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按理說,無論什麼原因,違反司令官的命令,我都應該處置你……」這名少校略微斜著自己的腦袋,盯著范銘開口緩緩的說道。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還是略帶冰冷,讓人聽上去就有一種他要懲罰范銘的感覺。
然後他的話風就突然轉折,人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你是隸屬新軍第1裝甲師的,我可沒有權利處置不歸我指揮的士兵。你的頂頭上司張建軍軍長可是個護犢子的,搞不好我要吃僭越的官司。」
范銘丟下手指頭上夾著的菸頭,用腳踩滅了之後抬起頭來,嘴角噙著笑,點了點頭:「謝謝。我差點莫名其妙的戰死在這裡,撈不到軍功不說,估計回頭還要吃個虐俘的官司,看來今天我是倒霉到家了。」
「不會的,我覺得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的。」那名少校軍官信誓旦旦的保證說道:「即便是你的罪名夠上官司了,我想起訴的人估計也找不到你了。」
說到這個少校就笑了起來,一臉鄭重的說道:「我剛才聽我的手下說起了你這一路上來的各種英勇的表現,我個人很欽佩你在戰鬥中表現出來的戰鬥精神,和對皇帝陛下,對大明帝國的忠誠
。我很誠摯的邀請你到禁衛軍里來服役,相關的手續我會向新軍第1裝甲師提交的。」
范銘聽到這個少校如此說,愣了一下,然後苦笑起來:「我說,把我從原來的部隊借調到這裡,接連打了幾個如此慘烈的戰鬥。結果最後你們竟然把我就這麼扣下了?」
誰知道那少校這個時候丟下了那一臉公事公辦的表情,換上了一副很是兵痞的模樣來:「雖然你個人的意願很重要,可是我依舊還是會提交申請報告的。禁衛軍是天子親軍,想必申請調職個連長,司令官還是不會拒絕的。」
說完這個之後,這名無賴的少校又拿出了虐俘這件事來威脅范銘:「你看,如果你願意到禁衛軍來任職,那新軍的軍法機構就無法審判你了……而你的罪行是在新軍那邊犯下的,所以禁衛軍的軍法處也拿你沒辦法。這件事對你是有利的,不是麼?」
「……」也許走法律漏洞,用各種稀奇古怪的辦法規避各種規定,是錦衣衛另一個拿手的項目吧。常年在法律邊緣遊走的這些緹騎們,顯然對如何利用漏洞來鑽空子有著自己的領悟。范銘也不打算和這名比自己軍銜高的人再說什麼了,因為自己搞不好以後真的會在這些禁衛軍的手下服役了。
「好了!收拾一下,把屍體處理了。」那名少校簡單的安排了一下,就有一名通信兵跑了過來,立正站好匯報道:「皇帝陛下萬歲!師長已經將師部前移到附近了,他要長官您現在就過去,匯報一下戰鬥情況!」
「知道了!」少校隨意的揮了揮手,答應了這麼一聲。然後他伸手拍了拍范銘的肩膀,囑咐了身邊的一名手下道:「師部既然前移了,那估計至少有一部分醫療隊的人也跟過來了,你去找兩個好一些的醫生來,幫我們的戰鬥英雄好好看看傷勢。」
「長官!來的不僅僅是師部,還有集團軍的司令部,新軍第1裝甲師的師部……」那名前來傳遞消息的通信兵趕緊補充了一句,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顯然這名少校沒有意識到有這麼多重要的單位都轉移到了自己所在位置附近的地方,趕緊回頭向後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喋喋不休的問了很多問題:「什麼?你是說兩個師的師部都前移到了這裡?集團軍司令部也到了?開什麼玩笑?附近的警衛任務安排好了麼?防空用的高射炮還有機槍都準備妥當了麼?」
師部因為是最基本的前線作戰高級指揮部,所以移動和布置都比較簡單,相應的警衛部隊也不會太多,通信以及其他後勤部隊規模也並不太大。可是如果是軍級單位的話,規模就會更加龐大也更加笨重一些,一般在戰鬥的當天,不會輕易的移動。
再上升到集團軍的級別,就是一個真正的龐然大物了。整個集團軍指揮部擁有的無線電電台還有各種各樣的指揮設備,就已經要用幾十輛汽車拖拽或者承載了,再加上各種單位的人員和其他的物資——那絕對是一個多到讓人髮指的集合。
