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慢慢來 第8章

    「還能有幾個意思？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張董事長說著，又夾起了一個肉圓子。

    池瀚順手拿起祁曼用過的筷子，抽過去打落了張董事長手裡的肉圓子：「外公，你血糖高，少吃點這麼甜的東西。這都第幾個甜肉圓了……」

    張董事長看向自己外孫，眯著眼睛笑了：「難得難得，曼曼當前，你還記得惦記你外公吃了多少個肉圓子。」

    池瀚沒心情和外公說笑，扔了筷子，拿起祁曼沒喝完的蓋碗茶，心煩意亂似地灌了一大口，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她瘦了好多。」

    「……在你眼裡曼曼就沒胖過。當初她高二120斤的時候她媽媽要她減肥，你還陽奉陰違、每天大半夜的買宵夜偷偷給她送去。鬧到最後曼曼越減越肥，她爸爸發覺不對抓了你的現行，害得曼曼媽媽大發雷霆，死盯著曼曼三個月不讓她吃肉，曼曼不開心，把你給愁死了。」

    張董事長無情地翻開自家外孫的黑歷史。

    「……120斤的確不算胖啊……」

    池瀚企圖為自己辯解。

    張董事長瞥了池瀚一眼，臉上滿是嫌棄：「我記得當初曼曼120斤的時候你逞強，和秦二毛打賭說可以背著曼曼一口氣上八樓，結果上到二樓就扛不住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摔斷了腿打了倆月石膏。還好你小子有良心，在滾樓梯之前記得把曼曼推開。要不然曼曼受了傷，我可真不知道她爸爸要怎麼收拾你。」

    「……外公！我摔跤不是因為曼曼胖啊！是因為剛買的新鞋打腳……！！」池瀚二度辯解之後再次強調，「而且120斤的確不胖啊！！」

    一說到祁曼的事情池瀚就完全沒有原則和立場可言。

    張董事長懶得和他廢話，叫了鄭秘書一聲：「老鄭。」

    這時候，一直站在牆角當擺件的鄭秘書的助理站出來，回答：「董事長，鄭秘書送祁小姐出去了。您有什麼事就吩咐我。」

    換了個人，張董事長使起來也照樣順手：「和英俊一起演戲的那個顧薇多少斤？」

    助理同志立刻拿出手機，飛快地查詢完資料後回答：「回董事長，顧薇的資料上顯示是90斤。」

    池瀚一聽這個回答，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果不其然，張董事長一抬頭馬上就把這件事當做一塊磚頭朝池瀚呼了過來：「這就是了。是誰當初打電話給她親媽抱怨合作的女星太重，托著她著繞三圈兩個人都要因為離心力太大脫離地球飛出去變成繞地衛星了？」

    池瀚被這一板磚呼得臉有些疼，牙床有點松。

    看著池瀚一臉吃癟，張董事長作為一個親生的外公到底還算有些良心，不再去逗他。

    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張董事長嘆了一口氣，說：「你啊你……既然這麼喜歡，當初為什麼要同意分開？」

    ————

    鄭秘書將祁曼送到胡同口的時候，肖揚已經在那兒等了好一會兒了。

    看到祁曼和鄭秘書走來，肖揚快步上前，順手接過鄭秘書手裡提著的重得像裝了十幾個鉛球的祁曼的包包。

    「鄭秘書。」

    肖揚和鄭秘書打了聲招呼，自覺地虛扶著祁曼的背把她帶到自己身邊。

    「肖總。」

    鄭秘書客氣地回了一個招呼。

    「鄭伯伯我回去了。」

    祁曼有禮貌地對鄭秘書一鞠躬。

    「好的，一路平安，到家了給我報個平安。」

    鄭秘書說。

    祁曼點點頭。

    「請鄭秘代我向張董事長問好。」

    肖揚和鄭秘書說完，轉身過去，替祁曼打開車門，護著她上車坐好後，才繞到駕駛座那邊上車。

    目送著肖揚的座駕消失在街角，鄭秘書不明意味地沉了沉眉頭，轉身回去向張董事長復命去了。

    ————

    肖揚沒有載祁曼回公司，而是就直接在祁曼家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下來和她聊工作。

    肖揚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不在文檔和工作上，和祁曼說了兩句工作就直奔她個人問題上去了。

    祁曼三番五次企圖將話題繞回工作上，都被肖揚打太極一樣給帶飄掉。

    如是雞同鴨講地聊了半個小時，祁曼終於發覺不對頭了。

    「肖總，關於張氏的招標案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祁曼直接腰斬兩人對話，進入結尾模式。

    肖揚和祁曼交流得有點心累，這時候乾脆也放棄了掙扎：「暫時沒有了。」

    祁曼看了一眼手錶，說：「時間也不早了，而且我這裡還有一份材料要改……那肖總我先回去了。」

    說著祁曼就一股腦兒地將桌上的材料掃到自己那個規格堪比買菜大媽專用的大包包里。

    看著祁曼站起來，肖揚跟著她也站了起來，還十分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包包：「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

    被肖揚送到自家樓下，祁曼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包包是被自己老闆提著的。

    「啊，不好意思啊，讓肖總您幫忙提了這麼久的包。」

    祁曼一臉慚愧地從肖揚手裡拿回自己的鉛球包。

    「沒事……」肖揚說著，抬頭看了看這座27層的公寓樓，看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不請我上去坐坐？」

