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說她值得最好的
這就是被人呵護、喜愛、認可的感覺嗎?
蘇雨曦被蘇家所有人愛護著,她過的多愜意開心呀!
蘇妘的內心澎湃極了。
蠢死過一次,她警告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可是蕭陸聲
這個名聲在外的活閻王,他似乎並不暴虐,對自己明顯的庇護之意,她差點破防。
「王妃好像不信。」他笑著說。
蘇妘帶著淡淡的笑,「本來是不信的,但奈何是王爺說的,妾身便信了。」
她發現,這幾日,下著大雪蕭陸聲都很忙碌,而且唇邊的笑意越發的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蕭陸聲點了點頭,看向棋盤,打開了白玉棋笥的蓋子,「王妃,陪本王下一局。」
蘇妘坐到杌子另一邊,「妾身根本不是王爺的對手。」
蕭陸聲抬頭看向少女,她微微鼓著腮幫子,溫婉中透著幾分嬌俏,好似真生氣一般。
他抿著唇笑,「好,那本王陪王妃下一盤。」
蘇妘:「」
她也只好打開另外一罐白玉棋笥,著黑子下了第一顆棋子。
蕭陸聲唇角始終掛著笑意,舉止之間竟多了幾分溫文爾雅的氣質。
蘇妘想,從前的皇太子蕭陸聲應該就是這樣的氣質吧。
也不知他在戰場大殺四方的時候,又是怎樣威風凜凜的模樣。
「王妃下棋。」怎麼一直看他呢?
雖然,蘇妘的眸光很清澈,不是嫌棄他醜陋的容貌,可是,被人盯著看,他還是會覺得自卑。
蘇妘『哦』了一聲,隨意的道:「王爺,妾身覺得你最近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
「嗯。」
「是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嗎?」
「有吧。」
「是什麼開心的事情啊?」她拿著黑棋,撐著下巴,一副好奇的模樣。
蕭陸聲笑著,「王妃,這盤棋你怕是又要輸了。」
蘇妘看向棋盤,他那一子簡直出乎她意料,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讓他一招聲東擊西給屠殺了。
「又輸了。」她放下棋子,覺得沒什麼意思。
蕭陸聲看著她,他最近的好心情皆是因為她呀。
念了好幾年的少女,夢中若隱若現的幻象,已有了具象性。
他問道:「還下棋嗎?」
蘇妘搖頭,「妾身下不過王爺。」
「本王這些日子去上朝了。」
「上朝?」蘇妘驚呼一聲,又覺得自己失禮,忙道:「王爺勿怪,妾身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此前,王爺似乎沒有去上朝的。」
「此前沒怎麼去,此後當勤勉些才是。」
蘇妘看著他,從他眸光里,看不出任何情緒。
想來,蕭陸聲是不甘心,想去爭那個原本就曾屬於他的位置吧。
她其實很想說,只要他有個兒子,一切都不必爭,即便是爭,只要防範著平西王父子,應該更能事半功倍吧。
可,這個話題,她有些不好意思提及。
「明日你吃過早膳讓清寧、羽七陪著進宮一趟吧。」他突然說。
蘇妘有些不解。
蕭陸聲繼續道:「父皇想再見見你。」
皇帝要見她?
挺叫人緊張的,「是。」
「今日早朝,蘇將軍請求父皇取消賜婚,」他頓住,看蘇妘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反應繼續道:「他被父皇喝斥了,蘇雨曦的婚事板上釘釘。」
蘇妘點頭,「是她應得的。」
蕭陸聲道:「父皇見你,或許會問你這件事,如果你求情的話」他將最後一顆棋子收入棋笥之中,蓋上了玉蓋,「或許會酌情考慮。」
「妾身不會求情的。」她很決絕。
蕭陸聲抿著唇,似不經意的,「不想成全他們是嗎?」
「當然,」頓了下,蘇妘道:「那只是其中之一。」最關鍵的是,這對男女主角命運發生了改變,那此後的命運或許也能改變。
對她和蕭陸聲來說最好不過。
蕭陸聲『嗯』了一聲。
不管她如何作想,都改變不了,她是他的女人這件事情。
半個時辰後。
簡順前來,那表情說不儘是幸災樂禍,還是有幾分悲憫的跟蘇妘稟報,「王妃,蘇二小姐在府門前,說
要求見王妃。」
「她一個人?」
簡順道:「和她身邊的婢女一起的,主僕二人凍得不輕,一直在抹眼淚。」
蘇妘呵笑了一聲,這才哪兒到了哪兒啊!
前世,她在蘇家大門前苦苦哀求,都沒人開門看她一眼,這才剛開始,她就哭泣了?
看蘇妘不說話。
簡順看向蕭陸聲。
蕭陸聲垂眸,明顯,這件事他全權交給蘇妘處理。
「本王還有些事,先回書房了。」說著,蕭陸聲自己推著輪椅走。
「對了,晚上回主屋,梨落院雖好,但終歸不是主院。」
蘇妘點頭,「是。」
「等開春,王妃騰出手來,主院隨你擺弄,主要是讓你住得舒服。」
「妾身多謝王爺。」
蕭陸聲揮揮手就走了。
「妾身恭送王爺。」她福身恭送。
簡順看著蘇妘,低眉順眼的,「王妃,那奴才先陪王爺回書房了,」他又小聲提醒,「王爺寵著王妃,這事兒王妃想如何處理便如何處理。」
蘇妘頷首,眼神謝了謝簡順。
「王妃,蘇二小姐前來,怕是求你跟王爺求情,她肯定是不想嫁入平遙王府的。」清寧給蘇妘遞上淨手帕子,等她擦了手,又讓香茗拿走了。
「她居然還幻想我幫她。」
清寧微微笑著,「王妃可要傳她?」
「她進我這院子都會叫我覺得空氣不好。」
清寧:「」倒也沒有那麼誇張吧?
蘇妘站起身來,「去看看她笑話。」
嗯,她去是去看蘇雨曦笑話的。
積雪還很厚,但,王府的路都掃出來了,主僕二人一前一後,不到一刻鐘就到了王府大門。
果然,蘇雨曦和翠珠主僕二人都在王府門前。
翠珠跪著,蘇雨曦絞著手帕站著的,時不時的拿帕子摁眼角的淚水。
「還真是哭得傷心?」清寧有幾分疑惑,這些日子以來,她都習慣了王妃毫無架子,隨時聊兩句。
蘇妘譏笑道:「終身大事啊,她終於害怕了,慌了。」唯有她自己知道,被推出來替嫁那天,她整個人都像被抽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