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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商道友。」
少女又微笑起來。她笑容的弧度很淺, 只是略微彎起唇角, 很快便消失不見,但卻如冰雪乍裂,令這滿室的修士, 都不覺沉醉。
「商道友,」少女與他頷首, 「後會有期。」
便如剛才那樣, 輕輕掠起,如一縷輕煙, 輕盈的穿過會場的正門,踏入陣法,瞬息消失不見。
「……」
又過了好一會,商缺才吐出一口氣, 從一種類似屏息的狀態里恢復過來。
他一回眸, 便見齊域捏著射日箭,用一種略顯複雜的目光看著他。
見他看來, 齊域收起異色, 如常笑道:「恭喜道友,竟能得神女青眼。」
「既然入席之爭已定, 我也不欲久留。」
神女離去, 這位齊氏子馬上就興致缺缺, 敷衍一般的對他拱拱手:「就此告辭了。」
商缺微微一笑, 並不答話。齊域輕哼一聲, 拂袖而去。
會場中其他修士也陸陸續續踏入陣法,商缺感到不少人經過他時,都隱隱地投來了不善的目光。
等到著會場中人走得差不多了,商缺走到了夏泠坐過的席位。
他伸出手,順著木椅的扶手,緩慢的撫摸了一遍。
而後他收回手,垂下眼眸,在掌心輕輕一嗅——
「生死勿論、唯勝者強……呵呵。」
商缺想起少女飛掠而起,朝盟會執令而去的那一幕。
那時——
她的衣袂翩然翻飛,雲霧一樣攏著她,所有人都只顧追逐著她的背影,商缺卻注意到,少女沒有散發出一點靈力的波動。
既不像是被法寶遮掩了,也不是凡人的武技。
不用靈力便能御空而行?
他又想起少女看過來時的眼神……即便是被雲紗所遮掩,被封住了視感,她的眼神,也太過平靜了。他跟那齊域,好歹也是金丹修士,而這位神女,看向他們時,仿佛在看平輩修士。
商缺蜷起手指,仿佛將那縷香氣,留存於掌中。
……
陣法啟動,靈光微閃,再踏出時,夏泠眼前的,便是一片平坦的峰頭。
盟會的入陣之處是需要修士自己找的,每個人的入口出口都不同,用過後即銷毀。這次盟會選擇的場地在諸金州破望山脈,夏泠趕到之後,很快就找到了不少入口,她選了其中較為偏僻的一處,便是這披華林。
山風微涼,夏泠漫步於夜空,似踏月而行,不大一會,她行至山澗,伸手在一處石壁上敲了敲,石壁隨即洞開,一個簡陋的石室呈於少女面前。
夏泠踏入石室,關上壁門,洞內旋即陷入一片黑暗。
她取出一枚夜光珠,放在石台上,一寸光明,便將這僅數尺的山洞填滿。
這是夏泠自己開闢的臨時洞府,說是洞府可能不那麼準確,就是個石洞……不過她一向節儉苦修,除了必要的修煉資源,宗門下發的、長輩賜予的、比斗贏來的……都被她拿去搞脈月峰的建設了。
時至今日,雖然夏泠的峰頭除了她以外,仍是沒半個人影,但論條件優越程度,能評得上全極樂宗前五。
這全靠著夏泠宛如倉鼠一樣攢東西的習慣。
室內有了光,夏泠又習慣性的使了一遍淨塵訣。這才在蒲團上坐下。
她取下覆眼的雲紗,又將盟會符令,放在手中摩挲著。
夏泠入門即被宗主封了視感,她其實是沒有光感的,會用夜光珠點亮石室,只是一種習慣,此刻她也是用手指撫摸著符令,感受其中的陣法運行紋路。
她並不知道宗主為何要封印她的視感,但總歸不是要害她。
『紅塵皮相……無需執著。』
『等你修煉有成,這封印自會解開。』
紅塵皮相麼……
夏泠並不傻,她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臉皮,入手細膩,比她法衣的料子摸著舒服得多。在宗門時,她一心修煉,偶爾與同門接觸,總能得到許多善意。
再加上今天那群陌生修士的表現……
可能、也許,她,長得還行?
