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後腦子慢了半拍,想起是要讓他端茶,於是也優雅大方的拿起杯盞。
月兮勾唇:「看不出來,你還挺呆的嗎?」
還未等綠衣說話,月兮便離開了,空氣中一縷女子身上的清香味讓綠衣心神一盪。
冷寒鈺倒是仿佛看出了一些名頭,感情這兩人有貓膩啊?看著微微呆愣的綠衣恨鐵不成鋼道:
「呆子,人都走了,還不快追上。」
呆子?
綠衣倒是第一次聽見這種稱呼,但是看了看對象,是君上都禮讓三分的大舅子紫衣郡王冷寒鈺,也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
跟上了月兮的腳步。
「主上,請喝茶。」
「君上,請喝茶。」
冷寒煙接過月兮泡的茶抿了一口,笑道:「不錯,月兮你泡茶的手藝一點都不輸於霧那個丫頭。」
月兮笑著點頭:「知道主上愛喝茶,月兮當然要學習品茶之道。」
冷寒煙搖頭:「可不僅僅是因為我,茶道歷史悠久,可以涵養修身,養性怡情,對你自身的提高也有很大的幫助。」
「主上說的對。」
獨孤夜看了一眼冷寒煙享受的表情,也緩緩的從綠衣手中接過那一盞白瓷杯。
細細的嗅了一口,又轉身看了一眼冷寒煙已經抿了一口的茶水,眼眸一凝。
「好了,我看藍衣他們的魚快好了,你們趕緊去用餐。
吃完我們去找地方紮營,這冬季狩獵明日才結束,今夜,我們就要在這兒露營了。」
月兮和綠衣點頭,微微俯身離開。
獨孤夜看著兩人離開,隨手將自己的那杯茶放到一邊,轉身接過冷寒煙手中的茶水,在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沿著剛才她抿過的地方喝了一口。
「不錯,味道很好。」
冷寒煙挑了挑眉:「茶的味道好,還是和我間接接吻的感覺好,恩?」
她當然看見了這個男人的小心思,也知道他從來不喝來歷不明的東西,對吃喝用度也極為挑剔,他會喝茶,已經讓他頗為意外。
只是這占小便宜的做法,也是在是太可愛的。
「當然是……和你接吻的感覺好。」
獨孤夜看著冷寒煙潤澤散發著紅潤色彩的薄唇,勾了勾唇。
冷寒煙一副滿意的點了點頭,上道。
接過獨孤夜喝了一半的茶水,繼續抿著,也沒有換地方,兩個人依舊你儂我儂的喝著同一杯水。
冷寒鈺微微抬眸看了獨孤夜和冷寒煙一眼,便轉開了眼神。
「喲,真是酸的很。」
一邊接過月兮遞過來的另外一杯茶水,也微微的抿了一口,但是還是覺得沒有想像中的好喝。
難不成,真的有個小姑娘餵的感覺比較香甜?
「酸?」
月兮不知道冷寒鈺在暗指獨孤夜和冷寒煙的行為比較酸,以為他是指茶水酸。
臉色不變,但是眉間染上疑惑,不會吧,她這茶水,怎麼會是酸的呢?
再者,這紫衣郡王不是實用了麻痹草,怎麼還會品嘗出味道?
