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春天的甘棠湖,碧水蕩漾,綠影婆娑。筆神閣 www.bishenge。com近看湖中片葉小舟游戈,遠眺青山翠影朦朧。被春情撩動心弦的俊男美女,三三兩兩在湖邊的長凳上相擁而坐,一邊耳聽蟲鳴奏樂,一邊細語情話纏綿。
從人武部出來,李小勇沿著湖邊騎行。望著成雙捉對的小情侶,他沒來由地心湖翻湧,一種惆悵的情感突然湧上心頭。
缺了牙的皎月冉冉升起,灑下如絲如縷的銀光,月色下的他悵然若失,像迷途的小孩茫然四顧。他迷失了生活方向,不知道是生活推著他走,還是他在創造生活。
滿懷愁緒的他,連家也不願意回,把車鎖在公園門口,走進烈士陵園,坐在李大勇的墓碑前發愣。
鳳嬌吃過晚飯後就坐在門口守望,眼巴巴地盼兒子回來。長時間的等待讓她越發急躁,大聲叫嚷「怎麼還不回來?怎麼還不回來?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鐵柱拉住妻子的胳膊說「現在還早,他去做客總不能吃了飯就走吧。」
「不行,我要去把他找回來,我要去把他找回來。」鳳嬌的情緒已經處在失控的邊緣。
愛珍連忙哄騙道「媽,我去找。」
鳳嬌對愛珍還是挺相信,連連點頭「對,對,你是他媳婦,他肯定聽你的話。快去,快去。」
可愛珍哪知道小勇在什麼地方,只是漫無目地的在大街上行走,一路施施而行到了甘棠湖邊。她也沒個去處,便在石凳上坐。
湖堤的斜坡下,一對情侶正背著人做親密的舉動。小姑娘欲迎還拒的小聲嬌嗔「別摸,給人看見不好。」
男人道「我就摸一下……」
這對小情侶忙著親熱,全然不知道他們頭頂上來了位不速之客,色色的情話只往愛珍耳朵里鑽。
愛珍全身躁熱,想起自己和大勇的親昵,心裡只後悔當初沒遂他這個心愿,還讓他帶著遺憾走。
她坐在石凳上盯著那對情侶一時想痴,直覺得心頭泛酸,忍不住珠淚漣漣,幽幽地嘆口長氣。
嘆氣聲雖小,但驚動了分外敏感的小姑娘。她慌忙推開自己的情郎,掩上衣小聲說「別鬧,上面有人。」
男人好事被打破,心裡著實惱火,氣沖沖地站起身,一看是位漂亮的姑娘,火氣也就滅了七分,壞笑道「妹子,你挺色的喲,趕緊找一個吧,別在這兒妨礙我們。」
他的女朋友羞紅了臉,狠狠地掐他一下,惹得他又怪叫一聲。
愛珍碎步急行,掛著淚匆匆逃離。這心裡頭念著大勇的好,腳步不由自主地向烈士陵園走去。等走到半山腰人才清醒過來,望著黑黝黝的樹林,心裡頓有點害怕,放緩腳步遲疑不決。
想到大勇一個人孤寂地待在那,這心裡又有些痛。暗自安慰自己有什麼可怕的,真要有妖魔鬼怪,他也會出來趕走他們。
走到墓地,發現墓碑前坐著一個男人,那身高和行為竟和李大勇有幾分相似。是誰會在晚上跑到墓地來?難道世上真的有鬼魂存在?