只是既然都已入道,區區皮相,居然能影響修士嗎?有點匪夷所思啊。
想不通,又看不到自己的臉,夏泠很快便放棄探究,她收起符令,正準備入定,忽覺石壁的陣法被觸動。
「何人?」
夏泠先是戒備,而後眉目一松。
石壁洞開,月光射入洞內,如在地面漫上一層清霜。夏泠走到洞口,便見月輪之下,虛空之中,有一名身形纖細之人,正披光踏月,懸於她的洞府之外。
聽見響動,來人轉過身,身上的玉珏隨之相撞,發出泠泠的清脆響動。
「原來是儲教習。」
夏泠半躬下身,行了一禮:「見過教習。」
此時恰有清風吹來,來人的髮絲被風撫開,他的臉便也浸於月華之中。
當是絕色,美若瑤仙。
然而一開口,卻是溫柔的男聲:「師侄。」
他輕聲道:「你回來了。」
一邊說著,他從半空稍稍降下,朝石洞飛來。
與此同時,夏泠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氣味之濃烈,簡直像是從血池裡浸泡過一樣。
她不由詫異的:「教習,您身上……」
說到一半,夏泠自己停下了話。
男子已行至洞前,距離極近,那股血氣,也分外鮮明。
月光之中,男子的法衣上,衣襟、袖口、衣擺……
全都是血。
大片大片,呈噴濺狀的血跡,這肯定不是他自己的。
夏泠心中一凜,這片刻的功夫,男子已經踏入石室內,腳上的枷鎖拖在岩石上,隨著他一步步走近,發出沉悶的聲響。
「師侄,」男子輕聲道,「我見你久久未歸,不免有些擔憂。」
而後又一笑:「還好,你已平安歸來。」
「多謝教習關心。」夏泠謹慎道,「夜已深,儲教習找我有何事?」
「是這樣的,」男子輕咳一聲,似乎有些羞澀,「有件禮物,想送給你。」
禮物?
夏泠一怔。
「儲教習何須費心……」
她還沒說完,便見儲溫言笑晏晏,伸手從袖中,拿出了一顆——人頭。
縱然視感被封,但夏泠馬上認出,這顆人頭上那殘存的氣息——不是正是之前在會場中,朝她搭話的那名桑歌派弟子嗎!
「原本該是有三顆的。」
此時,男子用有些懊惱的語氣道:「但我沒拿捏好力道,另外兩顆被捏碎了,只剩下這個,還算完整。」
他將頭顱放在石台上,目光流轉,似有脈脈情意:「聽這三人說,還有兩個金丹期小輩糾纏於你,師侄不妨告訴我,這便將那兩名宵小之首,為師侄取來。」
他們的聲音匯合在一起,震徹尚事台,雖僅有十數人,卻有百軍之勢。
革飛腦中『嗡』一聲。
若是先前,他還抱著一點自欺欺人的期望,等執法堂弟子全數如項刺那般跪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年少、赤足……這極樂宗中,能被稱一聲『神女』的,只有一個。
「神、神……」
革飛臉色慘白,雙眸渙散,胸膛一起一伏,仿佛喘不上氣,半天也吐不出一個字。
噗——
忽然間他口中噴出鮮血,竟是氣息岔走,經脈錯亂,一口血嘔出,直接暈了過去。
咚!
