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塵猩紅著眼,招式越發狠厲,卻招招都帶著破綻,像是一頭髮狂的野獸在做困獸之鬥。我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顧逸睿,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幾乎喘不過氣。可我不能慌,我必須做點什麼!
我環顧四周,這房間雖然裝飾奢華,但能利用的東西卻不多。我靈機一動,抓起桌上的古董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瓷器碎裂的巨響和我的尖叫聲混雜在一起,成功讓激戰中的兩人都愣了一下。
「顏顏!」顧逸塵心神一亂,男人趁機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別管我!你快走!」他怒吼,奮力將男人逼退,焦急地看向我。
我當然不會走。我一把扯下窗簾,用力一扯,固定在牆上的掛鉤應聲而斷,厚重的窗簾頓時將我整個人都包裹起來。我深吸一口氣,在窗簾的遮掩下,摸索著靠近門口。
我緊緊攥著從桌上摸到的一個金屬菸灰缸,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著。我聽到男人暴怒的聲音:「臭丫頭!給我滾出來!」接著是翻箱倒櫃的聲音,我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向門口移動。
「別白費力氣了。」顧逸塵的聲音透著一股絕望的決絕,「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嗎?我早就說過,我會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就憑你?」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語氣中充滿了不屑,「一個被仇恨蒙蔽雙眼的可憐蟲,也配跟我斗?」
「是不是可憐蟲,你試試就知道了!」顧逸塵突然暴喝一聲,我聽到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接著是男人痛苦的悶哼。
我心頭一震,難道說……?
我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掀開窗簾,眼前的一幕讓我驚呆了。
顧逸塵不知道什麼時候掙脫了束縛,他手裡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刀尖直直地刺入了男人的心臟。男人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身體緩緩倒了下去。
「你……」我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顏顏,沒事了。」顧逸塵轉過身,他的臉上滿是疲憊,眼神卻異常的溫柔,「我帶你離開這裡。」
他的聲音喚醒了我,我這才意識到,房間裡還有其他黑衣人。他們看到首領被殺,頓時亂作一團,有的驚慌失措,有的試圖上前拼命,卻被顧逸塵一一擋下。
他就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別怕,我在。」他牽起我的手,拉著我往外沖。他的手很涼,卻很有力,給了我無限的安全感。
我們一路跌跌撞撞,終於衝出了那間囚禁了我多日的房間。顧逸塵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也擊碎了我最後的希望。他胸前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臉色蒼白得可怕。
「顧逸塵!」我尖叫著撲到他身邊,卻被他一把推開。
「別管我,快走!」他聲嘶力竭地喊道,「帶著逸晨走,有多遠走多遠!」
我這才看到,他身後不遠處,顧逸晨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不!我不走!我要帶你們一起走!」我哭喊著,想要去扶起顧逸晨,可是我的手卻在顫抖,根本使不上力氣。
「聽話!」顧逸塵抓住我的肩膀,他的眼神里充滿了痛苦和絕望,「這是命令!你必須活下去,替我們活下去!」
我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他的眼神是那麼的堅定,那麼的決絕,我明白,我不能再任性了,我必須完成他最後的囑託。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悲痛,顫抖著伸出手,按住了顧逸晨胸口那道猙獰的傷口。鮮血從我的指縫間湧出,染紅了我的雙手,也染紅了我的心。
「別怕,我學過一些急救知識,我會救你的,一定會救你的……」我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手忙腳亂地從隨身的小包里翻找著可以用的東西。紗布、酒精、雲南白藥……還好,這些東西我一直都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我用最快的速度處理著顧逸晨的傷口,每一秒鐘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我的手越來越冷,我的心也越來越冷,可是我不能放棄,我不能讓他們就這樣離開我。
終於,在一番緊張的搶救之後,顧逸晨微弱的呼吸聲再次響起。我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淚水決堤而出。
「快走!他們追來了!」顧逸塵的聲音再次響起,將我從悲傷中拉回現實。
我抬頭看去,只見遠處火光沖天,喊殺聲震耳欲聾,那些黑衣人已經追了上來。
「我們走!」我咬牙站起身,和顧逸塵一起架起顧逸晨,跌跌撞撞地向遠處逃去。
我知道,我們還沒有脫離危險,這場逃亡才剛剛開始。我們一路狂奔,顧不得方向,只知道要逃離那片火海,逃離那群惡魔。我的體力早已透支,只能咬牙堅持,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鑽心的疼痛從腳底直達頭頂。顧逸塵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但他依然緊緊摟著顧逸晨,一言不發地向前沖。
「哥,放下我吧……」顧逸晨的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卻如同尖刀般刺痛著我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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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傻話!」顧逸塵低吼一聲,腳步卻更加踉蹌。
「我們不能再這樣漫無目的地逃了。」我喘著粗氣說,「必須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讓逸晨好好休息,你也需要治療。」
顧逸塵沉默片刻,終於點了點頭。我們躲進一片茂密的樹林,借著微弱的月光,我再次為顧逸晨處理傷口。他的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呼吸微弱,我強忍著淚水,一遍遍告訴自己,他會沒事的。
「我們要去哪裡?」我問顧逸塵。
「去一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他的目光深邃而堅定,「一個可以讓我們重新開始的地方。」
我們再次踏上逃亡之路,這一次,我們的目標明確,步伐也更加堅定。然而,命運似乎總喜歡和我們開玩笑,就在我們以為看到希望的時候,一群黑衣人再次出現在我們面前,將我們團團包圍。
「看來你們是無路可逃了。」為首的黑衣人冷笑著說,「乖乖束手就擒吧,或許還能少受點苦。」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難道我們真的要命喪於此嗎?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如同一道驚雷,炸響在我們耳邊。
「誰敢動他們一根汗毛,我讓他生不如死!」
我猛地睜開眼睛,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天而降,擋在我們面前。他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的臉,但那挺拔的身姿,那熟悉的聲音,卻讓我瞬間淚流滿面。是他,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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