘了!我現在就回去!」寧語昕提著裙子踩著高跟鞋蹬蹬蹬的往回跑,剛衝到人行道跑了幾步,正巧有個男人從小區的拐角處走出來,寧語昕撞了他一下急忙向他道歉,然後繼續提著裙角往回跑。
那男人站在人行道上望著寧語昕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見旁邊就是小樹苗藝術中心,便走了進去,來到前台問夏小沫:「請問,剛剛從這裡跑出去的女孩,是你們這裡的老師嗎?」
夏小沫正嚼著口香糖看著雜誌,聽到這個男人的問話之後,她放下雜誌上下打量對方。
只見這男人大約三十多歲的樣子,眼窩深陷五官分明,有點點混血的感覺,風度翩翩,氣質儒雅,手指修長乾淨,衣著簡單大方,夏小沫只是這樣隨便瞥了一眼,就能感覺到,這男人非富即貴,絕對是隱藏在人群中的貴族人士。
&是誰,你問這個幹嘛!」可惜,這個男人的高顏值並沒有引起夏小沫的好感,反而她對他有了警惕心,小心翼翼地迴避他的問題。
那男人並沒有因為夏小沫的無禮而生氣,他溫和的笑笑,又問:「她叫寧語昕,是嗎?」
夏小沫白了他一眼,心想他都知道了她是寧語昕,幹嘛還來問她。難不成是看中了她的美貌,藉機來跟她搭訕,打她的主意。
一想到這裡,夏小沫就自作多情的把領口往上拉了一下。她已經有喜歡的男人了,就算是放個神仙在她面前,她也不會動心。
那男人注意到夏小沫的動作,他有意的退後一步,讓自己的視線保持在前台柜子面上,不去看夏小沫:「寧語昕住在這小區里嗎?」
&你問這麼多幹嘛!你要是想來這裡找老師教小孩學才藝,我可以給你介紹我們這裡的老師,其它的,概不回答!」
那男人被夏小沫突然大叫弄得有點尷尬,他禮貌的道謝之後,退了出去,站在門口看了看豎在外面的招牌,將上面的電話號碼記了下來,然後離開了這裡。
寧語昕剛跑回家,就接到程梓楊的電話,叫她簡單收拾一下行李下樓去飛機場。寧語昕隨手撿了兩條裙子,帶著洗漱用品之後,到麻將館跟寧正帆打聲招呼,便坐著程梓楊的車去了飛機場。
一路上,他們話都不多。或許是已經知道此次出門的目的,寧語昕的心莫名凝重。飛了四個小時才到了目的地,一出飛機場,就有車把他們直接拉到了賓館。
這是四星級的賓館,若是平時,程梓楊肯定不會住這種賓館。寧語昕猜測,應該是花有容住在這裡,程梓楊才安排他們住下來。
&先睡會,傍晚我帶你去看戲。」程梓楊把寧語昕送到她的房間就離開了,寧語昕差點開口留他下來。她一直以為,程梓楊會借這個機會只開一間房,這樣他就名正言順的和她睡在一起。
如今,程梓楊很君子的開了兩間房,反倒顯得寧語昕有了想法,不那麼純粹了。
坐了四個小時的飛機人已經很疲倦,但寧語昕根本睡不著。一路上她都在想,程梓楊到底使了什麼招,用了什麼辦法,又如何讓花有容得到她應有的下場。
想著想著,寧語昕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隱約間,聽到樓下有人放爆竹,外面好像很熱鬧。緊接著,程梓楊來敲門,叫她起來跟他一起下樓。
程梓楊帶著寧語昕到了二樓,那裡有一個突出來的大平台,賓館將它租出去變成了咖啡廳。傍晚落日斜斜的照下來,這塊平台一半陰一半陽,光影綽約,坐在其中,有種光怪陸離的感覺。
程梓楊拉著她坐在最外側,這個位置視野最好,可以將賓館前的小廣場看得清清楚楚,但因為光線原因,下面的人是看不清楚他們的。
&出來了。」程梓楊指了指下面,只見花有容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胳膊還挽著一個陌生男人。
原來,花有容從李自勝這裡訛到十萬塊之後,就跑到這天高皇帝遠的旅遊城市享受人生。她從肖薇那裡得知,程梓楊現在忙著追求寧語昕,對他們有所放鬆,她試著去求職,竟然也沒有了阻礙,但放心大膽的跟家人朋友聯繫,放鬆了警惕。這個男人,是她最近在酒吧認識的一個男人,反正年輕好看,又對她有意思,主動來追求她,花有容一時寂寞也答應了。
偶爾的,他們會一起出去吃個飯什麼的。今晚這男人約她,她便答應了,但剛出門,就覺得不對勁。
&麼外面這麼多車?」這賓館不在市中心,正對著的街道也不算是主幹道。平時有車,但從來沒有這麼擁堵過,而且最令她納悶的是,全都是大大的公交車堵在那裡,一字排過去,太壯觀了。