革飛摔倒在地,發出一聲悶響,他一動不動,仿佛一具死屍,但項刺只是隨意看了一眼,見沒斷氣,便不再理會,只是詢問夏泠:「神女可有法旨御下?」
「豈敢勞煩真君,」夏泠道,「真君何須多禮,快請起罷……」
一邊說著,夏泠把手搭在這位元嬰真君的肩膀上,想把他扶起來,只是才一碰到,便被這位元嬰真君熾熱的體溫嚇了一跳。
劍修的體溫透過綢布,燙熨在夏泠掌心,他的身體又如金鐵般堅硬,一時間夏泠有種錯覺,她仿佛握住了一塊被熱騰騰的毛巾,包裹住的石頭。
並且這溫度還在體感可測的升高。
這位真君不是劍修嗎?怎麼象是火居修士一樣。
夏泠按下心中的疑惑,手上用力,拖著項刺站了起來。只覺以她的手勁,這位項真君,也實在是沉……
「神女見諒。」
忽然項刺開口道,接著他輕輕往後一退,夏泠手上頓時一輕。
夏泠:(⊙o⊙)——
她收回手,小小的搓了一下手指
——剛才,這位真君,是在……走神?這才將所有的重量,全都壓到了她的手臂上嗎?難怪那麼沉重,光是他背著的那個劍匣,便是不知用幾萬的精鐵凝練而出。
夏泠收起散漫的思緒,開口道:「真君既然來了,便與我處理一下尚事台的事務吧。」
「……執法堂雷部,願為神女調遣。」
隨著項刺而來的弟子們,也趕緊道:「請神女法旨。」
一旁的姬莫欲慢了半拍:「旋令峰弟子,也願為神女調遣。」
「不是什麼大事,」夏泠安慰道,「無需緊張。」
她將目光轉向衡夫人。
從項刺開口起,合歡宮的女修們便仿佛死了一樣,一點聲息也沒有。
人群之中,衡夫人幾乎將絲帕揉爛。
「你是……」她嘴唇顫抖,「極樂宗神女?」
全魔門,不,全修道界,哪怕是鍊氣期的子弟,恐怕都聽過這五個字。
這是與極樂宗那悠久而漫長的宗門歷史,捆綁在一起的稱號,天下既知極樂宗,便知極樂神女。它早已化作一個符號,代表著這個龐大而古老的宗門。
衡沉燕死死盯著夏泠的臉,心底翻滾著惶恐、害怕、憤怒,以及——妒恨。
豈能不恨?
她費盡心思,將同門擠下去,才攀上首陽宗的峰主,這些日子以來,她無論去哪裡,『首陽宗峰主之侶』——哪怕是摻雜著不知道多少水分的這個『侶』字,給她帶來了多少超過她本人修為的禮遇。
可一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就因為有著『極樂宗神女』的身份,便能輕易的坐擁如此之多的東西,看那些修士,對她何等恭敬。衡沉多希望那元嬰真君,跪拜的是自己!
若是能把這張臉、這具身體,給搶過來,那該多好!
「神女莫不是想將我等拘下,」衡沉拼命控制著情緒,「我雖是出身合歡宮,但卻是金斬道君之侶,若是神女一意孤行,令兩宗交惡……」
夏泠一把提起了她。
「夫人!」
合歡宮眾修紛紛驚叫起來,一時間嬌聲啼啼,好不哀婉。
衡沉一驚:「你做什麼?放開我!」
她掙紮起來,剛想聚起靈力,兩道身影迅速馳近,一左一右的鉗住了她的身體。
衡沉左側的執法堂弟子道:「大膽!」
「神女有旨,」右側按著她肩膀的弟子則呵斥,「豈容你放肆。」
執法堂的動作可比夏泠粗暴得多,只聽喀嚓兩聲,衡沉尖叫,竟然直接被折斷了胳膊。
「夫人!」
「夫人——」
女修們又尖叫起來,接著只聽一聲雷鳴,一道劍光閃過,強大的威壓毫不容情,朝合歡宮修士猛然壓下。
劍光收束,迴轉落入項刺的劍匣,尚事台再無任何聲息,合歡宮修士各個臉色慘白,委頓在地,一動不動了。
「神女,」項刺道,「請。」
夏泠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剛才項刺那一劍,並沒有給合歡宮修士造成任何身體上的傷害,卻震傷了她們的神魂。
夏泠並不懷疑,這位真君想要震碎這些女修的神魂,怕也只是抬手之間。
專殺神魂的劍道?有點意思。
「有勞真君。」夏泠道,接著一掌擊在衡夫人的胸口。
