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玥玥的來,團兒,喜慶又近人。」寧如頌表示贊同,讓賀玥取小名本就是為了討她的喜。
慧青無聲的退下,垂珠簾輕合上後,朦朧間她見帝後二人相靠著,微垂的側臉幾要貼在一塊,低語的姿態柔情萬分。
她心裡有些慶幸和安慰,還好陛下是誠心對皇后娘娘的,慧青瞧的分明,陛下寒如冷玉的鳳眸里掬著旖旎愛意。
小公主安靜了會後哭鬧了起來,看著是餓了,奶嬤嬤聞聲趕來,賀玥讓其將小公主抱下去餵奶。
待閣中無旁人時,賀玥手搭在寧如頌掌心,斟酌了下問他,「持珏,你可還記得曾經答應我什麼事?」
賀玥掀眼看他,未施粉黛的臉在日光下白淨素雅,大抵是在宮中久了,她自有一股榮雍華燦的從容感。
寧如頌沒有打馬虎眼,他合攏手掌,用適宜的力道握著,「她身為你我的嫡長女,註定會高居上位,繼承我的一切,我會讓她成為皇太女。」
年輕的帝王和賀玥四目相對,他語速很慢,帶著生來就具有的倨傲矜貴,「玥玥,不要去在乎她的性別,她流著皇家血,註定不會怯懦平凡。」
寧如頌是掌控世俗規則的人,所以他也是其中最不在乎世俗規則的人,他偏狂地漠視所有人,於是男女的性別反而不重要。
團兒是賀玥生下來的就足夠了!她是賀玥落葉歸根的根,繫著他和賀玥的血脈。
賀玥怔忡片刻,急忙解釋道,「我並非在意團兒的性別,身為她的母親,我巴不得她未來越來越好,只是只是怕早早定下皇太女之位會有人害她!」
寧如頌反過來勸她一個現代人不要在意男女性別,讓她感到了愧怍難當,她哪是在意性別,分明是擔憂女兒的安危。
皇太女一立,那團兒就真的成了眾矢之的,無數雙眼睛會無時無刻的盯著她,預謀著從她身上撕咬下一塊血肉!
或許是對寧如頌的刻板印象太深,她原以為寧如頌當初說的話是在哄騙她,哪曾想竟是真的!
賀玥視線逡巡在他身上,真真像頭一回見他一般,撥開一切混雜的表面,他的確是一位和別人全然不同的人物,超脫了時代根深蒂固的偏見。
寧如頌俯下身子,一手攏著她,一手還握著她的手,和她細細說清其中的門道。
帝王的言辭並不威嚴深重,有的只是枕邊教妻的和雅溫馨。
「玥玥,不早早將皇太女之位給團兒,只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朝臣會不斷的試探,企圖讓我重開選秀。我答允過你不會生二心,身和心在我這是掰分不開的,我不會要旁人,所以他們不會成功。」
「而之後朝臣們就會將目光對準你,希望你再生一個皇子,你身子不好,我也萬萬不會讓你再生。」
「長久周旋下來,兩方都會疲憊焦煩,最後他們只有一招,上奏懇請我答應過嗣!」寧如頌說到『過嗣』時的語氣是清高不屑的。
他最後將結果擺在賀玥面前,「倒時團兒反而會更為艱難,不如此時攤開在他們面前來的果決明了。」
賀玥細細思量寧如頌到的每一句話,帝王權術方面她自然是不及他遊刃有餘,「那便按持珏你說的來。」
「你可得護好團兒。」賀玥還是有些憂心忡忡,那樣小一個糰子,立馬就要成為皇權漩渦的中心了。
寧如頌承諾她,「萬事有我在前頭擔著,玥玥安心即可。」
三日過遷,到了三朝洗兒的時候,嫡長公主的洗三禮辦的盛大,不僅僅有後宮婦人,甚至連朝臣都在。
宴席擺在東宮的長信殿裡,這裡曾是寧如頌身為太子時的宮殿,他到心思已經昭然欲揭。
該是大喜的日頭,朝臣們一個個卻扯著苦意的笑,演也演不出真心實意來。
這叫什麼事!陛下在兩日前的朝會上說要立嫡長公主為皇太女,烈性的大臣一個連一個地撞抱柱,血灑了滿地,也不見陛下有半分回來的心思!「牝雞司晨!皇朝哪能長久!陛下莫要在皇后身上失了清明,應廣納妃嬪,多生龍嗣才為上策啊!」
帝王是個不容置疑的狠人,冷冽的嗓音叫人聽了發瘮,「朕意已決,皇太女史冊上有,有為女帝更有,朕的公主定不會遜色於她們!」
違逆的朝臣們貶的貶,罰的罰,喪命者不在少數,場面堪比陛下初登大寶時的動盪血腥!
因著前頭的慘案,剩下的朝臣們面上戚戚不敢言,心下反駁,那史冊上的皇太女和女帝是同一人,千古個例,哪能比較啊!
可刀尖就在他們腦門上懸著,只能先應下,皇太女就皇太女吧,且看她以後有幾分當今天子的風範,那位子可不是常人能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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