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養女 鬧劇一場

    一切都是自己該！釉陶趴在地上，卻再也不想順著顧姨娘的心思走了。她低低啜泣著，默不作聲，這卻讓顧氏氣得不行。

    好端端的釉陶臨陣倒戈，倒白白廢了一盤好棋！可是，她顧妍姍，可不是會輕易放棄的。她看著慕燁霖，略帶些為難的神色，道：「可是按照道理來講，這釉陶，是要成為大公子的通房的。」

    提到這一句慕燁霖就一陣心煩，天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丫鬟服侍了別人，卻一口咬定那個男人是他，可笑的是，那天晚上，他根本就沒有回來！他在太子那裡商量事情，可是，這個無懈可擊的原因，卻沒有辦法跟眾人說出來。

    他是太子的幕僚，但這件事卻是私下進行的。

    慕燁霖懶得多解釋，只堅持著一句，「那天晚上我在正房歇下了，偏房裡發生了什麼事，我是不清楚的。要問，那就問釉陶，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大公子點自己的名，釉陶嚇得抖了抖肩膀，一邊是大公子，一邊是顧姨娘，她無論站在哪一邊，都會得罪另一邊。但是，顧姨娘曾答應過自己，如果這事成了，她就是嫡長子的通房，等成了公子的通房之後，再好好對待公子來贖自己的罪過吧……

    她朝著慕燁霖磕了個頭，用著低卻清晰的聲音道：「奴婢清楚的知道，那個男人是……大公子……」

    「釉陶！」慕燁霖怒不可遏，到這個時候了她還不說實話！慕靈暗暗搖了搖頭，在一旁輕輕拉了拉慕燁霖，既然這丫鬟選了路，那就讓她走到頭吧……

    顧氏都要被釉陶這個丫頭嚇出冷汗了，沒想到最後她居然還是幫了自己，幾年的主僕情分有什麼大不了的？還沒有一個通房的位置來得誘人。顧氏心裡冷冷的哼了一聲，臉上卻是一臉痛心的道：「燁兒，你是這個家的嫡長子，下面的弟弟妹妹們都看著你在，你不能做這樣始亂終棄的事情啊！」

    「就是說啊！大公子，」一旁的張嬤嬤也在幫腔，「這釉陶也沒有什麼不好的，盡心盡力的服侍你這麼久，其實，一個通房的位置，還虧待她了呢。」

    「張媽媽，」慕靈一雙鳳目透出冷意，盯著張嬤嬤教訓道：「你一個下人，這裡有你多嘴的份嗎？你也敢教訓哥哥，也不看看你自己是誰！」

    張嬤嬤被慕靈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得不道歉，「請大公子恕罪，是奴婢逾越了。」

    道歉就完了？慕燁霖心裡冷笑，面上卻做得雲淡風輕的樣子，看著顧氏道：「顧姨娘，那你說，張媽媽該怎麼罰？」

    張嬤嬤是顧氏身邊的人，罰她肯定會讓顧氏心裡少一塊肉，慕靈在心裡偷偷直笑，哥哥這句話說得真是好！

    顧氏知曉慕燁霖的意思，卻不想讓他如意，她看著釉陶道：「張媽媽的事情我自會處理，只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釉陶的去留，既然釉陶已經是大公子的人了，我便做主了，將釉陶從丫鬟那裡移出來，放到燁兒那屋裡去伺候他吧……」

    「慢著！」

    慕靈和慕燁霖正準備開口，門外慕瑞霖的聲音突然響起，搶在他們前面阻了他們說話的意思。

    慕靈猛的回頭，便看到慕瑞霖風塵僕僕的走到流芳齋的院子裡站定，後面跟著他的書童和喘氣不已的冰夏。可以看出，他們這是一路趕過來的。

    總算趕上了！慕靈偷偷的朝冰夏豎了一個大拇指，卻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跟著二哥過來，要是這事一旦追究起來，她可就跑不了了。

    冰夏看到了慕靈的手勢，卻滿臉憂心的朝慕靈搖了搖頭，朝身後看了一眼。

    冰夏的後面，跑來一個氣喘吁吁的婆子，見到她和慕燁霖之後也只是草草的行禮，然後連忙跑到了顧氏的身邊。

    不等慕瑞霖開口說第二句，顧氏看著剛跑進來的婆子道：「周嬤嬤，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大姑娘身邊的丫鬟會在二公子身邊？」

    「回太太的話，奴婢是在聚寶齋看到冰夏這個小妮子的，她那個正攛掇著二公子要二公子快些回來，說是府上出大事了。」

    周嬤嬤說完，冰夏偷偷往慕靈和慕燁霖的身後移了一步，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周嬤嬤突然來了聚寶齋。

    瞧冰夏和慕靈一臉膽戰心驚的模樣，慕燁霖明白，這瑞霖定是靈兒做主找回來的，結合靈兒今天的表現，他也猜到，這件事應該與瑞霖有關。沒想到靈兒居然發現了其中的問題，而且會不要名譽的來幫他，慕燁霖心下感動一片，他輕輕握了握慕靈的手，示意她不要驚慌，一切有他呢！

