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沉重的想法還是收回去吧。」
「做你自己就行了。當然,做你自己並不代表像之前那樣。」
「想想。」
「將一切都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是不是會讓對方感到沉重?」
「如果你能找出一種輕鬆的活法,那才是最好的。」
「像現在這樣,不覺得太過卑微了嗎?」
「···」
「不覺得卑微。」
夏弦月抓住圍裙的指關節因為用力都開始發白了。
「阿曜是想說讓我走出以前的事,將目光從阿曜的身上轉向別處。在為我考慮。」
「···」
「真的很開心,即使是這樣的我阿曜還願意溫柔以待。如果說是交朋友啦,做別的事情啦,我平時也有在做的。」
「但是我不是阿曜想的那種完全病態的喜歡的女孩子。別看我這樣,平時我可是很開朗的喔。朋友也有不少。」
「嗯···喜歡。」
「唯獨是這個,在很久以前就喜歡阿曜了。一直到現在也沒變過,哈。所以說不管是石頭,還是工具,只要能在阿曜身邊我就滿足了。」
「並不覺得卑微。相反呆在阿曜身邊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覺得很珍貴。」
「就像現在這樣能說話,已經是我這十年來夢寐以求的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所以,阿曜不用擔心我、現在的我真的很開心,心臟也撲通撲通的跳的很快。」
「在以前阿曜對我來說就像是一道門,一道我總是用錯誤的方法敲導致越來越緊閉的門。我也知道不願意打開的門一直敲是不禮貌的,但是···最終還是看到門開了一點點。」
「即使是一點點就夠了,現在就這樣就滿足了。」
夏弦月窺視著蘇曜,微笑了起來,「而且阿曜現在好像也變了呢,我以為阿曜想起以前的事應該會更加陰鬱,但是現在反而是來照顧我這樣的人的心情。根本不是我想像中那樣,也是因為這···我覺得或許不是只有我才可以吧。」
「我剛才提出要幫阿曜找別的女孩子,我真實想法是不願意,但是如果我無論如何都沒法成為阿曜的戀人的話,那就試著幫阿曜找一個比我更好的女孩子吧。這樣的話,就在一邊默默注視著也沒問題。只要能看見阿曜過的幸福就好了。」
「我想,如果足夠喜歡的話,我一定能忍受其他的女孩子替我溫暖阿曜的。」
「···」
「嗚。」
她又突然否決了,「果然還是不行。至少現在還做不到。」
「一想到阿曜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然後那女人出軌了,阿曜還不知情的幸福的笑著,我就止不住的難過。」
「是我的話就絕對不會出軌的,只會愛著阿曜。」
「···」
「牛頭人給爺死!為什麼我非得被綠?」
蘇曜被整無語了,「你剛才說的我差點都要為你呱唧呱唧了,結果就這。」
「可是,真的有比我更喜歡阿曜的女孩子存在嗎?」
她雙頰泛著紅暈,稍稍垂了下臉龐,「雖然有自我推銷的嫌疑,但是這算是我唯一的加分項了。」
「···」
「工具是不會自我推銷的。」
「可是工具也是有靈魂的,一個喜歡主人的工具用起來也更趁手。」
那瞳孔閃爍著亮晶晶的東西,直直的凝望蘇曜。
說真的,那種飽含情感的眼神讓蘇曜有點吃不消。
「···」
早該預想到了。
一旦表現出沒那麼厭惡的態度這人一定會見縫插針的,看,這不連工具的身份都完美代入了。
這哪是工具,這是自找的在強力膠水裡滾過一圈的工具才對。
「叮咚——」
蘇曜剛想說話,門鈴突然被誰按響了。
「…」
夏弦月看著蘇曜,似乎在等他發話。
「愣著幹嘛!」
蘇曜毫不客氣的說,「工具小姐,開門去啊!」
「好嘞~」
夏弦月一點也不介意蘇曜的語氣,反而笑眯眯的直接起身去門口貓眼看,「是小彎來了,主人要讓她進來嗎?」
「什麼主人啊?」
蘇曜有點懵。
「我是工具,是主人用的趁手的工具。」
她宛然一笑。
「···」
「別狗叫了,開門。」
蘇曜頭都大了,感覺真的很怪。
完了,之前隨口一說的工具這下真的給她玩兒起來了是吧?