「不!」
衡沉恐懼地道:「你、你要殺我?」
夏泠沒理她,只是專心的感知著,等衡夫人身上所有的防禦法器全部碎裂,她伸手一抓一握,一枚小巧的玉符,被夏泠夾在了手中。
「夫人見諒,」夏泠淡淡道,「你既然能隨意出入我宗駐地,必然是有銘牌。」
衡沉神情驚怒。
「然我極樂宗,」夏泠道,「並不願與一邪道為伍。」
「此次夫人為我宗門中人相邀而來,是我宗失察,」夏泠繼續道,「然無論夫人是何身份,首陽宗峰主之侶也好,我宗修士坐上貴賓也罷,夫人以及合歡宮任何弟子,膽敢再踏足我極樂宗門一步——」
夏泠猛然夾碎了那玉符,強烈的反噬迅速猛擊向衡沉的識海,劇烈的疼痛之中,衡沉尖叫著,聽少女冷漠的道:「——定誅不饒。」
「噗——」
少女平靜的宣告之中,衡沉口中嘔出一口血,雙眼一翻,暈死過去。
夏泠扔下玉符碎片,吩咐道:「將她們送出去宗門駐地。」
接著她凌空一指,將尚事台的陣法啟動。
便見周圍靈光陣陣,一道似帳幔的陣幕,將整個尚事台籠罩起來,隔絕外界的探查。
做完這一切,夏泠問項刺:「真君前來尚事台時,可有攜帶雷鞭?」
項刺猶豫一會:「……有。」
他捏起法訣,便見他劍匣之中,飛來一段雷光,大約有兩米長,電光激閃,不時有雷鳴之聲。
他將這段雷光奉上:「此物便是雷鞭……神女小心。」
「無妨。」
夏泠將這無形的『鞭子』握在手中,剛一入手,便覺得它在掌心暴躁地扭動,左突右沖,試圖脫離她的掌控。
她運起法訣,掌心蔓上靈力,過了幾秒,雷光漸漸收斂、纏繞,又過了一會,竟凝實成半透明狀的光條。
「哦!」
「哇……」
執法堂弟子發出了唏吁之聲。
夏泠隨口問道:「怎麼了?」
她問話的對象正好是先前幫她鉗住衡夫人的兩位修士,便見這兩人一個激靈,猛然挺直了腰。一人結結巴巴地:「神、神女明鑑,這雷鞭……暴烈無比。」
「對對!」另一人連聲附和,「之前領隊想要徹底訓讀它,還被它尋機打了一下呢,老慘了……」
話未說完,修士聲音一止,戰戰兢兢的瞄了一眼項刺。
「原來如此。」
夏泠朝他二人笑笑。
接著猛然揚起手,一鞭子抽在昏迷地革飛身上。
便見這矮胖修士,如被丟下沸騰的油鍋,慘烈地痛叫一聲,猛然從地上彈了起來。
「副掌使可是醒神了?」夏泠淡淡道,「既然醒了,就繼續之前的問題吧。說說看吧。究竟是——」
她聲音冰冷:「哪一峰之人,要了那合歡宮的爐鼎,來習這採補邪術。」
夏泠開了口,男修的目光卻仍是戀戀不捨的,流連在她身上。身後一人小聲提點:「少爺……」
少爺?
極樂宗雖是五宗之一,但門下弟子並不多,同門之間多以道號相稱,『少爺』這麼世俗化的稱呼,至少夏泠以前是沒聽過的。
她表情不變,心底已對這男修的身份,隱約有了個猜測。
果然,男修醒轉回神,連忙躬身拱手,笑道:「神女見諒,您美如九天仙姬,我不覺入神,我乃太驍峰驍戰堂……」
『太驍峰』三字一入耳,夏泠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下午送了一具屍體給太驍峰,便知道太驍峰弟子早晚會找上門來,只是沒想到會是在這個時間點,以這種方式。
夏泠本以為,至少他們能沉得住氣,等墮月盟會結束。
她笑了笑,截住男修的話:「有什麼事嗎。」
男修一怔,從那微微愕然的表情來看,他以前應該沒有這樣被誰打斷過。
但很快的,他便又堆起笑容,拱手道:「神女可是嫌我呱噪?」
他拍拍手。
啪啪——
隨他而來的人紛紛散開,將殿內的情景暴露在夏泠面前。
只見大殿之中,堆滿了東西,靈石、法寶、珠寶……暫且不論這一幕有多可笑,男修又著人上前,人人手中都捧著一樣東西,靈氣四溢的,他指著身邊一人的玉盒道:「這是玉琥,今年方才從東海海市拍賣會上得來,斗膽獻予神女玩賞。」
又指著另一人捧著的一冊書簡:「此乃珈藍蓮華經,為手抄本,以清香木為原料,可靜心定神。」
