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苗辭遇的話音落下,廚房就只剩下柴火燃燒的聲音。一窩蟻 m.yiwoyi.com
苗辭遇看著沉默了半響,最終似乎打算裝作沒聽見直接離開的人,淡漠的開口。
「走一個試試」
苗辭遇的語氣很淡,卻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危險,讓人背脊發涼。
就仿佛只要阮清離開,就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阮清纖細的身體再次僵住,腳下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再也沒能邁出下一步。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壓抑著怒火轉身走回了灶台邊,接著直接搶過了苗辭遇手中的柴火,十分不耐煩的開口。
「誰要你幫忙了,走開!」
苗辭遇看著又慫又囂張的人挑了挑眉,非常乾脆的讓開了。
灶爐里的火已經小小的燃了起來,只需要再加一些柴火,就可以穩住火勢了。
阮清無視了旁邊的苗辭遇,他往灶里添加了些柴火,接著就往鍋里到了些水,準備將之前洗好的米倒進去。
然而在倒之前阮清就頓住了,用灶煮米和電飯煲煮米似乎不一樣
阮清抿了抿唇,倒米的動作變得遲疑了,整個人也看起來有些無措。
從小在錦衣玉食的環境裡長大的小少爺,是會缺乏很多知識的,苗辭遇看出了阮清的遲疑,他淡淡的開口,「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阮清將米倒入了鍋中,加入水後就蓋上了鍋蓋。
水不夠,苗辭遇只一眼就看出來了。
灶台煮飯水要比電飯鍋里多很多才可以煮熟,少年放的那點兒水,顯然不足以將米飯煮熟。
但苗辭遇什麼也沒說,有些人總要撞了南牆才會哭。
總要讓這位小少爺明白,離開了母親的照顧,他只有選擇依附別人才能活下去。
比如他。
阮清沒有理會旁邊的苗辭遇,坐在灶前專心的看著火勢,兩人就這麼安靜的呆著。
就這樣過去了大概二十分鐘,鍋里開始冒出了黑煙,同時還伴隨著一股糊味。
哪怕阮清沒怎麼做過飯,也知道這種情況肯定是燒過頭了,他立馬手忙腳亂的把火給滅掉。
然而已經晚了,鍋里的米已經糊的發黑了。
準確的來說,是最底下糊了,而上面還是生的,完全沒辦法吃。
第一次難免會生疏,煮出來的東西不能吃也正常,有了經驗後第二次肯定就好多了。
但阮清沒有再來第二次的機會,原主的性格註定了他沒有耐心嘗試第二次。
苗辭遇看著臉色難看的人,再次淡淡的開口道,「需要我幫忙嗎」
阮清臉色更難看了幾分,就仿佛是被嘲笑了一般,他氣的直接把手中的筷子摔在了苗辭遇身上。
「不需要!」
阮清摔完轉身就走,飯也不打算吃了。
然而他還沒走出廚房大門,整個人就再次頓住了,因為苗辭遇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明天下田也不需要嗎」
飯可以不吃,村民也可以不宴請,但田卻不可以不下,那是被寫入苗家村的規矩中的。
苗家村有四條不能違反的規矩。
第一條: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苗家村最北面。
第二條:村民在特定的季節,必須每日都下田。
第三條:不允許任何人破壞農田和農田裡的一切。
第四條:村民死亡後必須在第七天葬在北山。
這四條是任何村民都不能違背的,第一條和第三條更是從外面進來的遊客也不能違背。
一旦有人違背,就是與整個苗家村為敵。
阮清的腳步再一次遲緩了下來,他面色不善的側身回頭看向苗辭遇,「你到底想怎麼樣」
苗辭遇沒有回到,而是淡淡的反問道,「你一個人能活下去嗎」
苗辭遇的這句話哪怕語氣沒有任何的嘲諷的意思,但聽在人耳中就是赤裸裸的嘲諷。
阮清一下子就炸了,立刻準備開口罵回去,然而苗辭遇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繼續開口道。
「就算你能活下去,你能吃的了苦嗎」
阮清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卻沒有反駁苗辭遇這話。
原主自然是吃不了苦的,不然也不至於天天呆在家裡,等著他媽媽養活他。
苗辭遇看著阮清臉上的鬆動,就知道這人將話聽進去了,他繼續淡淡的開口。
「找一個人養你有什麼不好,你只需要付出一點陪伴,你就可以繼續以前的日子。」
「我甚至做的比你媽媽更好,你應該清楚監督者在苗家村意味著什麼。」