門開了。
「嘖——」
林小彎一進來看到夏弦月一瘸一拐的走回去的樣子就發出感嘆,「嗯,不錯,年輕人還知道節制,我還以為到這時候你們倆還在床上打撲克。」
「···」
她大大咧咧的跑到蘇曜邊上坐下,「怎麼樣?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不錯吧?」
「小彎你在說什麼啊,昨天是···」
夏弦月想解釋,但一時半會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在她想法里昨天那是徹頭徹尾的錯誤,絕不是什麼能拿出來開玩笑的事。尤其是現在好容易關係有點緩和的節點。
「昨天是?昨天是你的生日,以後也是你和這小子的紀念日了。真好啊。」
「話說現在都成了戀人了你還害羞個啥。總不能蘇曜都在這裡過夜了你還想騙我說昨晚伱們倆是下了一晚上五子棋吧?」
林小彎又大大咧咧的捅了捅蘇曜的肩膀,賊眉鼠眼的說,「你小子就說吧,當初我跟你說過小月月手感絕對是一級棒,是不是。」
「當時那件內衣可是她主動唔唔——」
林小彎完全沒察覺到氣氛還想接著說的時候,被又羞又怒的夏弦月捂住嘴巴。
「···」
「手感確實不錯。」
蘇曜笑了下,倒是沒在意。反正林小彎就是啥都不知道的存在,與其解釋那麼多不如一筆帶過。也正好讓她幫自己辦點事。
「啊,那個···」
夏弦月瞬間臉就紅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她原本還想著怎樣解釋才能既把關係撇開又能不讓蘇曜有半點責任。
「你來了正好麻煩你幫忙照顧一下弦月,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要是看到有什麼奇怪的人敲門別開門,等我回來。」
讓林小彎進來的原因就是蘇曜本來也考慮過讓她過來替自己一會,正好她不請自來那現在不走什麼時候走?
所以,蘇曜無視兩個人無聲的視線,直接走了。
想來回去再回來只要二十分鐘不到,不至於會出什麼事。何況還是大白天。也不是沒想過帶夏弦月一起回去,但是退一萬步說要是正好遇見優夜,那就得著手解決新的麻煩了。
「?」
兩個女人各懷心思眼睜睜的看著蘇曜出門。關上門。
「幹嘛啊小月月!」
林小彎一把拿掉捂住自己嘴的手,看向滿臉羞紅的夏弦月,「這時候還臉紅個泡泡茶壺啊,倒是這小子,怎麼感覺跟扔包袱一樣把你扔給我了。」
「剛還覺得這小子不錯,看來印象分是給高了,這才剛吃完就拍拍屁股走了。什麼別開門啊,一副把我家小月月當傻子的派頭。不過也算是關心了?」
「哼。但是態度還是不太行啊。」
「小月月,我建議這幾天你以身體不適的原因不跟他打撲克。吊他幾天。」
「我跟你講,男人就是這樣,剛得到的時候——」
「···」
夏弦月根本沒聽林小彎在講什麼、
她只是在思考為什麼蘇曜會將錯就錯讓林小彎誤會下去。
是為了給自己留面子?
明明說是工具,但是偏偏又在意著工具的面子。
剛才還叫了弦月。連小時候也沒這麼親昵的叫過。耳朵都在發燙。
真的是,比以前還要溫柔。
說起來。
「小彎,你之前瞞著我給阿曜說過什麼啊?!」
夏弦月眼神不善的盯著林小彎。
「啊,呃,也沒什麼。」
林小彎有些心虛的避開視線。
「···」
「就是說摸著很舒服什麼的,哎,我是幫你啊,向他推銷你,現在不是皆大歡喜了嘛!」
「···」
逼問林小彎具體的事情後了,夏弦月一下子就明白了。
在那時候雖然自己什麼都沒說,但林小彎擅自去和蘇曜說了什麼,也就是說在參加自己生日之前,阿曜就已經做出了決定。那時候說的原本打算接受自己是真的。
是自己親手推開了那個可能性。
可現在還願意這樣對自己。和自己說話。這種卑劣的人。
說什麼工具,說什麼石頭。也不過是故意這樣說,是想著好讓自己心底的負罪感得到緩解?可又正因為這樣,反而更加愧疚,更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