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長安 第28章 燕國公夫婦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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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氏還沒回來，林嬰寧先聽到了些聲音。

    「娘，皇宮現在鬧開了，初年帶著人去抓那些刺殺的，結果這些人全服毒死在了馬場裡，線索斷了。」

    「趙王不知道怎麼回事在燕國公去說今天這事的時候又跳出來了，說什麼和他沒關係，這不是不打自招麼？」

    「我倒是覺得和趙王沒關係.....」

    是二哥和娘在談話，似乎很遠，聲音也不大，可林嬰寧就是聽到了。

    「都死了.....」

    林嬰寧皺眉，刺客全部服毒，這樣更有可能就是哪一家的死士，趙王一家大概是被誰嚇到了，以為陛下會以為是他們下的手，直接跳了出來。

    畢竟和燕國公府有矛盾的，也就是他們。

    人雖然死了，但同樣也可以透露出不少的信息，只是她現在受傷，也沒有時間去查這些案子，事關李初年，林嬰寧便有些躊躇。

    這次救下李初年，她有些是靠直覺去做事，但她還是不想與李初年有什麼瓜葛，可怎麼才能繞過李初年查到幕後之人呢？

    林嬰寧有些頭疼的閉上眼睛，沒一會兒，白氏回來了。

    「寧兒，感覺怎麼樣了？」

    白氏走進來，雖然知曉了不少情況，更沒什麼好消息，但女兒沒事，便是最大的幸事了。

    「娘，我感覺好多了，咱們回家吧。」

    因為林嬰寧受傷確實駭人，就沒挪動她，先讓她在醫館休息了一天。

    「好，那咱回家，回到家娘給你做糖圓子吃。」

    林嬰寧很喜歡那種圓溜溜的，一口咬下去甜滋滋的東西，白氏的廚藝很好，只要林嬰寧想吃的，她都能做出來。

    「嗯！」

    林慶明先出去了，這一場刺殺，鬧的都城風雨，尤其整場下來，就他妹妹受傷了，還最重，不管是燕國公那邊還是其他人，都比較關注林嬰寧的情況，以及這次護國大將軍府上的態度。

    趙王一家已經被遣回府了，天天去皇宮鬧，真把皇宮當他們家了？

    皇帝知道了這次的情況，便直接讓大理寺卿接手此案，李初年在一旁自請也要一同查，皇帝當即就同意了。

    這件事情衝著初年來的，結果卻傷到了初年最在意的小嬰寧，皇帝本來最近就因為趙王的事情覺得虧待了燕國公一家，現在李初年基本上是要什麼陛下給什麼。

    燕國公將自己的人都給了李初年，沒多說什麼，父子間的話只在眼神中便說完了。

    燕國公自詡也是都城老好人，誰能這麼對他的兒子下手？

    躲在陰溝里的老鼠早晚得被翻出來，兒子親自堵山，誰能想到終於追到了，卻只追到了幾具屍體。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看出來兒子渾身的殺意和怒氣，若是這次抓不住幕後之人，怕是兒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畢竟這一場針對他的刺殺，最後受傷的卻是林家那丫頭。

