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全是兇猛的狂風,在四人的耳邊嘶吼,尖刺的聲音像是無數人臨死前的哀嚎。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雖然有著李無明施展的防護罩,幾人卻仍舊能感受到那風暴般的威力。
但即使在這樣的轟隆聲中,焰火鳥的叫聲依舊清晰可聞。音浪和著狂風鑽進幾人的腦海,讓他們感到一陣暈眩,腳下發軟,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色塊黏著色塊,像是抽象畫一般模糊不清。
&火鳥的叫聲有著影響精神的能力!」李無明的吼聲依稀傳入幾人的腦海,讓文進識海一清。尤嬌兒和郭可依次緩過神來,感覺腦袋撕裂一般的疼痛,像是有人將斧子劈入他們的腦海。
還沒有恢復完全,幾人就看見了震撼的一幕。遠方的天際燃起了熊熊大火,將其染成赤紅的一片。火光接天,將橘紅光芒從雲層中透射下來,像是要將紅雲點燃,又仿佛是晚霞般的火燒雲。
&就是焰火鳥!」李無明的瞳孔緩緩收縮,手中的法訣掐得更急了,紫淵於是更迅捷地沖向前方。文進眼中倒映著沖天火光,其中的景象迅速變幻。
隱藏在雲層後面的火焰仿佛活了過來,迅速地朝著這裡流了過來。文進幾人看見火焰每到一處,附近就變得丹紅一片,紅雲真的燃燒了起來,其中的水分被迅速蒸發,形成縷縷煙氣。
在這個距離還看不見焰火鳥的身軀,但由它掀起的傾天火焰卻能分毫不差地包攬眼中。地面上的火草像是受到了火焰的感召,一個個地爆裂開來,化作濃密的紅霧。
天上是烈焰熊熊,地上是紅霧繚繞,兩種不同的紅色詭異地在文進瞳孔中交纏起來,化作滔天紅芒。文進猛地按住額頭,那裡又變得灼人了起來,就像是一塊烙鐵。
&怎麼了?」李無明頭也不回地問道,顯然他鏡子般的神識觀察到了文進的異常。「沒什麼。」文進喃喃道,「這應該有金丹期了吧?」「金丹期後期!坐穩了,我們要再次提速!」
李無明大吼的同時,手中法訣再次變化。紫淵速度變得更快,撕破前方的空氣,帶起一片刺耳的音爆聲,以斬碎一切的氣勢向前衝去,化作一道筆直的紫光。
紫淵從天空中划過,其上被青紫色的流光包裹住,像是一道紫色長河。它的速度已經達到極致,但李無明的眼裡卻仍舊滿是急切。他扭頭看了一眼:「該死,越來越近了!」
文進轉頭,看到蒼穹之上那橘紅色的火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逼近。在這裡,以文進超出常人的目力,已經能隱約看清火光之中的一個小黑點,像是溪流中的一粒石塊——那就是焰火鳥本尊。
&行,這樣下去,遲早會被焰火鳥的神識捕捉到。」李無明緊咬牙關,手中的法訣如穿花蝴蝶般再次變幻,紫淵隨即向下俯衝,向著下方的一處狹小山洞降落。
紫淵帶來的強烈風壓壓倒了一片火草。李無明抬手一揮,紫淵便被收回了乾坤戒,隨即他提溜起郭可和尤嬌兒,對著文進招呼一聲,風一般衝進了山洞。
山洞裡是濃得化不開的黑色,就像有人將夜空擰巴擰巴,縮小無數倍後扔到了這裡。文進帶著大黃走進其內,看見李無明在把弄著手中的一個發著銀光的東西,那東西發出的瑩瑩光芒照亮了李無明的側臉。
他研究了一會兒,將手中的東西往前一拋。頓時,銀光膨脹、炸裂開來,將整個山洞籠罩在內,將其照得猶如白晝,像是有了另一個水銀做的太陽。
光芒緩緩散去,李無明毫無形象地癱坐在地上,表情卻是凝重:「我已經布置好了屏蔽神識的結界——剛才那就是陣眼——現在只能等待命運的判決了,該死,我們簡直像幾個伸著脖子等待劍鋒的綿羊!」
文進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氣氛沉滯下來,沉默像水一般在空氣中流淌,連呼吸聲都細微下來,像是大一些就會被焰火鳥發現似的。尤嬌兒和郭可微微顫慄,像是聽見了死亡在歌唱。
為了打破這壓抑的氣氛,文進咧了咧嘴,對李無明說道:「李……師,你不是也是金丹期修士嗎,怎麼還像小偷一般的偷摸,直接搶了蛋就跑難道不是我輩的風範嘛。」
李無明笑嘻嘻地眯起眼睛,一撩頭髮,髮絲如同飛絮般輕柔落下:「那不還是因為我不想多事,畢竟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能隨便殺生,否則……干他娘的!」
氣氛開始緩和,冰冷的沉默解凍了,尤嬌兒輕捂丹唇笑了起來,就像一朵盛開的紫羅蘭。就在郭可張開嘴微笑的時候,一聲尖利的鳥唳從遠處響起,讓他忽地戰慄不已。
任誰都能聽到這聲鳥鳴中飽含的憤怒,那憤怒迅速膨脹,磅礴地席捲開來,將眾人淹沒。這讓這聲鳴叫聽著像是咆哮,像是天上隆隆的雷聲。
&待它不會發現我們吧。」李無明嘆息一聲,拍了拍衣袖上沾染的塵土,換了個盤腿的姿勢。沉默再次像是霜一般順著空氣蔓延,將氣氛凝固成冰。
又是一聲高昂的鳴聲,讓文進條件反射般看向天上,卻只看見漆黑如墨的石壁。他忽地有種不好的感覺,於是便說了出來:「我怎麼感覺……它變近了。」
&近了。」李無明站起身來,走向洞口,那裡是唯一有著光亮的地方,日光投射下來,讓他看起來像一個剪影,「如果它真的發現了我們,你們趕緊跑,我來阻擋一下,可是……你們又能跑到何處呢?」一聲嘆息響起。
又是一聲刺耳的叫聲,像尖刀一般刺入眾人的胸膛。明明天氣帶著些炎熱,他們卻像陷入了嚴酷的冬季——又近了,那聲音中的怒火是如此的清晰可聞,像是放大鏡下的一縷毛髮。
死亡在門前咚咚地敲著門,門內的人們在彷徨中驚慌失措。
&會有事的。」文進摸著額頭,用不知從何處來,但絕不是空穴來風的自信說道。雖然聽起來像是安慰,但他心底的一個角落卻對此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