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長安 第21章 你別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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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殿下！」

    宋倩苒的大哥宋河，如今官居五品通政司參議，官職雖然不大不小，但作用緊要。

    宋丞相也是有意沒有讓自己的兒子官職太高。

    他才看到李重樓，便先帶著宋倩苒過來了。

    「五殿下果然在這裡。」

    宋河笑著對李重樓行禮，旁邊的宋倩苒低頭，「見過五殿下。」

    旁邊也沒什麼外人，自己大哥帶頭喊了，她也就喊了。

    「不必行禮。」

    李重樓趕緊讓兩人不用行禮，而旁邊的李初年笑了笑，「聽宋參議的意思，可是特地來找五殿下的？」

    宋河笑道對李初年點頭，「燕國公世子。」

    「是，昨日多謝五殿下，正巧我這妹妹想學馬術，打聽到五殿下在這裡，就帶她來了。」

    宋河看著妹妹，「我這妹妹嬌弱，昨日若不是五殿下與燕國公世子在，怕是會慘遭那山陽郡主的毒手，一輩子就毀了。」

    宋河再次行禮，「多謝二位！」

    李重樓此刻正在到底應該拿出皇子的架勢還是拿出面對大舅哥的反應，只能點頭，「都是我應該做的。」

    「哎，這件事情就過去了，昨日趙王府的婆子還追著我揍了一頓，宋參議放心，這件事情我燕國公府來管，肯定不會讓她們好過。」

    「現在，咱們去學馬吧？」

    李初年一眼就看出來了，宋家貌似覺得宋倩苒和李重樓的事情是可以的。

    經歷了昨日的事情，宋倩苒被當眾撕衣服，那也是不少人都知道了，宋府的人不是傻子，看得出來李重樓對宋倩苒的心思。

    加上丞相府早晚要把女兒嫁給皇子之中的一個，既然如此，那就五皇子吧。

    李初年和宋河眼神一對，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些默契。

    「大哥......」

    被分配給李重樓去學馬術的宋倩苒羞紅了臉，她玲瓏心思，確實對李重樓很是感激，但是讀懂了獨處的意思，女孩子畢竟不好意思。

    宋河笑著看她，「我們就在旁邊。」

    距離確實不遠，宋河的馬和她們中間差不多只有兩米的距離，只是練著練著，確實會距離越來越遠。

    李初年看著李重樓面不改色，可手在微微顫抖，表情也有些僵硬的樣子，不由嘖嘖搖頭。

    在遠處站著的秦應峰沒上前去，用梳子梳著馬背，邊看著李重樓和宋倩苒奸笑。

    在此之前，他還真不知道五皇子竟然對宋倩苒有意思，不過也對，宋倩苒長得好看人又有才名，好像還有什麼都城三大才女之稱？

    不過他覺得比不上都城三大小霸王霸氣，沒錯，其中就有他。

    李初年肯定也在裡面了，這種囂張性子能不加他一個？

    至於剩下的那個......