愛珍心裡直打鼓,壯著膽子問「誰?誰坐在那?」
李小勇轉過身回答「是愛珍吧?我是大石頭,你怎麼上這來了?」
劉愛珍本能地拍拍自己的胸脯,如釋重負地說「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媽在找你。」
李小勇收起手上帶血的信紙,站起身說「想大勇了吧,你陪他說會兒話,我在下面等你。」
劉愛珍站在墓前,眼角瞄著小勇,見他沒走多遠,這才安下心來。來時似有千言萬語要傾訴,可真看到冷冰冰的墓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靜靜地佇立良久才道「我明天就去上海,短時間內不能再來看你。你在那邊安心,不要牽掛家裡,爸媽和我都很好。」
邊說邊蹲下身摸李大勇烈士的相片,惜惜告別「我走了。」
下山的土路凹凸不平,在黑暗中看不見路的愛珍高一腳低一腳蹣跚而行。小勇以為她悲傷過度,迎上前攙住她的胳膊說「以後晚上就不要到這兒來,不安全。」
愛珍搖著腦袋說「我不怕,如果世上真有鬼魂,說不定還能和他見上一面說說話。可現在他連一個夢也沒托給我,無情無義的傢伙,就這樣把我拋棄了。」
「大勇有多愛你我最清楚,唉……你也是痛到骨頭裡去了。」小勇嘆聲氣說「真不知道那幾天你在上海是怎麼捱過來的,我不該寫信告訴你,應該當面和你說,這樣至少還有個人可以安慰你。是我做的不對,但我也有苦衷。大勇的死像塊石頭一樣壓在我心上,讓我無法面對你和大勇的爸媽。我總在想,如果我能再跑快一點找到援朝哥,如果我堅持留下來和他在一起,也許他就可以活著回來,是我太沒用。」
「石頭哥,你做的已經夠好,不要去強迫自己。」愛珍悠悠地說「援朝哥把你的事告訴過淑梅姐,那天晚上淑梅姐講給我聽了。在那種環境下你能不離不棄地把大勇背回來,這份情我會記一輩子。」
「大勇也是我的好兄弟。」李小勇忽然笑道「我是想安慰你,怎麼反倒你來安慰我。走吧,我帶你回家。」
愛珍跳上自行車後座,雙手習慣性地扶住小勇的腰,又倏地縮回來,緊緊抓住後座的鐵架。
昏暗的路燈下,一對老夫妻在路口擺著餛飩攤。幾對年少的情侶坐在攤上的小桌邊,一邊嘗著美味一邊竊竊私語。水氣帶著柴火的煙裊裊飄蕩,就像是一幅溫馨的畫。
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勾起小勇的食慾,他停下車對愛珍說「我們吃碗餛飩再走。」
「沒吃飽?做客就別講那麼多禮。」愛珍嬉笑地跳下車,走到攤前對老人說「大爺,給我們來兩碗餛飩。」
老人點點頭,望一眼李小勇,咧開嘴道「你們倆口子先坐一會,馬上就好。」
一位小姑娘放下調羹問「大爺,你怎麼斷定他們就是倆口子而我們是在談戀愛呢?」
接著又對李小勇和愛珍露齒一笑「我們在跟大爺打賭,他說他看人極准,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麼關係。」
老爺子呵呵笑道「如果是男的到我攤前來買餛飩,八成是談戀愛。如果是女的,那絕對是倆口子。談戀愛的時候,男的把女的捧上了天,凡事都會沖在前面。結婚後女人把男人管的死死的,男人口袋沒錢,只要是出錢的事都會縮在後面。可憐啊,做的跟牛一樣,還甭想得到一個子兒。孩子他媽,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老大娘樂道「少跟我哭窮。」
愛珍紅著臉沒去解釋,小勇卻道「大爺,你這回看走了眼,我們倆是兄妹。」
「少糊弄我,一看你們就是夫妻相。」老爺子端著兩碗餛飩到他們桌前說「我以前是幫人看相的,瞧你倆的面像,魚尾部位明又深,夫妻恩愛永不分。再瞧你媳婦,豐頷重頤,旺夫興家。小伙子,以後要好生對待你媳婦。」
小勇待要解釋,隔壁桌的小女孩雀躍歡叫「大爺,大爺,幫我們倆看看。」
老大爺慢條斯理地說「來了,來了。鬼叫什麼,報上你們的時辰八字。」
然後掐著手指裝模作樣地算一通,連聲道「好,好,男水女木多相好,多情才郎秀女貌,同床笑語巧設計,財帛自來不用找……」
愛珍噗嗤一笑,問小勇「你信嗎?」
小勇低下頭,湊到愛珍面前很小聲地說「明擺的錯了,還信個鬼呀。倒是鳳姣媽媽現在人不清醒,老把我們往一塊扯。咱們是不是該騙騙她,就說鬧翻分手了。」
「不能,不能。」愛珍連連搖頭「她人剛清醒一點,不能再受刺激。暫時就這樣瞞著,等以後她好點再說。」
李小勇腦袋裡忽然閃過戴希妮的音容笑貌,愣了片刻說「行,就按你說的辦。」
「石頭哥,你是不是已經有了心儀的對象?」愛珍是位聰明伶俐的女人,雖然小勇只是失神了一瞬間,但那一刻臉色的變化已經落入她眼中。
「沒有,沒有。剛從戰場下來,魂都還沒定,哪有心思去談戀愛。」
「要是有就跟我說一聲,我去跟她解釋,不能因為我而影響你的婚姻大事。」愛珍肚子不是很餓,將半碗餛飩撥到小勇碗中。
鄰桌的小姑娘耳尖,對賣餛飩的大爺嬌嗔「大爺,你輸了,他們不是倆口子。」
大爺邊攪著鍋里的餛飩邊說「馬有失蹄,人有失眼,這回我認輸。」
他又朝愛珍和小勇多看幾眼,自言自語「可惜,可惜。明明是絕配的夫妻相,怎麼月老忘了糸紅繩呢?果然是世事難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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