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的甩了甩頭,簡慕言感覺自己能稍微清醒一點,但是頭還是有一些暈,看來是剛才反抗時,頭磕在牆上造成的。一筆閣 www.yibige.com耳邊的高跟鞋聲停了,簡慕言緩緩睜開眼抬頭看向站在面前的人。
只見來人暗紫色長髮披肩,敞開的皮草大衣裡面穿著黑色的緊身長裙,將女人玲瓏的身體完美勾勒,性感高挑,精緻的鼻子下是豐潤的妖艷的烈焰紅唇,魅惑的雙眼被誇張的眼線描繪的更加性感;那雙足足有7厘米的高跟鞋在昏暗的巷口處顯得那麼格格不入,簡慕言被女人鞋上的光鑽閃到眼睛作疼。
「悅姐!」
「悅姐!」
站在簡慕言身旁紋著身的兩個男人恭敬的稱呼著那位有三十多歲的女人,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好像兩個男人在等著女人的發話。
「長得倒是挺乾淨的,這要是在我們店裡稍作培養肯定是一顆不錯的搖錢樹;呵呵呵,大學生是吧?」女人的話語裡充滿了不屑,彎下腰,手指挑起簡慕言白皙的下巴,簡慕言感覺自己在發抖,但還是咬緊牙問女人: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追我?我朋友馬上就到,你們小心我們報警!」
「吆!還報警!哈哈哈!」
「不錯,不錯,瞧這眼神,好讓我害怕啊……哈哈哈!」
「沒想到那麼窩囊的男人竟然有這麼優秀的女兒呀!這……脾氣優秀,這學習成績聽說挺厲害,這張臉也長得完美……哎!可惜了……」女人抬起頭來,對兩個男人示意,其中一個男的便掏出手機打了電話。
「悅姐讓把人帶進來!」
過一會,一位同樣手腕全是紋身的男子拽著一位中年男子走進巷子裡,當簡慕言看清來人時,她感覺到自己整個人在發抖,恨意瞬間湧上心頭,果然又是他,名義上的父親,他不是和張曉鳳過的很好嗎?不是入住豪宅開著豪車嗎?怎麼又淪落到這種地步?
簡慕言看到簡華衣服上全是泥污,額頭上及臉頰上全是淤傷,明顯是經過劇烈的打鬥掙扎留下的。
「慕……慕言,爸爸對不起你……我本來不想打擾你的……但是被他們找到了你……」簡華的雙眼渾濁,滿臉是歲月留下的痕跡,兩鬢角的頭髮全白了,他……明顯老了,留下的只有一種棄世的絕望感。
「都怪我,死性不改,輸光了所有的錢,實在沒辦法所以才來找你,你……不是考了省第二名嗎?學校和政府給你獎勵的那五萬塊錢……」
「你真是喪心病狂!你怎麼不去死!竟然還活著站在我面前!我的學費……你都要惦記嗎?
簡慕言感覺自己在吼出的那一瞬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都在發抖,甚至是快被氣到暈厥!
「你咋不去找你的張曉鳳?沒錢了就記起了我們!你生下我們就是為了給你還債的吧!那你當初直接掐死我算了!」
「張曉鳳……她卷著錢也跑了,那個孩子也是她當初騙我的,那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這可能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吧……慕言,只要兩萬就好了,我把欠悅姐的錢還了,我就離開這,以後自生自滅,真的再也不會來禍害你們了……」
「今天不還的話,我就會被他們活活大打成殘廢甚至死……」
簡慕言還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心,除了恨,還有一種痛,溶於血液的骨肉之痛,或許是心裡還存在一絲憐憫,只有憐憫,還能咋樣呢?誰讓自己天生心軟,就像媽媽一樣,一次次的縱容他,最後反噬到自己什麼都不剩!
「小姑娘,我知道簡華不是人,但是他是你的爸爸呀,你想看著他死嗎?」那位叫悅姐的女子一邊彈了彈手上煙支的菸灰,一邊吞雲吐霧,煙霧繚繞,妖艷的嘴唇更加紅潤,像吸血鬼一樣!
「你們真是無恥卑鄙!竟然要挾一個學生!」簡慕言接近咬牙切齒的沖女人吼著!
「吆,學生又怎麼了?告訴你,小妹妹!你們學校的一些女學生那更可怕,混得比我都厲害!不要小看學生哦!你現在可是比你爸爸有錢多了,你們之間的什麼恩怨情仇我才不管,我只要錢,不管用什麼方法!我悅姐的錢誰都別想欠一分!」女人拍了拍簡慕言白皙的臉頰,用她滿是香水味塗滿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擦拭著簡慕言臉頰的眼淚,假裝憐惜的說道:
「多麼漂亮的臉蛋呀!你好好考慮兩分鐘,時間不多了哦!」
簡慕言無助的哭著,牆上和地上都很冷,她身上的大衣里還穿著演出服,頭髮已經散亂在肩頭,演出時畫的妝已經花了,淚水最後還是不間斷的流了下來,她突然覺得認命吧,有這樣的父親就是她的命中注定的劫數!
