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偷 五百二十九 親屬

    「他的親屬沒來嗎？」看來，醫生還是想訓斥一頓家人，這麼大年紀了，又有些基礎病，怎麼這麼不注意呢？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很危險的！

    「呃！家人在國外呢！肯定回不來。您有事，跟我說就好了，我轉達！病人現在情況怎麼樣，危險嗎？」

    醫生上下看了看胡大發，對他的總體感覺還行，從身高、體重、英俊程度來說，和自己不是一個量級的。「病人昏倒應該有一兩天了，應該是高血壓引起的突發昏厥，很危險的。也就是這次昏倒的體位還算幸運，側著臥倒了，口中的污物沒有堵塞氣管，否則，你就見不到你師父了！」

    「這次算是萬幸，先在重症監護室看護兩天，體徵穩定了，再去普通病房觀察幾天，現在來說，問題不大，以後可得注意了，這個血壓高的病很麻煩的，身邊需要人，可不能只顧著自己的生活，把老人仍在一邊、不管不顧啊！你還是和他的家人說說吧，為了老人好，身邊至少要有個保姆，應對這種突發情況才有保障。也許，下次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醫生說完，搖著頭感嘆著現在的現實社會。「子女都出國了，也不差那個錢啊！有這麼對待老人的嗎？白養活他們了！」

    「哦！」胡大發的心落到肚子裡。心裡在想：我去說說，我找誰說啊？我哪知道老劉的家人在哪呢？師父說過，真沒家人，我可能就是他的唯一親人吧！我不管，誰管啊？

    也許，很多事情就是這種想法造成的。遇到事情，都在想著，也許會有別人管，多自己一手不多，讓他們去處理吧，自己還有別的事，忙完再說。也許一念之差，錯過的就是一輩子。

    還要雇保姆，他連退休金都沒有，去哪找錢啊？誰也不可能白伺候他吧！雷鋒同志在哪裡啊？他真的願意管嗎？

    「呃！等會別走，記得把費用交了啊！」醫生瀟灑的伸出手指，指著胡大發手裡的一疊單據，又指了指收費窗口，動作熟練、帥氣，應該是集中培訓出來的結果。

    幸虧來的是急診，否則，按部就班掛號走門診的話，人家醫院肯定要求你先交費、後看病啊！這已經很好了，誰都怕那些進了醫院，搶救過來，再找家屬、送病人來的人，轉臉找不到了，病人不要了，也沒人管了。已經用了的費用，誰出啊？醫生護士也是人，就算不為了掙錢，只為了救死扶傷，那也不能天天的賠錢吧！對於這樣的，還真沒法子。

    「哦，知道了！」胡大發老實的點著頭，手裡扒拉著這一堆單據，心裡想著：我師父，真比這堆單子值錢，這些費用，還真抵不上他那兩根手指。只要身體好了，就這點錢，去火車站、商場、購物中心、還有你們醫院的門診掛號大廳，只要是人多熱鬧的地方，只要半天時間，收穫肯定比這個多。

    交完錢才知道，這也不少錢呢！兩隻針劑，就好幾千塊啊！算下來，這才幾個小時啊，已經兩萬了。胡大發真的懷疑，這麼多的錢，能買多少藥品、輸液啊！這麼多的東西，是真的都用在師父身上了嗎？

    看著老劉手臂上方掛著的一串瓶子、吊袋，透明的液體一滴一滴的流進師父的身體，胡大發安靜的感嘆著：這都是錢啊，全是一塊錢的鋼鏰，一滴一塊，排著隊往你身體裡面走呢！就這一串瓶子，至少好幾千塊吧！師父啊，你也就是遇到我了，否則，你出來真沒有好日子過；也難怪，那時候你不想出來，還想直接回去呢！出來之後，就你這個身體，沒活路啊！

    不過，花再多的錢，也值，至少命還在。人活著，什麼都會有的，人沒了，有啥都沒用。這就是真理。

    你有再大的房子，身體不好，就算是天天躺著，那也不會舒服的；你有再好的跑車，腰不好，什麼時候開，什麼時候難受，你出行也會選擇舒服的方式；你有再多的錢，買再多的奢侈品，吃好喝好，沒有好身體，一樣吃不香睡不著。只要一閉眼，所有的都會灰飛煙滅，跟別人姓了！

    「哎呦！」不知道過了多久，老劉一聲哀嘆，總算是睜開眼了。「大發，你在啊，回來了？」老劉的聲音很微弱，幾乎成了耳語，但是胡大發的耳朵是開保險柜的耳朵，相當靈敏的，一字不漏的聽到了。

    「師父，醒了啊？喝點水吧，餓不餓，我給你買點吃的去？」說實話，胡大發真的沒有照顧過病人，至少沒在這個時間點，照顧過人，以前姥姥住院，也是精神好了之後，準備出院了，才去的。真不知道病人需要什麼啊！

    喝了點水之後，老劉眯縫著眼睛看著胡大發，「你啊，還不如讓我死了呢！救我幹嘛？累贅啊！」

    「別啊！您才多大年紀啊，還沒到歲數呢！誰敢收您啊？再說，就算是走，那也去外面啊，那房子，是咱們租的，你要是在屋裡走了，那人家房東該多膈應啊，以後這房子該貶值了，還不得找我賠啊？」

    「咱們去外面，找個暖和的地方，鳥語花香、風景秀麗的土包，往邊上一躺，找幾個幫忙的，看著我啊，沒氣了，你們就埋，這多省事啊！還能入土為安，無牽無掛的一走，那才叫享受呢！」

    要是別人，聽完這段話，非得氣個半死不可，可是老劉聽完，反倒氣得笑了，「你小子，學壞了啊！」要是手臂能抬起來，肯定得給胡大發來個腦啵兒，讓你胡說，有這麼方師傅的嗎？

    「師父，不是我學壞了，現在是，壞人變老了！外面很流行的。您就踏實養著吧，醫院正在協調重症監護室呢，進去鍍鍍金，過幾天就出來了，您也算是久經考驗的戰士了，對吧！」

    「噯，費用交了嗎你們！」一個護士指著胡大發問，手裡拿著單子，好像是又要催繳費用了。

    「交完了，一分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