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痛欲裂地看著那對璧人,手牽手走上了婚壇,而她的手腳都被束縛著,只能任由痛苦和憤怒啃噬著她的心臟。
英挺威嚴的男人,頭戴鑲著神鳥翎羽的金頂王冠,那還是她親手為之戴上。就在這座大殿裡,她見證了他由一個一無所有的落魄王子,變成一位手握千丘十陵的王者。而現在,他手中卻牽著另一個女人。
身穿潔白布袍的民眾們發出熱烈的歡呼聲,他身側的女子轉過身來,珍珠製成的流冕擋住了女子的容貌,但女子胸前那顆紫晶石,卻刺痛了她的眼。
「不!!」她用盡全身氣力嘶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女子不動聲色地揮了揮手,下一刻,烈焰席捲了她的全身
「不!!」巫韶雅猛然坐起,冷汗浸透了睡衣,心臟仍然急跳如鼓,烈火焚身的痛苦似乎還在她的身上肆虐,令她止不住地顫抖。她大口地喘著氣,胳膊環過膝蓋將自己蜷成一團,尖削的下巴頂住膝蓋,她緊緊地擁著自己喃喃地說:「是夢,是夢」
又是那個夢,夜復一夜,可怖而殘忍,她被綁在火堆上,任烈火一寸寸焦黑她的血肉。憤怒,怨恨,撕心裂肺的絕望,被心愛之人背棄的痛毒,這些狂烈到極致的負面情緒,即便在夢醒後仍然撕扯著她的神經。
她仿佛被拉扯著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個瞬間:一張手寫的黃色便簽紙,黑色的屏幕上雜亂無序的代碼
被遺棄的痛苦潮水般席捲上來。
她低低地嗚咽了一聲,抱緊自己緩緩地前後晃動起來,口中喃嚅地念叨:「很簡單的,只要建一個防火牆就好。誰也不能進來,只有我自己。沒有人可以傷害我,沒有人能夠拋棄我。我很強大,我不需要任何人,我可以自己搞定」
漸漸地,她的心平靜下來,就像十三歲以後,她每天都在做的那樣,她給自己建立一個防火牆,然後將讓她傷心的事隔離出去。
現在,再沒有人能傷害她了
「咚咚。」
她冷冷地抬眼,看向黑暗中的房門。
「咚咚」,清晰的敲門聲從房門處傳來,平靜而有節奏地持續著。
她瞥了眼電子鐘,猩紅的數字顯示著現在是凌晨五點。她皺起秀氣的眉,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敲門?而又有什麼人知道她住在這裡?
老式的一室戶房型,房門正對著床的右角,巫韶雅盯著那發出持之以恆的敲擊聲的所在,嘶啞地開口:「誰?」
「巫小姐,很抱歉這個時候打擾你,但是我有你父親的消息。」來人的聲音平靜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