    「……嗯？？」

    祁曼沒聽明白。

    肖揚暗中嘆了口氣，鬆開了自己還提著祁曼包包的手：「沒什麼，你上去吧。」

    頓了頓，肖揚又交待：「到家了記得給我發個信息。」

    這話祁曼倒是聽明白了。

    點了點頭，祁曼和肖揚說了再見，就毫不留念地轉身進了公寓樓。

    ————

    回到家，給肖揚和鄭秘書都報了平安，祁曼洗澡幹活去了。

    好不容易趕在十二點之前改完這份材料，祁曼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刷牙上床睡覺。

    躺平準備關燈，祁曼突然想起剛剛肖揚的那個提議。

    嗯……？？

    肖總要來我家坐坐？？

    祁曼扭頭四下看看自己這間小小的不到三十平米的單身公寓，生鏽的大腦很有些遲鈍——

    但是我這兒沒什麼好坐啊！

    肖總腦子秀逗了吧？！

    ————

    一夜無夢到天明。

    祁曼來到公司打完卡，就被劉鈺一個猛虎下山撲了過來：「老大老大老大！！我老公終於註冊微博了！！」

    說著，劉鈺獻寶似地把自己手機往祁曼眼皮底下塞。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祁曼又被劉鈺手機屏幕上池瀚那張滿屏的臉給帥瞎了眼。

    「老大我老公是不是帥帥噠？！」劉鈺問完也沒管祁曼回不回答她，點一下屏幕退出池瀚的相片，繼續巴拉巴拉機關槍似地說池瀚，「我老公超厲害的！註冊微博一個小時粉絲就突破了一千萬，現在已經有三千多萬粉絲了！」

    說著，劉鈺馬不停蹄地調出池瀚的第一條微博給祁曼看：「老大你看！我老公和我打招呼呢！」

    池瀚發的微博是簡單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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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曼只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劉鈺興奮完畢，又開始惆悵：「哎，我這次是及時得到消息了，但是網速太慢了！別說前五千的留言，前一萬都沒趕上！！這個世界的競爭太激烈了！！」

    祁曼：「…………」

    這個世界不是競爭太激烈，而是……

    大家都瘋了吧？

    ————

    擺脫掉花痴的劉鈺，祁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工作。

    幹了一個小時活，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祁曼趕緊放下工作，拿起手機走向小會議室。

    和前台mm打了招呼，祁曼接通電話進了小會議室：「爸？」

    祁爸爸大提琴一樣低沉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曼曼，你說的刪掉你和池瀚新聞的人爸爸調查出來了。」

    祁曼關門的動作頓了頓，然後才緩緩地扣上小會議室的門：「是誰呢？」

    「是億翔乾的。」祁爸爸回答，「而且他們一直有追蹤相關的信息，一旦有流出，馬上處理。」

    聽到爸爸這個回答，祁曼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億翔……是池叔叔的公司嗎？」

    「是的。所以這個事情和池瀚脫不了關係。」

    祁爸爸說出這個結論，語氣平和，似乎不帶任何感情。

    祁曼咬咬自己的下唇，沉思不語。

    「既然這事和池瀚有關，所以我順便也查了一下他的近況。他半個月前回了國，上周一去了b城，住在億豪大酒店24樓2407室。」祁爸爸說著頓了頓，「就是你住的公寓樓對面的那個酒店，窗口正對你家。」

    聽到這裡，祁曼還有點兒反應不過來：「……什麼？」

    祁爸爸也不等女兒消化完，繼續往下說：「正好昨天他註冊了微博，所以我也順便查了一下他微博。他的悄悄關注列表裡面有一個微博賬號，賬號的微博名是……」

    說到這裡祁爸爸的語氣終於有些變化了：「曼曼，這個賬號是不是你的？」

    祁曼繼續沒跟上自家親爹的節奏：「……嗯？？？？」

    女兒沒緩過勁來，祁爸爸也沒等她，徑自往下說：「好吧，其實爸爸也順便查了捆綁的手機號，正是你大學的時候用的號碼……曼曼你開微博怎麼也不和爸爸媽媽說？」

    祁曼：「…………」

    「反正查都查了，爸爸乾脆順便把池瀚微博的註冊郵箱也給黑了。池瀚郵箱的草稿箱裡面有947封郵件，收件人一欄寫的都是曼曼你的郵箱。」

    祁爸爸說著冷笑了一下，問：「曼曼你要看嗎？要看爸爸就把這些還留在草稿箱裡的郵件down下來打包發給你。」

    所有的內容說完，祁爸爸終於打住了，等女兒祁曼消化完這些信息。

    靜默的十分鐘過去後，讀盤完畢的祁曼炸！裂！了！

    「爸——！！說過多少次不要總是偷偷查我的信息！！！我生氣了！！！！」

    祁曼差點兒沒把小會議室的圓桌給掀了。

    祁爸爸被女兒這一聲怒吼震得耳朵嗡嗡作響。

    揉揉自己幾乎要聾掉的發麻的耳朵，祁爸爸無辜地回答：「爸爸只是順手查一下嘛……」

    「最後一次！下次您再「順手」查我的事情，您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祁曼怒氣衝天，「順手」兩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好啦好啦，曼曼你彆氣了，爸爸下次不查就是了……」

    要查也偷偷查不告訴你……

    祁曼氣呼呼地，祁爸爸一直哄她哄了她快十分鐘，才消些氣。

    「你要對我保證。」

    祁曼說。

    聽著女兒的語氣軟了下來，祁爸爸趕緊順著這杆子爬下來：「爸爸保證！」

    保證完畢，祁爸爸又捉緊時間說重點：「曼曼，池瀚這小子來者不善，你要小心點，可別再被他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