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城,池城」她一遍一遍地叫著他的名字:「我不嫁了,我不嫁了,你醒過來好不好。」
直到此刻,紀悠然才終於明白什麼是對她最重要的,不是對沈彧的愧疚,不是什麼可笑的責任,她只想要和他在一起。
她就無私了這麼一次,卻害的他躺在這裡。
池城的手指微微動了動,這讓紀悠然欣喜不已,她激動地握住了他的手。
突然,救護車一個緊急剎車,車內的人一陣亂晃,紀悠然眉頭一擰,救護車的門就被人打開了,上來了幾個手拿武器的黑衣大漢。
「你們是什麼人?」紀悠然大喝了一聲,擋在了池城前面。
沒有人回答他,救護車很快就被控制住了,紀悠然後腦一痛,就失去了知覺。
兩年後。
非洲的大草原上一望無垠,很多人以為提起空曠的草原就是荒涼,其實並不是,只有身臨其境才能感覺到那種仿佛與天地銜接的廣褒無垠,那是現代大都市人們無法體會的感受。
偶爾會有動物在草原上跑過,形成了一副生動的自然景象,這些都成了紀悠然鏡頭下的風景。
紀悠然來這已經半個月了,被這裡的自由氣氛深深感染,讓她有一種流連忘返之感。
半個月前,她還在日本尋找池城,兩年前的那場意外後,池城就消失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警方派出了大批的警力去尋找他都一無所獲,很多人都認為他已經死了,畢竟當時他已經身受重傷。
可紀悠然不相信,她根本不相信池城會這麼容易死,這兩年來她走遍了全國去尋找他,任何一點的線索都不放棄,可兩年過去了,卻依舊沒有他的消息。
婚禮被破壞了,池城失蹤,紀悠然傷心欲絕,而沈彧的腿呢,也漸漸開始好了,沈彧再也不能留住她了。
這次她來非洲是報社給她下達的採訪任務,其實是沈彧在背後授意的,他不願意看著她為了一個飄渺的可能奔波,所以想出了這個辦法。
這是沈彧無奈之下的決定,她就算不在他的身邊,也不能讓她去找池城。
遠離塵囂的日子,時間是緩慢的,太陽懶洋洋地下山去了,紀悠然收起相機,也打算回到自己的駐地。
她的駐地在這片草原十多公里外的一個小鎮上,那裡世代相傳,民風淳樸,他們對紀悠然這個從東方來的女孩兒抱有善意的熱情。
不得不說,沈彧這招使的還真不錯,至少紀悠然在這感受到了難得的靜謐祥和。
紀悠然返回小鎮,一下車就碰到了鎮子裡飯館的老闆娘,她這半個月天天過去吃飯,老闆娘早就記住了她,兩人彼此笑著點了點頭,誰都沒有說話。
這讓紀悠然覺得非常有意思,不用語言交流,卻無比的默契。
她往旅店走去,手機卻響了起來,她拿起一看,是報社的電話:「餵?」
夏天的夕陽賴著不走,把天空染成一片紅色,最後的餘輝透過窗子照進房間裡,染上一層溫柔的光暈。
沈彧還沒有下班,坐在辦公桌前看文件,他下班的時間越來越晚了,每天都要加班很久,他的身體這兩年也每況愈下。
那次的車禍他雖然逃過一劫,可到底對他造成了影響,婚禮又慘澹收場,身體上的病痛再加上憂思過慮,對他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
樂縈敲了敲門,沒有人應答,他便悄悄地推開了門。辦公室里沈彧正看著文件,眼神卻有些發怔,思緒不知道飄散到了哪裡,這兩年他經常會這樣,時不時的失神,雖然他很快會回過神來,卻更讓她覺得心酸。
兩年前的那場婚禮,沈彧失去了紀悠然,而樂縈卻失去了哥哥。
紀悠然為了尋找池城走遍了全國,可樂縈跟沈彧之間的關係卻突飛猛進,現在他們已經不只是可以談天的朋友了,她可以自如的出入沈彧的公司,時間長了,外人就都有了猜測。
樂縈對沈彧的心思從來沒有隱藏過,全公司都知道,可精明如沈彧卻偏偏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沈彧抬起頭,就看到樂縈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他,他一怔,笑著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樂縈收回來不及隱藏的情緒,語氣輕鬆:「我來很久了好麼?是你想事情太入神才沒發現。」
「想點事情。」他輕描淡寫,看了看時間,「都這麼晚了,我請你吃飯。」
樂縈努力又忍耐地才壓下那句你是不是在想紀悠然,因為這是一句明知故問,她在他身邊兩年,他也從來沒有看過她。
不是不酸澀的,當年把婚期告訴池城,其實是抱著一種期待的心情的,如果池城去找紀悠然了,他們肯定結不成婚,那她是不是就有了機會?
說起來,樂縈不是不後悔的,她一直在想,如果兩年前她不把他們結婚的消息告訴池城,那麼池城是不是就不會失蹤?
這個如果樂縈想不到答案,她也不敢去想,因為只要一想起,她就是無盡的悔恨與懊惱。
「你還知道吃飯呀?賀遠在外面餓得都快發昏了。」
他不走,賀遠就不能走。
沈彧彎了彎唇角:「原來是替他來做說客的,難怪他總是說你的好話!」
「那沈先生,現在能下班了嗎?」
沈彧剛要點頭,就聽見敲門聲,他應了一句,賀遠就面色奇怪地走了進來。
「什麼事?」
賀遠尷尬地看了樂縈一眼,衝著沈彧擠眉弄眼,他們家老闆不容易,失戀這麼久了,好不容易有一朵靠譜的桃花,可別再弄丟了。
沈彧眉頭一豎:「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賀遠摸了摸鼻子:「肖小姐來了,想要見你。」
肖素素已經很久沒有露過面了,當初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對肖素素的形象打擊很大,女演員最怕這種醜聞了,為了避風頭,沈彧就安排她出國進修,如今事情已經過眼雲煙,娛樂圈也是健忘的,她就回國準備復出了。
不管如何,都是他虧欠了她的,不可能對她避而不見。
「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