別的就不說了,新軍作為一個大明帝國現代化機械集團軍的樣板,僅僅是記錄和歸檔用的文案文職軍官,就有400多人。這些軍官只是各種統計和記錄的相關人員,還不包括軍工廠的實驗武器管理,工程師以及各種機械維修專業人才。如果算上這些,一個機械化集團軍里,無法直接參戰的部隊就至少要有數千人那麼多。
相應的還有提供保障的工兵部隊,負責後勤補給的運輸部隊,協調空中偵查的部門加上防空掩護的高射炮部隊,當然還要加上執法的憲兵機構,以及廚師樂隊還有印刷地圖刊物的團隊……
現在知道為什麼一個裝甲師只有300輛坦克,卻依舊保持著上萬人的規模了吧?更先進的部隊裝備了更先進的武器,戰鬥力雖然提高了,可是需要承擔後勤保障工作的人數相應的也增多了——而且,是成倍的增多了
。
「不是整個集團軍的指揮部都趕過來了,聽說是司令官跟著軍長一起趕過來了,帶著部分大功率電台等設備,其他的人都還在後面呢,有的甚至還在遼河對岸。」那名前來匯報的通信兵消息倒是靈通,他一邊走一邊匯報了基本情況,不過他說的話可沒有讓少校先生放下心來。
集團軍司令親自趕到前線來,這原本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別以為類似御駕親征的情節僅僅還是讓士兵們士氣大振,它還留下了一個看不見的爛攤子,給每一個前線的基層指揮官們。
「師長那邊呢?有應對措施沒有?」少校一邊走到自己的戰馬旁邊,一邊問話一邊翻身上馬,明軍的指揮官很大一部分還都保留著騎戰馬的光榮傳統,因為寶貴的汽車還沒有普及到每一個角落。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師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很多部隊都在向這邊集結,附近設置了一些新增的哨卡。」通信兵畢竟不是高級指揮官,他所知道的東西也非常有限,少校見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了,就策馬向著通信兵指明的方向,狂奔了起來。
就如他所料想的一樣,原本附近一些駐紮下來的明軍部隊開始忙碌起來,他們向外圍擴建了許多防禦工事,後續趕到的部隊正在緊急換防到更靠近兩翼的地方。本來已經停止的渡河行動,又開始了,一些明軍士兵開始翻越橋樑,連夜擴大在河對岸的防禦陣地。
「石頭!」看見策馬奔騰的人,設在路邊的臨時哨卡上,機槍已經被士兵對準目標,為首的班長背著長槍,對已經按照規定減速的一行人喊出了今天夜裡的口令。
「白鷺!」通信兵趕緊喊出了回答口令,避免現在已經變得緊張兮兮的哨卡誤會什麼。畢竟附近有太多重要的指揮部和指揮人員了,所有人都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避免因為自己的失誤造成無法挽救的後果。
戰場實在是太亂了,現在還有小股的金*隊在明軍的身後負隅頑抗,也有潰散的金國士兵到處搶劫或者逃竄。明軍部隊和金國部隊摻雜在一起,這個時候必須要仔細鑑別所有人員,才能確保重要的司令部的絕對安全。
聽到了口令之後,哨卡的士兵也放鬆了下來,機槍的槍口已經挪開,抱著武器的幾名路邊的士兵也開始繼續聊天抽菸。路障被兩名步兵挪開,少校一行人騎著戰馬繼續向禁衛軍第1裝甲師師部的方向狂奔。
因為靠近了原本的金國防禦工事,所以很多部隊是有兵營居住的,這個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駐紮的部隊嚴謹燈光煙火,所以至少在表面看起來,這些地方依舊漆黑一片。但是路邊能夠看到警戒的士兵,一些戰壕里也都安排了機槍陣地與哨兵。
隨著戰馬越來越向著軍隊核心部位前進,開始能夠看見一些昏暗的燈光了,有些是部隊駐地使用了蠟燭或者馬燈之類的照明工具,有些則是正在分析地圖或者擬定戰術的營部或者團部。
這裡已經距離蒲河有兩公里左右的距離了,而且大多數都是金國選擇的反斜面指揮部舊址,屬於比較安全的地區,所以燈火管制也就不那麼嚴格。不過看的出來大家依舊還是小心翼翼,窗子都用遮擋的東西略微掩飾,只有微弱的燈光透出來。
很快,禁衛軍第1裝甲師的臨時師部就出現在了少校的眼前,這裡依舊還很忙碌,說話的聲音很壓抑,但是很嘈雜。少校翻身下馬,將自己的馬鞭交給了身旁的人,快步走進了亮著燈的一頂帳篷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