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養女 第44章流產

    慕靈這邊還沒找到動手的時候，顧氏這邊已經要天翻地覆了，顧氏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孩子會保不住，看著李大夫憂心忡忡的臉，顧氏知道，這孩子，真的是沒有福氣生下來了。

    看著張嬤嬤在一旁抹眼淚，顧氏一陣心煩，吼道：「哭什麼！」

    張嬤嬤被嚇一跳，傻傻看了顧氏好久，才說：「可是，太太，難道您就不傷心嗎？」

    「傷心？」顧氏冷冷一笑，「傷心有什麼用？」說著，顧氏抬頭看了眼外面，道：「你去讓李大夫想辦法還保著我這孩子一段時間。」

    張嬤嬤沒有動，滿臉詫異的看著顧氏道：「太太……您？」

    看著張嬤嬤在這裡半天沒有挪位置，顧氏氣上心頭，怒道：「張嬤嬤，你怎麼越老越不中用？是不是想早點回老家？你要是想回去，你就跟我說，我這裡還不差你這個人！」

    「哎喲，太太！」被顧氏這麼一罵，張嬤嬤忙慌手慌腳的跪在地上道：「太太，老奴去，老奴這就去！」說著，張嬤嬤忙從地上爬起來，手忙腳亂的出了門。

    等在外面的李大夫也滿頭是汗，他很早便看出來顧氏這個胎位不穩，原想著若是靜心養胎，這孩子還有可能保得住，但是，這顧氏把靜心兩個字完全拋到腦後，這幾次診的脈，一次比一次不好，這次原本不是問脈的時候，可是，張嬤嬤將他急急忙忙的叫到慕家，他就知道，這孩子出事了。

    可是，孩子保不住這事不讓說是怎麼回事？想到在告訴顧氏孩子保不住的時候，顧氏的表情雖然一開始是震驚和難過，但是，後來的鎮定和略微的欣喜是怎麼回事？

    李大夫心裡有些慌，上次張嬤嬤找他配的藥他那時沒搞清楚藥是用來幹什麼的，就傻傻呼呼地寫了方子，配了藥。等後來他查了醫書，才知道那藥居然是會要人命的！

    想到這，李大夫的心跳如雷，巴不得離這慕家越遠越好，正想著，便看到張嬤嬤一個踉蹌從裡面走了出來。

    「張嬤嬤，你這是……」

    張嬤嬤忙站穩身子，笑著塞了一包金子在李大夫手裡道：「李大夫，今天多謝你了，還好有驚無險，以後，太太的胎就靠你了。」

    李大夫一呆，以後？這胎這幾天內就保不住，還說以後？李大夫正驚訝著，便看到張嬤嬤朝他不停的眨眼，李大夫似懂非懂，拿著金子點頭，背著藥箱便跟著張嬤嬤的步子往外走。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張嬤嬤突然壓低聲音拉住他道：「李大夫。」

    李大夫被嚇一跳，瞪著眼睛去看張嬤嬤，張嬤嬤低聲道：「李大夫，你這裡有沒有能夠強行保下太太胎的藥？」

    「強行？」李大夫微皺眉頭，心裡有一個方子一閃而過，但嘴上卻道：「太太這胎原本兇險，哪還有強行保下的的方法，若是能強行保下，哪還有什麼兇險可言？」

    張嬤嬤微訝，忙道：「李大夫會錯了老身的意思了，我們太太的意思是，這胎儘可能的多保些時間，然後……」張嬤嬤臉色微變，低聲道：「再給我們太太開一副落胎藥……」

    聽到落胎藥三字，李大夫大吃一驚，叫道：「這怎麼可以！」

    「噓噓噓！」看李大夫這麼大的聲音，張嬤嬤急得直跺腳，忙道：「李大夫小點聲，小點聲！」

    不等張嬤嬤說其他的，李大夫背著箱子直往外走，邊走邊說：「這件事我不做，我不可能做，這是要命的！這是要命的！」

    「李大夫！」張嬤嬤臉色一變，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正要出門的李大夫威脅道：「大夫莫忘了，李大夫你已經和我們太太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太太若是得榮華，也少不了你的好處，你若是不想配合，當初你幫著我們幹的那些事情若日後事發了也逃不了你！」

    「你不是想將你家女兒送到宮裡當娘娘嗎？若是我們家太太成了正室夫人，她跟榮國府的二夫人交好，你女兒進宮的事情不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這些利害，還希望李大夫你考慮清楚！」

    「這……」李大夫背後冷汗涔涔，一方面是被威脅的，另一方面卻是張嬤嬤說的這利益。他女兒出落得那是亭亭玉立，曾經有算命的說過，若是能送到貴人身邊，必定是前途無量。這世上，最大的貴人是誰？那便是皇帝。若是找一個普通的官家，李大夫心大，覺得委屈了他女兒，要是能送進皇宮，按這命數，必是得寵之勢，以後他靠著他女兒，也不用做這樣看人臉色的大夫了。