「郡王是指這茶水是酸的?月兮是用著寒潭水摻和著自流的泉水浸泡茶葉,用玄氣所煮的,生津止渴,滋味醇和,應該不會有酸味才是。」
冷寒鈺搖了搖頭,放下了杯盞,半倚著巨石,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的說道:「哪裡是你這茶水酸,明明是那小兩口酸。」
奧。
月兮頓時恍然大悟,只是看了一眼冷寒鈺,不再說話。
恢復了那一臉冰冷冷的樣子。
既然不是她的責任,那就沒有她什麼事請了。
沒有得到回答,冷寒鈺也不懊惱,伸手挑了自己的一縷烏黑的髮絲,放在手中把玩著,一邊看向烤魚的三人。
「喂,我說你們幾人,怎麼關有香味烤不出魚來,本郡王可是餓的肚子咕嚕叫了。」
銀衣,白衣,藍衣這幾人這些年來,還真是除了伺候獨孤夜,再也沒有被什麼人使喚過。
聽冷寒鈺這麼一說,倒是覺得有些新鮮感。
看了眼獨孤夜甩過來冰冷冷的眼神,三人頓時打了一個寒顫,這可是君上的大舅子,怠慢不得。
「來了,郡王慢等。」
「慢等?我可等不了了,人在外,隨意一點便可,將魚一起擺上來吧,大家一起享用。」
看著三人準備單獨分出他的那一份,冷寒鈺擺了擺手,一副等不耐煩的模樣。
「是。」
因為冷寒鈺的招呼,這月兮,綠衣,白衣,藍衣,銀衣,幾個人齊齊的坐到了一起,吃著烤魚,烤著火。
幽黃色泛著藍光的火照耀在幾個人臉上,顯得倒是有幾分江湖兒女的隨性。
「來,相聚就是有緣,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來,大家幹了。」
「好。」一致的附和聲。
一時間,冷寒煙,獨孤夜這邊氣氛靜謐美好,冷寒鈺那便那是像宴會一般熱鬧了起來。
冷寒煙吃飽肚子有點撐,有些慵懶的倒在了獨孤夜的懷裡,獨孤夜將身上的狐裘蓋到了她的身上,雙手擁著她,微微將她的巴掌小臉側向胸腔的方向,以免面向寒風。
冷寒煙一手拽著獨孤夜胸襟的衣服,一邊一隻手慢慢的將茶杯里的茶水往嘴裡送,喃喃道:「這冷寒鈺,就是一個軍匪模樣的傻吊,也不知道這些年在夜色,是怎麼傳出,雲端高陽,溫潤如玉的這般稱號的。我看他就是一隻狐狸,人前一面,人後一面。」
看著冷寒鈺和獨孤夜手下那哥兩好的模樣,冷寒煙是氣的連哥哥都懶得叫了,這個傢伙,真給她跌份。
「你說哥哥?我倒覺得,此番出行,他是天性解放了。皇宮那個大染缸,能在裡面混的風生水起的人有哪個是不厲害的貨色。
更何況哥哥在夜色國君和國後的照顧下成長,享受了多少的榮光,就有了多少的責任和窺探算計,他也是不容易,若是真的那般簡單心思單純,怕是也不是如今的冷寒鈺了。
那樣,失了風骨,倒是沒有了夜色皇室的特徵,怕是就算有血緣關係,你和他,也不會有多親厚。」
獨孤夜一口一個哥哥現在叫的順暢,全然沒有覺得有什麼不順口的地方,就好像真的將冷寒鈺當成自己的親兄長一般。
冷寒煙點頭,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你說的有道理。如果他真的是那般心無城府的人,怕是為了他也是為了我們彼此都好,我不會和他進一步的接觸。」
道不同不相為盟,若是思想境界不在一個層面,就算是血脈相連,亦是不能相互理解。
獨孤夜攏了攏冷寒煙的細發,揉了揉她被冷風吹拂的有些冰涼的晶瑩耳朵。
「所以說,現在的狀態,其實是最好的,不要多想了,休息一會吧。」
冷寒煙點頭,fèng眸里的深思散去,徹底的擁著獨孤夜有力的腰肢,將頭埋在他的胸膛。
不多時,便緩緩睡去。
寂寞冷夜,一陣一陣寒風更加的凌冽,滄海桑田的劇烈打磨,依舊沒有消散盤龍山內的威脅和原始的競爭。
「雖是冬日,但是巨獸依舊會出來覓食,小心一些,銀衣,綠衣,今夜你們守夜,有任何異動,都傳報上來。」
獨孤夜看著懷裡沉睡的冷寒煙,壓低聲音對著手下幾人吩咐道。
「是。」
入夜,個人各司其職,氣氛靜謐卻又透露著一股刺骨的冷寒之意。
月兮離獨孤夜和冷寒煙十餘米的距離,靠在一顆參天大樹之上,視線放在遙遠的天際,盤龍山的夜空,是極美冷冽沉寂的
唯有寂寞的星辰徹夜的閃耀著。
「怎麼不去休息?」
綠衣不知何時也上了樹,坐在龐大的枝椏之上,和月兮隔著一人的距離。
月兮有些意外,一雙清冷的美目看了綠衣幾眼,緩緩開口道:「早已經習慣了守夜,我本就是主上的貼身影衛。」
綠衣有些意外:「就你一人?」
月兮勾了勾唇,眼裡滿是冷傲和自信:「我一人,足夠了。」
綠衣手中的寒冰劍在冷夜中散發出如他主人一般冷傲的光澤,一雙有著薄繭但是寬厚有力的手在上面緩緩的撫摸著,淡淡的開口道:「你很有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