    秦應峰只覺得根本不入流，果然只有李初年能和他比一比。

    「駕！」

    一抹紅色的身影忽然闖入秦應峰的視線，只見林嬰寧在遠處騎馬跨越著各種障礙，英姿颯爽。

    秦應峰不由看的呆了，握著手裡的刷子，他傻呵呵一笑，「真好看。」

    才撮合完了李重樓和宋倩苒的李初年回過頭就看到秦應峰盯著林嬰寧傻笑，直接過去，「砰！」的一下砸在了秦應峰的腦袋上，「看什麼呢？」

    秦應峰直接「哎呦」一聲，回過頭呲牙咧嘴，「李初年你有毛病啊？」

    李初年呵呵一笑，「讓你看我的嬰寧了？」

    秦應峰氣的要擼起袖子，而李初年看著他這馬，「你要不要和我比比？咱們去另外一個障礙。」

    秦應峰聽到這話頓了頓，隨後甩臉沒回答，誰和他比啊？

    誰不知道李初年的馬術精湛。

    他只是紈絝，又不是傻子。

    「我教你。」

    李初年硬生生拉走了秦應峰，不為別的，就不許他看！

    林嬰寧沒注意到這邊都有什麼，在帶著雲飛把馬場的項目都試了一遍之後，她擦了擦汗，非常認真道。

    「先生，你的技巧真的很有用。」

    錢先生哈哈笑了笑，隨後給她推過去一碗水，「我的技巧有用，你的底子更不差，怎麼想到要找老師的？」

    「你自己練一練就已經很好了。」

    錢先生說的是實話，在他看來，林嬰寧此刻掌握的馬術，已經足夠用了。

    林嬰寧頓了頓，「但，如果我的對手是遼金鐵騎，我這些可不夠看的。」

    錢先生愣了，他接到侯爺的消息，只是說要把林嬰寧的馬術提高到夠用，原來，是對戰遼金夠用？

    錢先生思考了下，「若是這樣，明日我把馬場附近每年馬術比賽的場地打開，你進去練練，那裡面關卡不少，不管是對你還是對雲飛都要求很高。」

    「要不要試試？」

    林嬰寧點點頭，「好啊！」

    錢先生笑了笑，「不過你現在要與雲飛多培養培養默契，沿著馬場，附近有不少肥美的草地，你可以騎著雲飛去轉轉。」

    林嬰寧一口喝完了水，抹了下嘴，「好！」

    「午飯之前記得回來。」

    錢先生還囑咐了下，就怕林嬰寧帶著雲飛跑遠了。

    林嬰寧坐在雲飛背上，摸著雲飛的腦袋笑著點頭，「知道了！」

    隨後，她拉著韁繩，掉轉馬頭，朝著太陽的方向騎著雲飛快速離去了。

    此刻正和秦應峰比賽的李初年遙遙領先，到了終點回過頭，卻看到林嬰寧騎著馬離開了。

    直接去了山林深處，他便知道林嬰寧是騎馬轉悠了。

    「駕！」

    李初年拉著韁繩，撇了眼還在跳躍障礙的秦應峰，嘴角勾起，快速離開。

    「李初年！你幹嘛去！」

    不是經常去練習這個障礙的秦應峰被卡在中間，眼睜睜看著李初年跑了，氣的拉著韁繩，「小桃，你倒是跳啊！」

    可惜駿馬小桃努力了下，一半的馬身子出去了，另一半還留在另一側。

    秦應峰深吸幾口氣，先讓自己平靜下來，想著剛剛李初年和他說的那些動作，可越想他越氣，直接拍著鞭子。

    「小桃，你給我好好跳！」

    他暫時是管不了李初年幹嘛去了。

    林嬰寧只快速騎了一陣，就慢悠悠的拉著韁繩，和雲飛欣賞周圍的景色。

    都城在中原，水草豐美，無論哪裡的景色都很不錯。

    山林中忽然出現的小河流淌著，透明的水花在碰到石頭的時候跳起來，嘩嘩嘩的，令人聽著很舒服。

    景色很美，陽光又被樹木遮擋，漫步在此，林嬰寧只覺得自己心中非常的安寧。

    如果，她沒有聽到身後的馬蹄聲。

    林嬰寧頓了頓，回過頭，果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飛揚的神情上帶著些追上來的喜悅，還有些後知後覺的緊張。

    他跟過來了，嬰寧不會生氣吧？

    林嬰寧皺眉，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拉緊韁繩，加快了速度。

    而李初年看著林嬰寧跑了，思考了下，還是拉著韁繩追了上去。

    林嬰寧知道李初年還在跟著，但跟的並不緊，雖然知道他在後面，但也沒有距離她很近。

    大好的景色不能因為一個人而影響，這樣的自由，林嬰寧已經許久沒有過了。

    速度雖然沒有降下來，但也沒有再加快，李初年就安安穩穩的跟在後面，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

    就像是李重樓說的，他得有些時候，別逼太緊，但也不能真的不存在。

    地面似乎變得更開闊了，當林嬰寧與雲飛忽然衝出最後一片樹林，廣闊的草場瞬間出現在她眼前。

    而遠處的山似乎變得更高，但也更遠，藍天白雲就在頭頂，這是一片自然形成的草場。

    風吹草低見牛羊，林嬰寧沒想到郊外的馬場竟然還有這種地方。

    遠遠的草場深處，似乎有一片碧綠色的湖水，牛羊或許沒有，但林嬰寧看到了鹿和馬，野馬。

    這附近不少野馬，大多數都是馬場的馬跑出去之後漸漸繁衍出來的。

    不過也或許是因為這裡就是有野馬，因為適合馬匹居住，便在這邊開了馬場。

    「噠噠。」

    李初年看到林嬰寧在看景色，輕輕靠近，「很漂亮。」

    他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林嬰寧還是沒說話，只是拉著韁繩讓雲飛慢慢從肥美的草場走向了湖水。

