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唐 第四十四章 鬍子來了

    「問出來了？」雲浩神在在的喝著茶水，蜀中來的新茶。   雲浩讓人炒了一下，沒有後世炒的好，但也比那些油湯子要好。茶湯金黃金黃的，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

    「哎……！我墨家裝道士裝了這麼多年，沒點兒底蘊可怎麼混！一個小丫頭而已，不費事兒。」漁老就是一個自來熟的混蛋，端起茶壺對著嘴就來了一口。這壺茶湯算是完蛋了！

    「拿來？」雲浩伸出手。

    「啥？」漁老瞪著牛眼看著雲浩裝糊塗。

    「口供啊！」

    「哦，拿兩千貫錢來換。」漁老神在在的又吸溜一口茶湯。

    雲浩疑惑的看了看左右，這次旁邊沒丫鬟，也沒小廝。連個鬼都木有一隻，這老傢伙難道玩上了癮？

    「我是真的需要兩千貫，一批墨家弟子從蜀中過來。我得給他們準備點錢糧，至少也得有間房子住吧。連老帶小二百人呢，兩千貫已經是最底線。裝道士這麼多年，你總不能讓我們來關中吃糠咽菜吧！」漁老無奈的對雲浩一攤手，表示自己也是很無奈。

    「你們在蜀中還有弟子？」雲浩頭一次聽說，這老傢伙在蜀中還有勢力。還真他娘是狡兔三窟，估計是看李家在關中發展不錯，想讓全家來關中混。亂世之中，能看出李家能奪天下，有這種眼光的人可不多。

    「當然有，你不會以為我們只有這小貓幾隻吧。在蜀中，我們還是有傳承的。」

    「拉倒吧！一個偌大的門派，混到連老帶少只有二百多人的地步，還好意思說傳承。再不出山，再有幾代估計就失傳了。你說的事情我一定給你辦好，兩百人而已算不得大事。未來咱們要辦學院，總不能就幾個教習吧。到時候有本事的都來學院，當教習有教習的俸祿。雖說不能大富大貴，但小康之家還是沒問題的。

    這事兒也不急，咱們在鄠縣住不了太久。最多到明年開春兒，咱們就會搬到長安城裡面去。剛剛細作傳回來消息，細柳營軍卒正在打點行裝。輜重已經先期往長安去了，長安城裡的駐軍連夜出城向北而去。

    一切都說明唐公南下了，只要渡過了汾水，長安就算是唾手可得。等著吧，好日子不遠了。說到打仗，就離不開各種器械。看著吧，說不定你們好多人會進入將作監，到時候一個大監的名頭跑不掉。」

    「你小子就嘴上說的輕鬆，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好了，這是口供。鄠縣城裡的朝廷細作都在這裡，城外還有一處莊子。那裡是細作們發送消息的據點，老夫問出來的就這麼多。」漁老拱拱手，抱著茶壺「呲溜」「呲溜」的喝茶。

    鄠縣的朝廷細作遭受了滅頂之災，城門關閉之後。兇悍的軍卒挨家挨戶的搜查，縣衙大佬裡面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李神通的手下，絕對會讓這些細作生死兩難。

    一隊騎兵奔襲城外的莊子，雲浩估計這幫殺才過處，應該也沒幾個活人了。

    第二天一早，李神通就瞪著通紅的眼珠子出現在飯堂裡面。見到雲浩和李秀寧在吃早飯，大馬金刀的坐下就等著丫鬟給上菜。

    「我說大總管，一大早的滿身血腥，你好歹洗洗再吃飯。別告訴我那塊灰的是腦漿子，這讓我們怎麼吃飯。」雲浩放下筷子表示自己的不滿。

    「嘿！你小子還真能幹，一夜之間城內的朝廷細作被連根拔起。有些個傢伙還想趁著黑夜逃走，結果被八牛弩活活釘在城牆上。今日不開城門，有些餘孽溜了。他娘的，誰想得到這些混蛋挖了那麼長的地道。有幾條還通到城外去，如果鄠縣被圍。這些地道很可能就會成為敵兵進攻的通路，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

    「自古守城就怕裡應外合，事實上只要堅守住了城牆。敵軍能使用的方法並不多，除非拿人來填。這也就是孫子說上兵伐謀，其下攻城的道理所在。」李秀寧最近好像在讀兵書，說起話來都是引經據典的。

    「公子這話說的在理，守城最怕的就是後方不穩。如果城內穩固，除非敵人的屍體摞得跟城牆一樣高，才能將城池攻下來。當年遼東之戰，宇文述就是在堅城之下被拖累得糧草不濟。不然，你以為大隋百萬大軍都是泥捏的？那麼容易就被擊敗？

    現在咱們兵力充足，糧草充盈。就算是屈突通來攻，老子也不怕他。拖他一兩個月，大哥就可以入主關中了。」李神通一宿沒睡，精神還是那麼亢奮。這天下打下來註定是他們李家的，即將成為皇室一員，你讓他怎麼能不亢奮。

