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吟了一下後,接著說道,
「韓雲與那女子是姑侄關係,若是成婚,確實是有違倫理綱常。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我大川以禮治天下,若是不重禮節,怕是要禮崩樂壞,於統治不穩啊。
這件事,若是放到朝堂上去說,怕是要被那些老傢伙們指著朕的鼻子怒罵了。」
「所以兒臣才私下裡見父皇嘛,兒臣也知道,朝堂上那些老頑固們,肯定不會答應此事的,以韓雲的脾氣,若是知道有人從中作梗,怕是又要生氣了。」
韓雲生氣的結果,誰都知道,護國公就是最好的例子。
「父皇,璇漪仙子與韓雲並非是姑侄關係,他們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而是師徒。
璇漪仙子不過是韓雲父親的師妹罷了。
我們朝廷,是不承認這些江湖關係的,所以這法律上來講,韓雲與璇漪仙子一個未婚一個未嫁,都是清白身,且沒有任何親屬關係,他們成婚,在律法上是允許的。
韓雲請父皇賜婚,一來是藉助官方認證來堵別人的嘴,二來則是想請父皇下旨,讓他們三個一起成婚,承認祁小雨和璇漪仙子兩個人,都是正妻。」
王富貴此言一出,皇帝看摺子的眼睛立刻抬了起來,然後扔下了手裡的摺子,說道,
「你說的這個,更離譜了,如果說他和他姑姑成親,仗著沒有血緣關係這一點,朕還能壓一壓,下個旨意。
可兩個正妻算哪門子事?這才真的是敗壞綱常禮法。
他韓雲想娶多少小妾朕都不管,可正妻只能有一個。
所謂正妻,便是結髮夫妻,一男一女,自古以來便是這樣。
這個先例要是一開,不光他韓雲要挨罵,就連朕都要被罵作是昏君。
再者說了,他能娶兩個正妻,那別人能不能?今天給他賜婚,明天就有人要求給別人賜婚。
人人都娶兩個正妻,那天下豈不是要大亂?」
王富貴抱掌說道,
「父皇,他是韓雲。」
聞言,皇帝眼睛一眯,說道,
「你是在威脅朕?你的意思是,朕要是不同意,他韓雲就要來砍朕的腦袋?」
「兒臣絕無此意!」
王富貴立刻跪地磕頭,
「兒臣也相信,鎮北侯忠心耿耿,也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兒臣的意思是,韓雲功勞很大,可以特殊對待一下,自從他來玉門關,北拒妖族,西抗西域,斬妖王,滅菩薩,立下不世之功勞。
這樣的功勞,足以讓朝廷對他網開一面了。
父皇在旨意中,可以先冊封祁小雨,而後以璇漪仙子在西域一戰中立功為由,破例賜婚為同正妻。
這樣一來,其他人即便是不服,也有話可說。
誰要是想再娶一個正妻,那可以啊,讓那個女子去西域找個菩薩打一場,能活著回來就賜婚。」
聞言,皇帝點了點頭,六皇子說的,倒也是個辦法。
當然了,讓他妥協的,並非是老六的話。
主要是,韓雲太特殊了!
他戰力極強,且在民間威望也很高,身上還帶著一半龍氣國運,若是把他逼走了,對於大川是不可估量的損失。
相反,有他在,可保西域邊境太平無憂。
對於這樣的人,確實是得哄著才行。
思索片刻後,皇帝便決定,順著韓雲來吧。
他又不是要封地要兵權這些實質性的東西,就是簡單的下旨賜婚而已。
這是一個務實的皇帝,並不在乎什麼禮節綱常,只在乎你有沒有用。
然而,皇帝並沒有直接答
應,而是選擇借這件事敲打敲打風頭正盛的老六。
皇帝眼睛微微眯起來,悠悠說道,
「這鎮北侯也算是朝廷大員了,他有事情,為什麼不親自上一道摺子過來,而是要讓你來代口?」
王富貴不慌不忙,抱掌說道,
「回稟父皇,因為兒臣是皇子,在鎮北候看來,兒臣說話比他有份量。
而且此事比較急一點,父皇的賞賜詔書已經擬訂,不日便要發往玉門關。
而從玉門關送摺子到這裡,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也要六七天的時間,鎮北候擔心趕不上,索性便請求兒臣幫忙,畢竟兒臣在京城嘛。
這樣一來,賜婚詔書便可以跟賞賜詔書一起發過去了。」
「你跟韓雲是怎麼聯繫的?」
「回稟父皇,韓雲道術無雙,自然有他獨特的傳音手段。」
「哦?看來,你平日裡跟韓雲經常聯繫啊。」
「是的。」
王富貴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然而,皇帝的眼神一下子銳利了起來,盯著王富貴說道,
「你身為朝中皇子,與邊關重將來往甚密啊。」
自古以來,朝臣結交邊將,那都是重罪,往小了說是結黨營私,往大了說,那就是圖謀不軌,意圖謀反。
畢竟,你一個文官,沒事跟八竿子打不著的武將結交什麼?
尤其你還是個皇子,更是罪加一等。
王富貴依舊不慌,語不驚人死不休,直接說道,
「兒臣不光與韓雲私交甚密,與安南侯青羽關係也是極好的。」
「你是在威脅朕嗎?」
「兒臣不敢,兒臣的意思是,無論是青羽,還是韓雲,他們首先是兒臣的朋友,然後才是大川的侯爺。
他們倆,都是兒臣先自己認識的,然後相處下來,成了朋友後,立下了功勞,才成了軍功侯。
而兒臣,不光是皇子,也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也喜歡結交同齡的好友,也有著交朋友的權力。
兒臣與他們二人交情莫逆,難道說,他們成了侯爺,與兒臣便不是朋友了嗎?就要與兒臣割袍斷義了嗎?
這種事情,無論是兒臣,還是他們,只要做出來,都要被人罵作背信棄義。
民間都常說苟富貴勿相忘,為朋友兩肋插刀,難不成,身為皇子,在這等倫理道德上,反而還不如平民嗎?
但兒臣與他們關係好,也只是私交上好,在朝堂上,從不牽扯任何個人感情。
父皇可以回想一下,兒臣何曾說過他們二人一句好話嗎?兒臣為他們求過任何一點封賞嗎?
即便是這次的封賞,那也是父皇跟內閣擬訂的,兒臣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次前來求見父皇,也只是為了我朋友的私事而來,與公無關,只是盡到一個做朋友的本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