    看李大夫臉色微變，張嬤嬤心裡對他這模樣完全是嗤之以鼻，是個明白人都看得出來，這現在的皇帝沒有納新秀女的意思，若是等著太子繼位，他們家女兒的年齡早就不適合了。當真是想富貴想瘋了心！

    李大夫可是見識過榮國府榮家的能力的，對張嬤嬤口中說的那個法子深信不疑，忙道：「哪是我不願意，只是，那強行保胎的藥原本就兇險，那落胎藥更是傷身，太太身體原本就不好，我這是擔心她的身體啊！」

    聽李大夫這麼一說，張嬤嬤還真有點擔心顧氏的身體，原想著回頭去問問顧氏，但是怕顧氏罵她越老越不中用，便自己做了決定。「你先將這方子寫著，我跟你去藥鋪拿藥，喝不喝，那是太太的意思，我會將這其中的利害告訴她的。」

    李大夫忙點頭，末了還加上一句，「這藥我會儘量用些副作用輕些的藥材，我等會還加一調理身子的方子，要太太從今天開始變跟著那保胎藥一起喝。」李大夫說著一頓，表情立刻變得有些討好地道：「還希望太太能將小女的事情放在心裡。」

    「你放心就好，」張嬤嬤輕輕一笑，「等太太將眼前的事情忙完，必將好好去張羅你家女兒的事情的。」

    等張嬤嬤從李大夫那裡拿了藥材回來，跟顧氏一五一十的匯報了之後，斜靠在上的顧氏輕輕冷笑了一下。

    「就他這樣，也敢想自己女兒爬上枝頭變鳳凰？榮家就算有能力，也會送自家的女兒進去，幹什麼要送他的女兒？」

    顧氏臉上的冷笑未減，眼睛已經斜過去看張嬤嬤手上的東西了。張嬤嬤被看得背上一涼，忙將手上的藥材遞到顧氏的面前道：「這便是李大夫開的保胎藥還有落胎藥，還有便是跟太太您調理身子的方子。」

    「嗯，很好。」顧氏微點了點頭，看著那被點心包裹包著的藥問，「你此番出去回來，沒什麼人看著吧。」

    「請太太放心！」張嬤嬤腆著一張笑臉道：「出去的時候只說去拿的補藥，回來的時候那些要緊的藥材都用點心盒子裝著，外人以為那是點心，沒人看，也沒人敢查太太您的東西。」

    張嬤嬤最後一句話馬屁拍得正好，顧氏臉上的笑意多了一分，她看著張嬤嬤道：「你這事還辦得不錯，等會去拿賞錢。」

    「謝謝謝！多謝太太！」張嬤嬤的臉上快笑出一朵花來了，她可是太太身邊的老人兒，這賞錢，可不是一般的豐厚。

    張嬤嬤笑著出了門，顧氏慢慢從上立直了身子，用著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低聲說，「別怪娘狠心……」

    幾天後，正是慕家么女慕萱的生辰，慕萱是庶女，又不是及笄這樣的大日子，按照顧氏的意思，也就在家裡普普通通的辦了一次家宴，將慕萱從鄉下的莊子裡接了回來。

    看到慕萱從馬車上下來，原本還站在慕燁霖身邊的慕靈心裡猛的一抽。這可是慕柔同父異母的親生妹妹啊！她怎麼就會那麼狠心？

    正想著，一身素色衣衫的慕萱柔柔弱弱的走到了她面前，朝著她和慕燁霖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輕輕的喚了聲，「大哥哥，大姐姐。」然後又走到慕柔和慕瑞霖的面前行了禮。

    慕靈笑了笑，示意冰夏送上見面禮，正要說話，突然聽到背後有腳步聲，慕靈一愣，回頭看去，卻是原說身體不舒服的顧氏，扶著張嬤嬤的手，從花/園那邊走了過來。

    似乎……顧氏的臉上，抹了許多胭脂水粉，慕靈這般想著，便聽著顧氏開口笑道：「萱兒回來了，你爹爹原是想要來接你的，但是無奈突然有了公事，走不開身，我便帶你進去。你守孝這些年，你的東西我都讓下人擺著好好的，沒有動，並還派人按時打掃。等會咱們吃了飯，我便帶你去看看。」

    慕萱微低頭，輕輕道了聲：「辛苦姨娘了。」

    聽到慕萱口裡姨娘兩字，顧氏眼神變了一變，看慕萱表情有點倦倦，顧氏眼神一閃，笑道：「看萱兒似乎累了，便要慕柔和你二哥哥帶你回你的房間看看，休息一會，我跟你大姐姐還有大哥哥安排家宴，順帶等你父親。」

    慕萱還沒有說話，慕燁霖的眼神閃了一閃，笑道：「如此也好，妹妹剛回來，原就應該休息一下。」

    聽慕燁霖這樣講，顧氏輕輕點頭，帶著笑的臉上卻有著些許的不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