他把僕從用托盤捧著的東西,就這樣逐一的介紹了一遍。幾乎每一樣,都是奢華之物。
當然,也只是奢華之物了……夏泠原先還在耐心聽著,這男修介紹起蓮華經手抄本,她已有些訝然,等他把所有單獨列出、顯然是特意捧到她面前的東西,全部介紹完,夏泠已經徹底沉默。
「神女,」男修拱手道,「先前不知您也來了這墮月盟會,多有怠慢。」
「這點東西,就算是太驍峰,」他笑吟吟地,「給您的一點小見禮……」
「這個手抄本,」夏泠忽然道,「花了多少靈石買來?」
男修一頓,他身後的僕從湊上來耳語幾句,才笑道:「哦……您問這個?也就捐了二十萬下品靈石,當潤筆費。」
夏泠又指著玉琥:「那這個呢?」
男修神情一振:「這是東海海市的壓軸物之一。」
「您看它的色澤,」他指著玉琥,「剔透如水,乃是取九劫瓊鯨的額上之珠,煉化而成,當世的玉琥。唯有天周朝含露禮冠上那一顆,方能媲美……」
夏泠再度打斷他:「我問你,花了多少靈石拍下這個玉琥?」
「也無什花費,」男修笑道,「同修大多給我宗一個薄面,最後僅以六千上品靈石……」
他還沒說完,忽然僕從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男修聲音一止,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周圍的僕從,皆臉色煞白,兩股戰戰,連捧在手中的托盤,都顫了起來。
男修後知後覺,惶惶然的看向夏泠:「……神女?」
夏泠霎時出手,瞬間擊碎了男修的膝蓋骨,令他慘叫一聲,驀然跪倒在地。
「神、神女……」
男修顫聲道:「為、為何發怒……」
「為何發怒?」
夏泠反問:「二十萬下品靈石,六千上品……」
她揪起男修:「我現在就把你點了天燈,把你的脂骨熬成汁,能否賣抵千分之一?!」
所謂珈藍宗手抄本,真的就只是個手抄本……哪怕它是元嬰真君親筆寫的,除了擺著看,就一點用也沒有了。喜歡以潤筆名義,捐獻大筆靈石,購置手抄本的,除了珈藍宗的附庸,就只有比附庸還不如的世家紈絝。
至於那個玉琥,乃是著名的珍貴珠寶,產自瓊鯨的額晶,被眾多修真世家的弟子花大筆靈石購置,最為著名的一顆目前在上巳洲天周朝,是天周帝子寵妃,在兩百歲生辰時收到的貢品。
這兩樣東西,在高階修士、修真世族、天周顯貴等手中,是用來炫耀、彰顯『身份』的奢侈品……然後也就僅是如此了,對修行一點幫助也沒有。
且不論那二十萬下品靈石,六千上品靈石是什麼概念呢……就夏泠所知,一條中型的靈礦,幾十年的產出,也不過如此了。
這男修看骨相,年齡不滿百歲,修為也只有築基後期,且看他僕從成群的模樣,哪裡像個修士。這供他揮霍的巨額靈石從哪裡來,答案不言而喻。
夏泠忍了又忍,才沒直接一掌斃了他。
她一拂袖,男修與他帶來的僕從們當即暈厥,一個個撲倒在地。
等沒動靜了,夏泠轉身,便看見躲在陰影下,一直偷偷朝這邊張望的蛛奴。
「仙、仙家。」
或許是之前夏泠的態度給了她一些勇氣,蛛奴少女爬過來,小心地道:「之、之前……這幾位仙家過來,曾、曾說……」
「——『若是那神女,不受禮,該怎麼辦?』」
蛛奴少女模仿著口吻:「『何必擔憂,神女雖然尊崇,但這位不過是十幾歲的小丫頭。』」
『一直養在宗內,見識也有限,一個嬌嬌女罷了。』
『我們且先試探一番,若是就此討了神女歡心……』
蛛奴少女停下話,沒繼續說下去了。
她常年輾轉於各色修真者手中,早就學會察言觀色,那太驍峰人來時,先是做了模樣稟告,等發現丰容台就她一隻蜘在,立刻就將她打出殿中,她察覺到那男修的饒有興趣的惡意——仿佛想要碾死只蟲那樣碾她,蛛奴連忙邊求饒、邊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