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賣糖葫蘆嘞。」
「火燒,新鮮的火燒,兩文錢一個。」
「小籠包,不好吃不要錢。」
應天的街頭格外的熱鬧。
早已換了一身衣裳的趙定和張三兩人行走在鬧市裡面。
王袍終究是太過於華貴。
走到哪裡,都好像顯眼包一樣。
不如穿個便服來的自在。
「王爺,我想....」
路過一家首飾鋪的時候,張三的腳步頓了頓,欲言又止的看著趙定。
「你想幹啥?」
趙定斜眸的看了一眼。
張三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有些緊張的捏了捏手指,害羞道:「我想給紅魚買個首飾。」
「嗯?」
趙定愣了一下,一臉見鬼的看著張三。
老樹開花了啊。
不容易,不容易。
張三跟著他好多年了。
用後世的話形容就是心中無女人,拔刀自然神。
即便當初幽州錢家和田家倒台的時候,面對錢家和田家那些嬌滴滴的大小姐,張三都沒皺一下眉頭。
現在居然老樹開花了。
不容易!
至於紅魚?
那是趙崇遠給他王府裡面配置的丫鬟。
模樣雖然清秀,但也算不得什麼多麼出色的美人,頂多算是一個模樣別致的小妞。
平日裡性格火辣,愛說愛笑。
整個王府裡面除了他趙定這個王爺,也就綠桃這個既兼著他趙定的通房丫鬟,又兼著王府管家的丫鬟頭領能壓得住。
「張三,沒看出來啊,你這眼光倒是挺別致啊。」
趙定一臉揶揄的笑道。
對於張三看上紅魚,趙定心底倒是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一個丫鬟而已。
況且張三跟著他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年歲也差不多二十四了,放在前世或許不算什麼,但放在這個時代,那早都是孩子滿地跑的年紀了。
所以如今張三老樹開花,趙定心底反倒是驚喜。
「王爺,瞧您這話說得.....」
張三瞥了一眼趙定,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了。
看著這一幕,趙定更是憋的想笑。
難不成這就是一物降一物?
以往張三那可是見到教坊司的花魁都不帶怵的,現在一提起紅魚來居然還害羞起來了。
行!
可以!
「那你可要好好的對待人家姑娘......」
「那必須的。」
還沒等趙定把話說完,張三就立馬拍著胸脯保證道。
看著那頭昂的和公雞一樣。
趙定差點以為別的啥了。
也就這個年代的小姑娘比較淳樸,沒前世小姑娘那些花花繞繞,不然就是以張三現在這樣子,那指定「你是好人」那跑不了了。
「行,那我回頭讓綠桃,你紅魚置辦點嫁妝,你再花點錢找個媒婆,怎麼也要給人家來個明媒正娶。」
趙定吩咐道。
紅魚那丫頭,雖然脾氣火辣了點,但心性倒是並不壞,屬於敢愛敢恨的性子。
而之所由他趙定置辦嫁妝,主要還是因為這年頭,能賣身為奴的,家裡基本上都沒什麼人了。
他趙定既然是王府的主人,那自然也要做好王府主人該做的事情。
「不用。」
一聽趙定提起嫁妝兩個字,張三頓時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說著又有些害羞的低下頭道:「其實我和紅魚早都商量好了,咱們都是王府的下人,既然是下人,那就一切從簡,有個定情信物,到時候再請王爺您和綠桃過來吃頓飯就行了。」
「那不行,什麼叫你是王府的下人,既然是下人那就一切從簡?你是我趙定的兄弟,怎麼能從簡?」
趙定搖頭。
他這句話倒是真的沒有瞎說,更沒有拉攏人的意思,而是張三跟著他這麼多年,出生入死,早都不是一般的主僕情,而且受於前世思維的影響。
他也不喜歡那上下尊卑的那一套東西。
「王爺,您.....」
但聽著趙定這話,張三的眼眶卻有些。
「滾!」
趙定翻了翻白眼。
他最討厭這一套。
聽著趙定這話,張三立馬破涕為笑,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幽怨的看著趙定道:「大白天的搞什麼煽情嘛。」
趙定翻了翻白眼,沒搭理張三。
「那王爺,我去啦。」
一看著路邊那人來人往的首飾鋪,張三立馬又來了精神。
「趕緊滾!」
趙定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
隨著趙定這句話落下,張三立馬如令大赦一般,屁顛屁顛的向著首飾鋪裡面走去。
看著張三那一臉激動的背影。
趙定心底也有些感慨。
張三都有那啥了,那他呢?
想到這裡的時候,趙定的腦海裡面不由得浮現出兩個人的身影。
一個蕭玉奴。
另外一個居然是徐若雲。
啊這......
搖了搖頭,趙定迅速的把腦海裡面的兩個人影甩了出去。
我趙定是那種花心的人嗎?
不!
當然,如果必須如此,也不是......
「大爺,行行好吧,賞一口吃的。」
就在趙定沉浸在腦海裡面思緒的時候。
隱蔽的街角,青灰色的斗拱屋檐下。
兩個人影跪在那裡。
一老一少。
衣衫襤褸。
老人的頭髮和鬍子如同雞窩一般的纏繞在一起,身形瘦弱而乾癟,裸露在外的皮膚,如同樹皮一般暗黃乾癟,遠遠看去像似一個包著一層皮的骷髏一般。
他顫抖著伸出瘦弱無力的手臂,乾癟且充滿溝壑的掌心微微向上,渾濁的雙眼中看不出絲毫的神彩,乾癟開裂的嘴唇在見到路人的時候,會快速的閉合,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大爺...大爺,行行好,賞口吃的,大爺..」
可卻沒人回應他,那些祥和悠閒的百姓,厭惡的從他們身邊路過,看都沒看他一眼。
而在這個老者的身邊,跪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如同雞窩般的髮絲垂落而下,頭髮的顏色呈現著暗黃。
給人一種營養不良的感覺。
小小的臉蛋上滿是灰塵。
同樣的乾癟,同樣的瘦弱。
只有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還有一些色彩。
此刻隨著身旁老人的呼喊,那髒的已經分不出是男是女的小小身影,同樣隨著老人的呼喊,向著路過的行人,伸出乾瘦的小手。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