    「夫君，帶這些夠嗎？」

    黃氏看著整理出來的各種珍貴藥材，初年去查案了，可他們作為父母不能不去看看嬰寧的。

    「還行，哦對，上次陛下賞賜的野靈芝，那些也帶上吧。」

    燕國公說著，黃氏無奈，「那些你早就送出去了，其實那營養也不多，就是挖出來的地方金貴，還不如帶我從嘉欣帶來的人參。」

    燕國公撓頭，「我竟然都送出去了？行，夫人你家那邊的人參才是好呢，走吧，聽著說嬰寧已經回林府了。」

    黃氏點點頭，夫妻二人就離開燕國公府，向著林府去了。

    「刷刷刷。」

    林嬰寧躺在床上，旁邊是一個人在削蘋果，這小蘋果其實也不用削皮，但是這人實在是可憐林嬰寧，自己又沒事情做，就開始削皮了。

    「你說誰這麼大膽子敢刺殺李初年，你也是喲，林嬰寧，這都敢給他擋？」

    能說出這話，還這語氣的，當然是莫小道了。

    作為還沒來得及上山，就先看到煙花，作為旁觀者看了一整局，吃了四五個桃子。

    但是現在給林嬰寧削蘋果，他又想吃了。

    「你是沒事情做了嗎？」

    林嬰寧無奈的看著他，莫韓元沒來，他好像在陪著大理寺的人在做些口供，看能不能提供些別的線索。

    莫小道最近又是個孤兒，沒有那群狐朋狗友，看了看自己這個閒人，還是來了林家。

    他又不會做飯，打掃衛生也用不上他，最後就到了林嬰寧的旁邊。

    然後這傢伙削皮削著，就自己咬了口，「咔嚓」賊清脆。

    「我這不是來看看你嘛，哎，這個蘋果好吃。」

    林嬰寧看著他，「以後多交點正經的朋友，你看看現在閒得無聊，來這裡禍害我。」

    莫小道挑眉，「你不算正經的朋友？說實話，你覺得這次是哪家動的手？」

    莫小道吃的咔嚓咔嚓，林嬰寧嘆了口氣，「我不知道。」

    莫小道卻搖搖頭，「不，你肯定有猜到一些了，說實話，這麼多人射箭，你還能保護的李初年毫髮無傷，你這功夫是真不錯。」

    林嬰寧撇了眼莫小道，「換成是你哥哥，我也可以保護的毫髮無傷。」

    莫小道哈哈一笑，隨後就從旁邊拿了個小蘋果，「不削皮的你吃嗎？」

    到底是感受到了自己的過分。

    林嬰寧搖搖頭，「我不想吃。」

    莫小道就直接揣在自己兜里，「那行我吃，我反正知道不是趙王，我懷疑和算計我哥的人是一夥的。」

    林嬰寧挑眉，「你為何這麼懷疑？」

    莫小道咽下嘴裡的果肉，「因為李初年和五殿下的關係很好。」

    他沒多說，林嬰寧卻抬手揉了揉眉心，「我懷疑除了那些人，還有另一夥，隱藏在都城之中，像是毒蛇一般，伺機而動。」

    莫小道眨了眨眼睛，「可除了那些人誰還有這樣的實力？查那些刺客的人可是說了，各個都是好手，射箭非常準，也就是你吧，能擋下那些箭，哦，不對，你也不算全擋下了。」

    「這樣的弓箭手，都城能培養出來的人五個手指頭都能數出來，除去燕國公府，就剩下那幾個武將。」

    莫小道數著，林嬰寧看過來，聽莫小道數，「齊武將軍，蜀中名將，但是為人清廉，手上多少人記錄的清清楚楚，一心為大梁的武將必有他一個。」

    林嬰寧也點點頭，這位將軍確實是，而且他雖然退下來兩年，但最近又回蜀地鎮守了，也不會是他。

    莫小道細細數了幾個有名又有能力的將軍，數著數著就不得感嘆一句，「咱大梁的武將怎麼都這麼忠勇，細細數著，哪裡有幾個常常能歸家的，總是鎮守在外。」

    林嬰寧看著莫小道的神情，無奈失笑，「所以你數了半天，一個都沒數出來？」

    莫小道卻擺擺手，「不，我數出來了啊，我排除了武將。」

    林嬰寧一頓，隨後笑著低頭，「對對對。」

    莫小道的蘋果吃完了，又拿出來懷裡的那個小蘋果，「這難道不重要嗎？」

    「我把武將排除了，那就剩下......」

    林嬰寧和他對視一眼，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嘆了口氣說道，「世家。」

    莫小道一個拍手，「對！！」

    他有些激動，大概是激動有個人能和他同頻吧。

    「寧兒，小道，燕國公夫婦來了，要來看看你。」

    白氏還沒進來，先敲了敲門，莫小道下意識直接把小蘋果塞回上衣，他可不能暴露是自己在吃啊！

    「好。」

    林嬰寧說著，莫小道就站起來幫忙開門，門外就是白氏和燕國公夫婦。

    「見過燕國公，燕國公夫人。」

    莫小道乖巧行禮，對待長輩，他還是有些禮貌在的。

    「哎，乖孩子，不用行禮。」

    黃氏輕輕說著，白氏笑道，「小道這孩子可不常這麼懂禮貌，來吧，陪我去把飯菜端出來。」

    莫小道知道這是要單獨給林嬰寧和燕國公夫婦空間，他乖巧點點頭，「哎，來了。」

    燕國公已經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林嬰寧，這孩子的小臉蒼白的厲害，但眼睛卻亮的厲害。

