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京兆尹,何時這般慌張過?
蕭陸聲不禁皺起了眉頭,問道:「張大人,你這是作甚?」
張大人行禮道:「回太子殿下,微臣並未找到平遙王妃,詢問世子,蕭世子說他一直處於悲痛之中,並未注意平遙王妃在何處。」
一陣熱風拂過。
空氣里瀰漫著紙錢的味道,不止張大人,圍觀的不少大人們都屏住了呼吸。
平遙王向來沒什麼好名聲。
不過是仗著是皇族、王爺的頭銜做盡了卑劣的事情。
如今他死了,受害者在背後罵他死得好,其餘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可為什麼太子爺卻一定要給平遙王討個公道?
「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找出來。」蕭陸聲淡漠的說著,像是一陣輕輕吹過的風。
雖然輕,卻擲地有聲。
張大人連連稱是,立即張羅屬下搜查。
她能藏去哪兒呢?
從她替嫁,選擇留在蕭陸聲的身邊開始,劇情早就變了,接下來的每一步,都不是她能預知的。
「她會藏到哪兒去?」
謝宴珩從一旁走過來,對著蕭陸聲、蘇妘二人拱了拱手,隨意的說道。
蕭陸聲看向謝宴珩,「很閒的話,你也去找找看。」
謝宴珩:「」
也不是不行,他知道蕭陸聲是一定要抓到蘇雨曦的,說道:「弔唁過平遙王,臣就去。」
蕭陸聲看向身側的蘇妘,拉著她往平遙王府走去,蕭止躍早就在門口跪迎了。
隨後進入正堂,平遙王已然入殮,黑色的棺身,金漆描邊,耳邊不停的傳來誦經的聲音。
有司儀喊:「太子、太子妃上前弔唁。」
蕭止躍拿了香給蕭陸聲和蘇妘,二人行了晚輩禮上香。
「世子節哀。」蕭止躍安撫道。
蕭止躍頷首,聲音低迷,「多謝太子、多謝太子妃。」
「那麼,蘇雨曦她去了哪兒?」蕭陸聲看著蕭止躍,笑容淡淡,眼神卻如鷹隼一般銳利。
「我,我真的不知道。」
蕭陸聲呵呵笑了兩聲,回頭看向蘇妘,「整個京城如鐵桶一般,她逃不掉的。」
既然逃不掉,為何要問他呢?
蕭止躍只覺得頭大,這個蘇雨曦,本以為是個福星,他都盡力的保她了。
誰知道,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一直以來她都沒什麼腦子,這一次,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提前跑掉的。
「自然,若太子找到了她,還請告知一聲,是她害的父王如此慘烈!」
「節哀。」
蕭陸聲拉著蘇妘就走,二人上馬車前,蘇妘看到了疏影。
也是,蕭止躍都回王府了,疏影自然也應該回來了。
馬車上。
蘇妘說道:「會不會是蕭止躍將蘇雨曦藏起來了?他會救蘇雨曦嗎?」
「蕭止躍不會犯這麼低級的危險和錯誤。」
「那他們在一起算什麼?」
蕭陸聲仔細的想了想,「嗯,頂多算狼狽為奸,大難臨頭各自飛。」
「不,不對,從一開始,蕭止躍就做好了隨時拋棄蘇雨曦的準備,只不過後者並不知曉罷了。」
一開始就做好了隨時拋棄的準備。
男人還真是涼薄啊。
蕭陸聲看蘇妘神色不虞,也不知道她想什麼,卻從袖中拿出了一封信。
他遞給蘇妘,「一封密信。」
「是檢舉蘇雨曦虐待平遙王的密信,且是平遙王親筆書寫,只是其中關於蕭止躍的部分人為的刻意破壞了。」
看著蕭陸聲略帶戲耍的眼神,蘇妘懷疑的問道:「不會是蕭止躍自己吧?」
「極有可能。」
蘇妘捂著嘴,「他為什麼要這樣。」
「如果不把蘇雨曦推出來,他和蘇雨曦胡亂搞在一起的事情怕是瞞不住,何況,若父皇知道他染指蘇雨曦,這個曾經被上一任監正預言是天生鳳命的女人,你猜猜父皇要不要查他?」
「查。」
「不得不說,蕭止躍還真是果斷。」
但蘇妘想的卻是蘇雨曦,她到底藏哪兒了?
作為原書中的女主,自然是這個世界所偏愛的,她這一次還逃得過嗎?
「但是」
蕭陸聲猶豫了一會兒,「蕭止躍對蘇雨曦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
隻眼,這密信分明是這幾日寫的,而蕭止躍一直都不在王府,那個貼身的婢女已經被蘇雨曦打死,唯有翠珠在主院伺候。
翠珠和蘇雨曦她們主僕雖然算不算主僕情深,但,也不至於背刺蘇雨曦,將這密信交給我吧?」
「我不信翠珠一點都不埋怨蘇雨曦。」她淡淡而談,蘇雨曦風光的時候,也不見得對翠珠有多好。
「所以,當初翠珠被發賣,將她買回來的人是蕭止躍,她應該只聽蕭止躍的。」
蘇妘道:「可是我記得,當時羽七說的是青樓的姑娘,也就是那位神秘的娟綾小姐買走了翠珠。」
蕭陸聲淡笑著看她。
蘇妘登時反應過來,「所以娟綾也是蕭止躍的人。」
「十之八九。」
「他們繞這麼一大圈到底要做什麼呢?」
「蕭止躍有些野心是真的,或許想要藉助蘇雨曦的鳳命,誰料,這蘇雨曦不過是個紙糊的,中看不中用罷了。
既然愚蠢不中用,平遙王的死總要人出來背鍋,不是嗎?」
「可是蕭止躍為什麼要害自己的父親?他為何容許蘇雨曦害自己的父親?」
之前,蘇妘只當蕭止躍色慾薰心,被蘇雨曦騙著,所以泯滅人性,對平遙王的事情不聞不問。
現在看來,似乎不對勁。
蕭陸聲也有所懷疑。
蕭止躍可是平遙王唯一的兒子,自幼就被平遙王放在心尖上寵著的繼承人,不可能為了提前繼承王位,而弒父吧?
他的視線落在蘇妘臉上。
妘兒憎恨蘇家的人,是因為蘇家的人逼她替嫁,畢竟在當時來說,他一個殘廢,『殘暴』的王爺,的確算不得什麼好歸處。
雖然,他看清楚蘇家人對妘兒的確沒什麼親情可言,但,事情過去了那麼久,她還是不能釋懷嗎?
她內心深處,嫁給自己是否還是不情願?
蕭止躍和妘兒的情況不同,他沒有理由憎恨平遙王,甚至眼睜睜的看著蘇雨曦虐待平遙王,卻視而不見。
「夫君,你在想什麼?」
蘇妘看到了男人微微皺著的眉頭,伸手輕輕的撫平,「或許他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男人握住她的手,「那妘兒呢。」他總覺得少女有很多的事情瞞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