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側翼的莫東山還有他的士兵等待著槍炮聲響起的時刻,可是他們只是聽到了一些日軍的騷動,然後就沒有了下文。過了一會兒他們看到了明軍士兵已經走進了渭原小鎮,才放棄了等待,從另一側進入到了渭原城中。
當他看到小鎮裡的景象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這裡大約有100多名日軍傷員,剩下的300多人有100多人在投降前從另外的方向撤退了,留在城裡的人大多數都是實在跑不動的第17師團的殘兵敗將。
這些士兵很多都只有坐在地上的力氣了,數百雙眼睛麻木的看著大明帝國的士兵走進了廢墟之中,臉上掛著一絲難過的表情。沒有人說話,場面安靜的過分,除了大明帝國的坦克還有裝甲車發出發動機的聲響來,這裡簡直安靜的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長官,我們沒有足夠的藥品,很多士兵只能留在這裡等死。」前來投降的第17師團的一名少佐對著明軍的中尉鞠躬彎腰,他希望可以從敵人的手裡拿到一些藥品,來拯救這些同胞們的生命。
「對不起,先生。我們也沒有攜帶藥品,我想我的上級知道這種事情之後,會安排醫療兵趕到這裡來幫忙處置傷員,還請你耐心一些。」中尉把玩著自己手裡那柄剛剛少佐遞給他,代表著投降含義的指揮刀,開口隨意的回答了一句。
他說的是實話,作為進攻部隊他根本沒有攜帶太多的醫療藥品,僅有的一部分還要留著給自己的傷員使用,哪有多餘的賞給這些前一個小時還拼命抵抗大明帝國的日本士兵?而且這些士兵被留在這裡,多數都是救治非常困難的重傷員,浪費藥品在這些人身上,實在是太不明智了。
那名少佐聽到了大明帝國的中尉這麼說,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他看著遠處那些躺在地上沒有人看管,還在發出輕微呻吟聲音的傷員,心中的傷痛是無法言表的。可惜的是作為一名俘虜,他沒有權力要求太多的東西,尤其是當勝利者決定不施捨什麼彰顯仁慈的時候。
當然,他也知道,這個時候藥品是比武器彈藥還寶貴的救命物資,除非是有必要,所以很少有部隊願意拿出自己的藥品物資儲備,來同情自己的對手大多數時候,收買人心的代價,人們更願意用食物這種更多更容易補充的物資來支付。
「出一個排的士兵,看押著這些俘虜離開這裡,沿著公路向灘頭陣地方向返回。」中尉看了看即將要暗下來的天空,對自己身邊的一些坦克兵的車長還有一些少尉上士之類的軍官分配任務。剛才進攻的時候打頭陣的一個步兵排被安排成了看押俘虜返回的任務,畢竟保持所有的部隊輪換領取困難的任務,是指揮官安撫手下各支部隊的重要手段。
在前線,往往都是所有人輪流執行最危險的任務,這樣才能算是基本公平的分配任務的方式避免有些人因為頻繁執行危險任務陣亡,也最大限度的讓所有士兵都經受考驗,成為合格的老兵。
不過這種方式根據條件和情況的不同,也不那麼公平,但是至少可以安撫一下前線士兵那已經被炮火洗禮過的脆弱的心靈,也讓人們擁有活下去的可能和希望。這名中尉顯然是在新軍中接受過培訓的,所以他發布的幾個任務都嚴格的遵循了這個道理。
「讓坦克部隊在廢墟後面隱蔽待機,步兵在整個小鎮周圍部署環形防禦陣地分配照明彈還有其他武器彈藥,今天夜裡日軍可能要進行反擊。」一邊對照著手裡的地圖還有繳獲的日軍渭原附近防禦圖,中尉一邊對所有人說起了接下來的任務。
「兩輛自行火炮在小鎮中央尋找一個合適的位置,我需要你們能夠隨時支援被攻擊的方向儘可能的找一個射界良好的地方。」然後他對兩名自行火炮的車長指了指小鎮中央的方向,繼續安排道:「那邊的廣場廢墟應該不錯,儘量找個便於快速轉移的位置!」
看著那兩輛自行火炮的車長點頭離開,這名中尉開始一個一個部署坦克隱藏的位置,他儘可能的組成了一個可靠的防禦陣地,並且配置了密集的交叉火力。
最後他開始安排步兵,讓莫東山的排也找了一截陣地開始挖設散兵坑還有簡單的交通壕。一挺威遠2型機槍在一片廢墟里隱蔽起來,給整個排提供火力支援掩護。
支援火力是連屬的幾門50毫米口徑的迫擊炮,便於攜帶但是威力一般,值得慶幸的是這些迫擊炮現在的目標是進攻的日軍,不是龜縮在防禦工事裡那些難啃的敵人。
就在他們分配自己的防禦陣地,然後開始動手挖那些散兵坑的時候,端著步槍的明軍士兵押送著成群結隊的投降日軍,向著明軍進攻的相反方向,緩慢的離開走向遠方。這些日軍俘虜沮喪的抬著自己的同伴,一臉茫然的向前挪動自己的腳步,一步接著一步,不安又哀傷。
這些俘虜是失敗者,他們已經失去了勝利,也失去了榮譽。在大明帝國的戰俘營里,等待他們的結局並不光明:在一百多年前,大明帝國的奴役和統治給日本人留下了難忘的印象,而現如今他們報復的手段也很難看因果循環,至於從什麼時候開始,只有上天知道。
「快走!別磨磨蹭蹭的!都給我老實點兒!」雙手端著自己的步槍,一名大明帝國的士兵站在路邊,看著從他面前經過的日軍俘虜,開口大聲的催促道。他的話讓這些人快步走了幾米,然後又因為前面人走的緩慢,跟著緩慢下來。
兩名日軍俘虜抬著的簡陋的擔架上,一名日軍傷員雙眼望著天空,搭在擔架邊緣的手臂,突然間垂落下去而那雙眼睛雖然失去了光芒,卻依舊望著被夕陽染得血紅的浮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