苗辭遇的語氣就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但他的話卻仿佛帶著誘惑,讓人本就不堅定的內心產生了動搖。
阮清抿了抿下唇,明顯是動心了,但依舊嘴硬的說著。
「我可是有相親對象的人。」
苗辭遇很清楚少年無法拒絕他的提議,早在他第一次妥協叫他哥哥的時候,他就知道少年不是什麼堅守原則的人。
會為了不幹活叫人哥哥,也會為了其他的答應更過分的條件,只要能讓自己過的更舒服。
少年早就心動了,此時不過是在嘴硬而已。
但苗辭遇在聽到『相親對象』這四個字時依舊不悅,他眼神止不住的暗了暗,眼底閃過一絲恐怖的陰翳。
不過下一秒就被他很好的隱藏了起來,他語氣未變的開口,仿佛根本不在意阮清有相親對象,只是在理性的討論。
「你的相親對象她能養活你嗎她能讓你繼續以前的生活嗎」
大部分人對於相親對象的固定思維都停留在異性上,原主自然也一直以為自己的相親對象是異性。
讓一個柔弱的女孩子養他顯然不可能。
阮清臉上的表情更加動搖了,但他似乎是不想就這麼輕易妥協,他別開頭冷哼了一聲。
「我喜歡女的。」
「可以,你可以繼續喜歡女的。」苗辭遇淡淡的開口。
「我養你們兩個。」
直播間的觀眾直接就驚呆了。
【我擦!這位哥可真大方,開口就是養人家兩口子兩個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求愛的方式,不得不說這格局是真的大。】
【學廢了,追不到人就嘗試著說養人家兩口子,我不是來拆散這個家的,我是來加入這個家的。】
【拉倒吧,你們沒注意到這位哥在聽到老婆提相親對象時的表情嗎還養他們兩個,怕是見面就把人暗搓搓的弄死了,死了自然是不需要養了。】
【還見面呢,我打賭相親對象都不一定能活著走到老婆面前,這個狗男人說不定已經在想著怎麼弄死相親對象了。】
苗辭遇可以說是做了最大的讓步了,連養兩個人這種話都說出口了,阮清自然是無法再拒絕了。
他下巴微抬了幾分,接著一臉囂張的朝苗辭遇吩咐,「我餓了。」
這是在向苗辭遇示軟,也是在表明他的選擇。
苗辭遇眼底閃過愉悅,他上前幾步拉住了阮清的手,將人拉入自己的懷中,全然沒了之前的沉穩淡漠。
阮清沒有掙扎,但他的手抵在了苗辭遇的胸前。
「七天後。」
阮清側過頭,臉色很不好的開口,「我要守孝,等我媽媽下葬了再說。」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令人無法拒絕,畢竟正常人都不會母親死亡還沒下葬,就做出那些事情。
更何況阮清說的也不是守孝三年,只是短短的七天而已。
可問題是這個副本通關時間也是七天。
直播間看著點頭同意了的苗辭遇直接笑出了聲。
【哈哈哈,老婆真聰明,什麼也沒付出還得到了一個任勞任怨的冤大頭。】
【還得是老婆啊,看把我們冤大頭樂的,還真以為自己要有媳婦兒了。】
【這叫擁有了老婆,但沒完全擁有。】
苗辭遇身為副本內的nc,對於他來說這個副本就是全世界,自然不知道什麼七日通關的說法。
七天而已,他等得起。
苗辭遇做飯可比阮清要熟練的多,很快就把米蒸上了,還做了一些甜甜的糕點在旁邊一起蒸著。
但劈好的柴火已經不多了,苗辭遇拿著斧子就走進了廚房的後院,還拉上了阮清一起,儼然一副不能碰那也不能離開他視線的樣子。
苗辭遇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椅子,「在旁邊看著。」
阮清不情不願的坐在了椅子上,就那樣在苗辭遇的視線下玩起了手機。
苗辭遇見狀也沒說什麼,拿起斧子認真的劈起了柴,偶爾抬頭看一眼椅子上玩手機的阮清。
從遠處看過去,兩人之間莫名的有些和諧,就像是老夫老妻那般。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兩人聊天時,廚房的房頂上就躺著一個人了。
苗林淵在兩人走進後院後就坐了起來,他面帶譏諷的掃了一眼院子裡的兩人,接著悄無聲息的從另一側翻下了廚房。
劈柴的位置是看不見廚房內的場景的,苗林淵絲毫沒有偷偷摸摸的意思,他無聲無息的將鍋蓋掀開,接著咬破了自己的食指。
苗林淵咬的毫不留情,鮮血瞬間流了出來,但詭異的沒有順著他手指留下,反而像是被吸了回去。
不一會兒,就有什麼東西在他傷口處蠕動,蠕動的動靜還越來越大,最終露出了那東西的真容。
是一條很小的蟲子。
蟲子渾身通紅,不知道是鮮血的顏色,還是本身就是紅色,看起來就令人頭皮發麻。
那蟲子沾著苗林淵的血,緩緩從苗林淵傷口處爬了出來,苗林淵見狀將手放低了幾分,靠近了鍋里蒸著的糕點。
那蟲子像是有意識一般,從苗林淵手中脫離,落到了糕點上。
接著直接從糕點透氣的孔鑽了進去,再也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