    「伯伯，伯母。」

    林嬰寧從小就沒叫過什麼燕國公，燕國公夫人，她那時候跟在李初年的身後，都想跟著叫爹娘了。

    「哎，好孩子。」

    燕國公的眼睛一紅，與黃氏走進來。

    林嬰寧低頭，「嬰寧不能下來招待伯伯，伯母，還望不要見怪。」

    燕國公搖搖頭，黃氏坐在床邊，「好嬰寧，你這一身的傷，再下來招待我們，我們哪裡坐的下啊。」

    黃氏看著林嬰寧身上包的一層層，嘴唇泛白，那是真的沒什麼血色，「嬰寧，這次真的多虧你了。」

    林嬰寧搖搖頭，看著燕國公和黃氏，「這是我應該做的，雖然日後我與李初年不會再多有交集，但這些年一起，還是做不到袖手旁觀。」

    「尤其伯伯伯母對嬰寧極好，無論如何，這次我都該護著李初年。」

    「哎，嬰寧，初年和你.....」

    燕國公聽著，還想幫自己兒子說幾句，但黃氏直接說道，「好孩子，伯母知道你是個心善又說一不二的，不與初年一同就不與了，但伯母和伯伯都把你當親生女兒，無論如何，日後可不能與伯母伯伯斷了關係。」

    「那自然不會。」

    林嬰寧應下了，黃氏並沒有再讓燕國公開口，尤其沒再說李初年的事情。

    燕國公和黃氏看著林嬰寧長大，坐在一處，三個人聊著，許多事情都聊不完一樣，氣氛很好。

    而燕國公和黃氏也清楚的感覺到，嬰寧長大了。

    她確實變了，可變得更堅強，更堅韌，他們除了滿眼的滿意，能再多說什麼呢？

    晚飯燕國公夫婦還是沒留下，嬰寧現在躺在床上，吃飯都要在床邊吃，他們留下還要麻煩白氏再做一些。

    上了馬車，黃氏紅了眼，「嬰寧長大了。」

    燕國公嘆了口氣，「這些殺千刀的殺手，怎麼下手這麼重！」

    黃氏握緊了手，「這次不把那些人查出來，不能讓初年鬆口。」

    只要李初年咬緊了要查到底，那陛下就不會讓這一案輕易了解，必須要查一個底朝天。

    「但是，嬰寧和年年.....」

    燕國公看著黃氏，不由嘆了口氣，「這丫頭長大了，心裡主意打定了就不好改變，咱們再不幫幫兒子，那....」

    黃氏看著他，「你若是說了，便是在幫倒忙，夫君，咱們還得是嬰寧和年年的橋樑，這件事情，就讓孩子們自己去解決吧。」

    「我一直沒讓你說年年，便是因為咱們去看嬰寧，只是代表咱們，代表兩個長輩，去看看嬰寧，表達感謝。」

    「但年年的救命之恩，還是要他自己去報，嬰寧這孩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歡。」

    「巧了你兒子和你一樣的執拗，若是他真的能將嬰寧帶回來，那是大好事，但若是不能，我們也不要因為初年和嬰寧沒了聯繫。」

    黃氏眼中帶著心疼和柔意，「她也是我們的女兒。」

    燕國公點點頭，「必然！」

    燕國公握著夫人的手，又心中嘆了口氣，這樣的話，那確實幫不了兒子了。

    年年啊，你自己加油吧！

    月亮高掛在夜空，林慶明不知道從哪裡搞出來了個木頭輪椅，吃完飯讓林嬰寧坐著，推著她在院子裡轉了轉。

    「以後你可不許這麼衝動了。」

    白氏去了趟張府，二姐被嚇到了，怎麼說都要來看看林嬰寧，林嬰寧和白氏當然不同意，所以白氏先過去安撫林英諾了。

    「我知道了，二哥，你都說了八百遍了。」

    林嬰寧看著夜空，「今天沒多少星星，夜空不好看。」

    林慶明坐在旁邊給林嬰寧倒著水，「你還想要多少星星？我看著倒挺好看的。」

    林嬰寧抬頭看著，「我想要一片星河，哦，聽大哥說，北疆有的。」

    林慶明的手一頓，隨後看向林嬰寧，「你啊.....」

    他把水遞給林嬰寧，裡面飄著些枸杞，林慶明專門煮的，若不是因為料確實少一點，那真的像是一碗粥了。

    「我清楚你想去北疆，肯定有你的原因，你與二哥說說如何？」

    林慶明看著林嬰寧，他眼中還是很期待的。

    林嬰寧頓了頓，隨後笑著接過水，「哪裡有什麼原因，不過是我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如何說？

    去說不能為她佐證的半年後遼金入侵？還是大哥戰死，還是林家的種種悲劇.....

    她說不出口，也不能讓家人與她一般憂心。

    「二哥，相信我，我去了北疆，一切都會好的。」

    林慶明看著林嬰寧，深深看著，過了會兒，還是嘆了口氣，「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