    被慕燁霖的手掌一握，慕靈安心了一半。一旁，慕瑞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釉陶，又看了看這院子裡大大小小的一群人，不由得皺眉道：「太太，怎麼回事？」

    「這……這……」顧氏吞吐著，指著冰夏打算將話題引到冰夏身上，但慕瑞霖卻不買她的賬。

    慕瑞霖看了眼顧氏，轉身對慕燁霖拱手道：「大哥，不知流芳齋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和靈妹妹怎麼都過來了？」

    慕燁霖看了慕瑞霖一眼，見他神色不像是在作假，才輕輕拍了拍慕靈，道：「這裡等會兩位哥哥自會處理，你個女孩子家先回去。」

    慕靈看這形勢也知道不適合她多呆，忙不迭的點頭，帶著冰夏和冰蟬大搖大擺的回了她的雲詠閣。

    等慕靈走了之後，慕燁霖才將事情的經過跟慕瑞霖說了。慕瑞霖聽後，立刻道：「那天晚上，在偏房裡的那個人是我。」

    此話一出，滿堂驚駭，顧氏氣得直往後仰，要不是一旁張嬤嬤扶得快，顧氏險些摔在地上。

    辛辛苦苦布的局，居然被自己的親生兒子給毀了！

    慕燁霖心裡的一塊石頭砰然落地，原本想讓顧氏再摔個跟頭，但是，礙於慕瑞霖的面子，他沒有說話。慕瑞霖也感激哥哥給的這個台階，他朝慕燁霖拱手道：「太太今天鬧這一出，想必是受了釉陶這丫頭的蒙蔽，按道理來講，應該要好好罰罰她的，只是……」

    慕瑞霖說著，抬頭看了慕燁霖一眼。

    慕燁霖看著跪在地上低聲哭泣的釉陶，多年的主僕情分早在她最後還堅持污衊自己的那個時候磨沒了，他搖了搖手，看著慕瑞霖道：「這個丫鬟跟我沒有關係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慕瑞霖猛鬆了口氣，看著釉陶道：「這欺上瞞下，背主忘義的奴才，慕家是容不下了。那日也是我喝多了去錯了房，原想著看在哥哥的面子上，給你一個名分，你卻在顧姨娘面前上下撲騰，壞我和哥哥的情分，還將家裡的未出嫁女兒也拉到了這件事上來，你既然想當通房，那就當吧，我慕瑞霖的通房多的就是，你這就收拾一下，跟她們去莊子上作伴吧。」

    不討慕瑞霖喜歡的女人便會被他安排到莊子上去，那裡，長年出不了門，說句不敬的，就如同冷宮一般，是個正常人，也要被逼瘋！

    聽到慕瑞霖的安排，釉陶輕輕抖了一抖，表情卻如同得到大赦一般。她緩緩朝慕燁霖行了一個大禮之後，才縮著腦袋走了出去。

    顧氏看著釉陶離開，卻不敢再多說一句，剛剛慕瑞霖的話看似在說釉陶，實際上是在說她自己，竄上竄下前後鬧騰的都是她。鬧了一天，卻沒有弄出個所以然來，還讓自己碰了一鼻子灰，想想都覺得晦氣。但是，今天這件事功敗垂成就因為慕靈這個小丫頭來搗了鬼。不管這個慕靈是不是在慕燁霖的授意下做這件事的，但她以妹妹的身份來管哥哥的事情已經是不對了，還讓自己的貼身丫鬟將公辦的哥哥叫回來，真是任性之至！

    今天這一局扳不倒慕燁霖，那就算了，還有個慕靈等著呢！兩個都是嫡長，隨便找一個挫挫他們的銳氣也好，不然，他們還忘了，這家裡，到底是誰掌著中饋！

    送走了慕燁霖和慕瑞霖，顧氏連忙進屋好好裝扮了一番，從廚房端來原打算做給自己吃的海參，搖曳著身姿便往慕家老爺慕濤的房中逶迤而去。

    雲詠閣這邊，慕靈聽了冰夏的敘述，知曉她讓冰夏出去找慕瑞霖這件事已經讓顧氏拿捏住了，又聽著小丫鬟們來報，顧氏去了慕家老爺那，想必告狀一事肯定少不了。慕靈在房中踱了幾步，回頭看著冰夏道：「冰夏，你去大哥那裡一趟，將今天的事情都跟他說一遍，我要你幹了什麼，你都照實說。」

    「可是……」冰夏有點猶豫，畢竟她拿錢買通了大公子身邊的書童，要是大公子怪罪起來，那書童可是要怪她了。

    「大哥房中部分人口風不緊，大哥他心裡明白，所以你照實說，哥哥他不會怪罪的。」慕靈說著，又看著冰蟬道：「你去廚房為我準備一碗銀絲面，速度要快，今晚，還有得鬧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