    「我記得之前我帶你去北崖玩的時候，那裡也有這樣一片草場。」

    李初年說著，看林嬰寧還是不理他，心中嘆了口氣，只能跟著。

    北崖，那是林嬰寧情竇初開，確定自己的心意，知道她喜歡李初年的地方。

    那地方在都城北的郊外，比馬場遠很多，有半山腰的桃花樹，四月的時候，漫山遍野，都是桃花。

    她小時候說著要嫁給李初年，那是童年無知，說著玩的。

    十二歲的時候，李初年騎馬抱著她，沒帶任何人，只是兩個人一起到了北崖。

    爬上山之後，黃昏到了，夜色漸漸變黑，星光也顯露了出來。

    但夜晚野狼出沒，兩個沒有太多在野外生活經驗的人直接對上了狼群，十二歲的林嬰寧還沒那麼厲害，小蘿蔔頭握著短匕首，差點被狼撲倒。

    不過沒被狼撲倒，卻被李初年撲倒了。

    林嬰寧就在浩如煙海的星光下，看著近在咫尺、貼近了自己的李初年，看著英勇趕跑野狼的李初年，怦然心動。

    那一刻她才知道喜歡原來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的。

    心跳的好快，那個時候的林嬰寧好喜歡李初年。

    可惜，如今的林嬰寧，是十年後的林嬰寧。

    「要不要我給你抓魚吃？」

    林嬰寧下馬，讓雲飛在河邊喝水，李初年也下了馬，只是還是不太習慣這樣的氛圍，開口問道。

    林嬰寧終於是看了他一眼，「離我遠點。」

    她的聲音沒什麼起伏，也不帶情緒，可李初年就感受到了莫大的疏離。

    他卻只是眼睛動了動，隨後笑道，「那我去抓魚。」

    死皮賴臉嘛，他可以！

    林嬰寧沒再看他，而是看著水面，青草，連綿的山，湛藍的天空與白雲。

    她躺在草上，緩緩閉上眼睛。

    太陽似乎都不曬了，只是有些暖融融的。

    舒服！

    「嘩啦嘩啦！」

    李初年找了個還算蠻遠的地方去抓魚，他看得出來嬰寧似乎很累，不是身體上的，是心上的。

    只是就算知道嬰寧不想讓他在這裡，他還是想繼續陪著她。

    也不愧是李初年，在河邊用刀插了會兒，還真插上來了一條白鰱，就是不算太大。

    他樂呵呵的回過頭，卻發現林嬰寧似乎睡著了。

    他輕輕的用水草穿過白鰱，綁好之後放在岸上，反正還沒到吃午飯的時候，他多抓點，晚上.....

    送嬰寧她肯定是不收的，那他就去送白伯母！

    他看得出來，林家也就白伯母心軟，心疼他了。

    林嬰寧睜開眼睛，看到遠處沉浸在插魚的李初年，收回視線，站起來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她沒睡著，面對李初年這個人，她怎麼可能睡得著。

    那做噩夢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噩夢裡的主角。

    等到李初年抓了三條了，一抬眼，卻只看到空蕩蕩的草上不太明顯的被林嬰寧壓出的印子，岸上除了自己的馬，再無一人.....

    李初年愣了，風吹過他濕了的衣角，涼意就鑽了進去。

    「什麼時候走的......」

    他呢喃了句，看著自己手裡滿心歡喜抓的魚，抿了抿嘴。

    「沒事，我給白伯母就好了.....」

    林嬰寧沒有回去，而是繼續轉悠著，雲飛似乎很喜歡這邊的草，慢悠悠走著，雲飛就會停下來吃一口。

    她動一動韁繩，雲飛才鬆開嘴繼續向前。

    直到時間差不多了，林嬰寧才回去。

    剛回到馬場，林嬰寧迎面撞上一個衝過來的馬匹，上面抓著韁繩的姑娘一臉蒼白，死死抓住了韁繩，可拉不住這馬，眼看著就要撞上，林嬰寧直接一手拉住韁繩。

    「吁！」

    雲飛快速停下，而她再一腳踩著腳蹬子，瞬間跳起來，伸出手向著飛馳而來的馬上的姑娘伸出手，並喊道，「伸手！」

    那姑娘秀美漂亮的臉上似乎有些反應，但她不敢鬆開韁繩，林嬰寧看她不伸出來，便直接右腳從腳蹬子上離開，一下衝出來，半個身子瞬間到了姑娘的身邊。

    「鬆手！」

    胳膊穿過姑娘的腰，林嬰寧只靠著一個胳膊和一隻腳，竟然硬生生把姑娘像是拔蘿蔔一般給抱了出來。

    「啊！」

    姑娘沒忍住，直接叫了聲，但握著韁繩的手真的鬆開了！

    「宋小姐！」

    身後響起李重樓驚慌失措的喊聲，林嬰寧直接摟著姑娘回到了馬背上，還好姑娘輕啊，不然她也得摟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