    「朝廷大軍不可能來了，昨天的線報。細柳營的李靖已經準備著撤軍，長安城裡的屈突通似乎要北上汾水一線抗擊主公。朝廷暫時顧不上咱們！」雲浩擦了擦嘴，李神通吃飯一向的捨生忘死。尤其是見了包子簡直沒夠，恨不得連籠屜都吃了。有這麼個大胃王比著，雲浩決定再吃一籠屜。

    「那咱們是不是要攻打一下長安，最少擾亂一下屈突通，讓他不能全心背上。」李秀寧這幾天讀兵書有些心得，都知道跟蹤追擊了。

    「不成啊！咱們幹掉了鬍子的老大，現在人家小弟要來報仇。估計今天不到，明天也就到了。兩萬多鬍子啊，夠咱們喝一壺的。不過好在他們是騎兵，又沒有攻城器具。最大的可能就是圍兩天，然後軍心散漫的撤回去。鬍子在我中華攻城略地，他們還沒那個膽量。除非，今後不想在關中立足。」李神通無奈的看了一眼侄女。

    趕鴨子上架啊！沒辦法才把李秀寧推到這麼個位置上，戰場實際上並不適合女人。她們過於感性化，經常會出一些你想像不到的昏招兒。

    「這些鬍子肯定要來的，不過我已經想好了法子。這些鬍子來了就別走了，擊潰了他們咱們便去占領胡莊。他娘的，到了胡莊你就會知道鬍子有多麼富庶。咱們正好缺錢糧，昨天漁老還跟我要兩千貫錢做安家費。這筆錢是省不下來的，幹掉了鬍子端了胡莊，是咱們解決財政的唯一辦法。」雲浩重新拿起筷子，看李神通吃東西非常有促進食慾的作用。

    李神通和雲浩估計的沒錯，中午不到就有騎兵陸續馳到鄠縣城下。鄠縣的城牆雖然不高，但也不是戰馬可以蹦得過去的。鬍子們叫囂一陣，見城頭上沒人搭理也就撤回去。

    過了中午，就見到胡莊方向煙塵大起。無數的胡人騎兵沖了過來，密密麻麻的好像一直能排到天邊去。

    潘美端坐在戰馬上，一隻胳膊吊著，另外一隻手牽著馬韁繩。看著城頭的李字大旗，恨得牙根直癢。

    就是這些慣使詭術詐力的傢伙，忽悠了大哥去殺隋兵。然後又截殺了大哥，弄得大哥到現在還是生死不知。這個仇，說什麼也要用他們的鮮血來償還。

    可恨聖教的那些長老們，好多人居然反對為大哥報仇。潘美心裡清楚，自己帶來這兩萬多人。真正能夠聽從自己指揮的，也就知道大哥的親信部署七八千人。剩下的，估計就是來看風景的。論起在聖教中的威望，潘美比起潘仁來簡直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二爺，現在應該伐木，準備攻城器具。那城牆只有三丈高，攻下來並不算太困難。」

    「伐木，製造攻城器具。」潘美從來沒有過攻城戰的經驗，事實上這些鬍子絕大多數都沒有相關經驗。都是憑藉著一顆火熱的心來給潘仁報仇，從來沒想過攻城戰應該怎麼個打法。現在到了城下，才想起抓民夫製造攻城器具。

    可雲浩和李神通早有準備，哪裡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不但將居民全部遷移到了城內，就連城外的水井都給填了。這是時間來不及，不然雲浩連房子都不會留一間，做到真正的堅壁清野。

    聽說要伐木做攻城器具，鬍子們立刻四散開來。尋找合適的東西，來做攻城器具。

    「二爺，你看那是什麼？」製造攻城器具這樣的活計，自然不用潘美來做。他帶著兩千多人圍繞著鄠縣城牆巡視，想看看這城牆到底哪裡適合進攻。反正城上的弩箭射不到這麼遠，潘美和潘仁的幾個心腹，就對著鄠縣縣城指指戳戳。

    忽然，城頭的旗杆上吊起了一具屍體。屍體隨風擺動，一陣風吹開了披散在面前的頭髮。那屍體，赫然是潘仁。

    「大哥！」潘美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在他的心裡認為潘仁還有一線生機。卻沒想到，現在真正看到了大哥的屍體。屍體在風中打著轉，脖頸處有巨大的傷口，脖子幾乎都被割掉了一半。

    一個少年人笑吟吟的看著遠處的潘美，雖然隔著兩百步遠。但潘美還是能夠一眼認出那個天殺的混蛋。

    「有沒有把握射殺他？」雲浩一邊笑，一邊詢問身邊的楚源和楚休紅父子。

    「不行，今天風太大。距離又那麼遠，不可能一擊得手。」楚休紅伸手感受了一下風，無奈的說道。

    「那就只有這樣了！」雲浩一揮手，便有一名彪形大漢手持匕首，一下子割開了潘仁的袍子。光溜溜的上身裸露在風中，又一刀隔斷了褲帶。下半身也裸露出來，光溜溜的身子長滿黑毛，好像一隻大猩猩。

    「大哥！」潘美立刻就瘋了，想也不想便催馬沖向了鄠縣城牆。他身後，兩千騎兵也瘋狂的跟著他衝過來。這些都是潘仁最忠實的部下，看到雲浩虐待潘仁的屍體，他們的理智也消失在秋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