「兩萬是吧!我轉給你!你們就放了他!」
「好的!是個聰明的女孩,不錯不錯!」
簡慕言拿出手機,將銀行卡里的錢轉給了那位女人。
「小姑娘!奉勸你一句,人心不可面相,世界的角落裡有著很多你這種天真少女看不到的骯髒!走了!」
三個紋身大漢便轉身跟著他們的悅姐走了,其中一個臨走的時候還踢了一腳癱坐在地上的簡華……
「以後你我再無瓜葛!不要去找我媽媽和我哥哥!也不要告訴任何人你來找過我!無論你去哪裡,都不要再出現在我們的世界打亂我們的生活!」
「慕……慕言!爸爸對不起你!我……再也不會來……打擾你們的生活了……」
簡慕言看著對面的男人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拐一拐的離開了巷子……只留下一個恍惚到看不清的背影……
「慕言!你怎麼在這裡坐著!電話怎麼不接啊!你怎麼了?慕……慕言……你的衣服怎麼成這樣了……我剛才在巷口碰到的那個男人是誰?」
「欣怡姐……幾點了?」
「九點五十了,你到底怎麼了?」李欣怡焦急的檢查著簡慕言有沒有受傷,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存著;學校東門旁邊的這個不起眼的巷口,平時學生們出來都不會多看一眼,因為太黑了,她今天也奇怪,就多看了一眼,便看到巷子深處有人坐在地上。
「才過去了不到半小時,我怎麼感覺像過去了很久很久呢!呵呵!」簡慕言突然無力的抱著李欣怡大哭了起來,或許,李欣怡對於她來說都比自己的父親安全可靠。
「欣怡姐,我沒事,說來話長……」
「慕言!外面這麼冷!咱們走吧,別坐在地上會生病,要不這樣吧,你也知道我父母常年在外面工作,我家裡都沒有人,這也是我住宿的原因,你現在和我回我家吧,今天周五,演出也圓滿結束,學校沒什麼事,你和我回家,咱們慢慢聊,好好休息,好嗎?」李欣怡一邊溫柔的說著,一邊用自己的雙手搓著簡慕言冰冷凍僵的雙手,這樣簡慕言應該會暖和一點。
「好!謝謝欣怡姐!咱們協會吃飯就算了,我不想去了……」
「嗯嗯,那就不去了,咱們現在就回家!」
李欣怡將簡慕言扶起來,然後將簡慕言的大衣的扣子都扣好,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取了下來給簡慕言圍上,拉著簡慕言走出那條只有一個小路燈的巷子,打了出租車便離開了這裡。
車窗外的繁華璀璨仿佛都不會照亮簡慕言眼裡的暗沉,在最美的年華里,她看著路邊的大學生們臉上揚起的陽光笑容,自己動了動嘴角,卻怎麼也笑不出來,連微笑都是在諷刺她的人生一樣。
「喂,辰逸,怎麼了?」已經到家的李欣怡一邊收拾著客房,一邊接起了電話。
「表姐,你見慕言了嗎?」從梁辰逸不同於平常說話的語氣中能聽出他內心的焦急。
「哦,忘了給你們說了,我和慕言在外面吃了飯,然後便帶慕言來我家住了,你們不用擔心,她手機靜音沒聽到,這會正在洗澡,今天演出有一些累了。」
「嗯嗯,知道了,那你們早點休息,拜拜!」掛下電話後的梁辰逸舒了一口氣,採訪結束後,晚會已經結束了,全體演員合影,表姐和簡慕言都不見人影,給簡慕言發了微信也沒見回復,打電話也沒人接,簡樺言還給他打過電話,都在找失了聯繫的簡慕言……還好!沒事就好!
「哥,我沒事,只是和欣怡姐演出成功,少喝了幾杯酒,我有些困了,手機靜音就更沒聽到,現在在欣怡姐家,這個周末就先不回學校了,周內就會回來上課,你真的不用擔心……我沒事的……」簡慕言接完簡樺言的電話後,手機便沒電自動關機了……也好,能給自己一個短暫的休憩時間。
「慕言,現在可以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李欣怡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杯熱牛奶遞給坐在身旁的簡慕言手裡。
「欣怡姐,其實,你應該知道我對辰逸的心思,但是我這份心思僅限於仰望,沒有敢再向前一步,因為我一直活在深深的自卑里,他的身邊的任何一位女孩都比我配的上他……那會在巷子裡的那個男人是我爸……他對於我來說,他給我留下的只有恨……」
夜深了,整個世界都在沉睡中,諾大的房間裡,兩個女孩促膝長談,對於簡慕言來說,這是她第一次完完全全的將自己及自己身上的故事講給最值得信任的朋友聽;對於李欣怡來說,簡慕言是她所在的世界裡的第一位真心相待的朋友;她們之間沒有秘密,只有純粹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