那男人笑了笑,沒有說話。突然間,一道道燈光打在公交車上,陰暗的天空就像被利刃劃開了一道口子,每一輛公交車上都貼著一張照片,那照片便是花有容和程梓楊的lu>
只不過,照片裡的程梓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陌生男人的頭像。
寧語昕定晴一看,那個陌生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站在花有容身邊的男人。
小廣場上聚集了許多人,當燈光照向公交車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邊。下面開始騷動起來,變得一片譁然。
&這怎麼……那個男人是誰?」寧語昕激動的站了起來,指著公交車上的照片問程梓楊。程梓楊優雅地伸手把寧語昕拉得重新坐了下來,淡淡地說:「那男人是本城最有名的牛郎。」
&郎!怎麼……」寧語昕還要問,程梓楊指著人群里正在現場拍攝的記者,說:「別急,還有後著呢。」
寧語昕低頭一看,也不知何時突然冒出了幾十個記者和攝影師,他們扛著攝像機拿著話筒,貓捉老鼠似的把花有容圍追堵截。那牛郎假裝害羞要躲開採訪,實際上把花有容拽得死死的,讓她根本跑不掉,不管記者問什麼,他都添油加醋的胡說八道,內容要有多勁爆就有多勁爆,把花有容說成是牛郎店裡的常客,說她一個牛郎不滿足還有三個四個才行,喜歡拍照,這張照片就是他們的紀念照。
攝像機很快就轉向公交車,那照片一看就是自拍照,只有花有容自己拿著手機才能拍出這個角度來。現在又有牛郎在旁邊作證,所說的內容全部都成了不需要任何證明的事實。
就在牛郎口若懸河之時,花有容的手機響個不停。父母的,親戚的,朋友的,同學的,一個接一個,全都打來問她到底怎麼回事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寧語昕覺得奇怪,這裡雖然是旅遊城市,就算記者現場採訪,其它人也不可能立刻知道。特別是當寧語昕也接到了同學來詢問的電話之後,寧語昕覺得這事不是那麼簡單。
程梓楊笑了,指著其中幾個記者說:「現在網絡盛行,現場直播是肯定要有的。第一牛郎和他女朋友的愛情故事,這麼勁爆的內容,怎麼可能讓世人錯過。所有花有容認識的人都會接到簡訊,通知他們這個時候在線收看!花有容有本事拍這張照片出來給媽媽看,我有就本事把這張照片給全世界看!」
寧語昕懵了。
假如說,只是一張照片,花有容不是明星,艷.照門這麼高級的事也落不到她身上。但現在,有一個高級牛郎在旁邊從中解讀,花有容所有認識的人,不管是親朋好友還是同事同學,都在線觀看她的luo照和她,她沒當場瘋掉,已經是很堅強了。
很快,寧語昕就聽到花有容瘋狂的喊叫聲。她揮舞著雙手大聲喊著別拍了,但根本沒有人聽她說話。花有容的手機都被打爆了,牛郎趁著她發愣的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面,親了她一下。
剛才有人在小廣場打爆竹時,就已經吸引了一部分人。現在,有燈光,有記者還有當事人,沒有比這裡更熱鬧的地方。人流蜂擁而來,把這裡圍得水泄不通。公交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走了,燈光暗了,但攝像機的燈光就像核彈爆炸那樣,在花有容的眼前,炸開了花。
牛郎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燈光在哪裡,他的臉就朝哪裡轉。花有容已經直接氣暈過去,牛郎把她抱得緊緊的,表示他們還有更多的照片,在未來會向大家展示。
寧語昕沉默的重新坐下來,程梓楊用這樣的手段是對是錯,她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去評價。她只能說,她感覺很解氣,但解氣之後,竟是黯然。
曾經的閨蜜,竟然走到了這種地步,是喜是悲,是樂是痛,誰也說不清楚。
但有一點寧語昕是肯定的,這一切都是花有容咎由自取。
寧語昕衝著服務員招了招手,笑靨如花:「哥,今晚我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