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夏覺得這篇文獻很有趣。筆下樂 m.bixiale.com
它是戲園裡,某個人的視角。
格式也很像是一片簡短的日記,或者是某人在經歷過很多年後攥寫的一篇回憶錄。
他自詡是戲園裡不爭氣的一位小徒弟。
但有趣的是,當鄒夏順著這篇文獻追查,才發現一百多年前,攥寫了這篇文獻的,正是為瑰黔市做出傑出貢獻的,一位曲藝大家。
可能到全國的範圍不至於家喻戶曉。
但是追著這個名字查,就能發現,近些年在瑰黔市走向全國乃至世界的那些大戲園,在成立之初,都經過了同一人的管理。
那就是他。
攥寫了那篇戲園回憶錄,字裡行間都自詡不爭氣,卻又影響了一代又一代戲曲大家的名角。
「對了,文獻里那家戲園,好像就是在」
鄒夏回過頭來,再去細品文獻里的那些細枝末節。
但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了一股惡意,從背後迅速襲來。
但那惡意針對的卻不是他,而是手中的電腦。
只聽見彭地一聲悶響,電腦屏幕直接黑屏,鍵盤下面的主板,燒的那叫一個火花帶閃電。
曲寐先是一怔,旋即便是抓狂起來。
「我調查的所有資料都在那裡面!」
「那恭喜。」鄒夏捧著電腦,把鍵盤整個往上掀開,看了看底下的情況,說道:「主板燒了,硬盤焦了,天王老子來了,這台機子也沒救了。」
說完直接開窗,把電腦扔到外面。
緊接著,雙手來回拍打了兩下,撲滅了蔓延到手上的火勢。
雖然火滅以後,表層的皮膚都已經有點燒焦了。
但是一陣黑霧在掌心流轉過後,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你不想讓我們知道,那家戲園的具體位置是嗎?」鄒夏側轉著頭,輕聲問道。
「說起來,除了那篇文獻,我還查到了別的資料。」
曲寐後知後覺的說道:「那家戲園在經歷過屠殺以後,好像就再也沒有了記載。」
「什麼意思,消失了?」程媛媛不可思議的道:「一家戲園消失?那麼大一棟建築,這太扯了吧」
「倒不是消失」
曲寐皺眉,仿佛是在整理語言,支支吾吾了好半響,才說道:「建築一直在那,只是沒有了歷史痕跡,文字,圖片都沒有記載,也沒有人能找到那裡。」
「沒人能找到還不是消失?」
「不,我是說,它一直都在那裡,只是別人再也無法找到那裡,就算走到門前,也不會發現,而是會路過。」
曲寐很糾結,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正確表達。
但車裡的其餘人,卻都已經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並不是那棟建築消失不見,而是有什麼東西,不希望有人能發現那棟建築。
並且這麼多年的時間裡,都隱藏的很好。
周圍的居民和路人都請道士做過不少場法事,但最終都無濟於事。
那些道行高深的道士也能看出問題,但就是沒有破解的辦法。
所以時至今日,那棟建築還保留在那,甚至沒有經歷過時間的洗禮。
雖然周圍的建築一再翻新,改建。
但畢竟普通人注意不到它,便也不會把主意打到它身上。
其實聯合起方才電腦自燃爆炸的現象,便不難發現,不希望那棟建築再曝光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那是那棟建築里誕生的鬼王。
或者說,看完了那份文獻以後,這鬼王的身份便也出現了端倪。
早在電腦爆炸時,車裡響起的靡靡之音便已停止。
但那鬼王從始至終都沒有半點異常舉措,直到他們談起了那座戲園,那棟建築。
車裡的氛圍,才忽然加重了陰森。
天籟般的嗓音,幽幽響起。
「送我到那棟建築那,但你們不要去探究建築裡面的東西。」
聽到陌生的聲音,帶著這句話響起。
鄒夏眼裡才忽然閃過一絲明悟。
果然,鬼找上人,往往都攜帶著兩種目的。
要麼是害人。
要麼是求人。
到了鬼王的級別,主動去殘害活人的概率已經太低了,除非是有人闖入了它們的地盤,甚至觸及了它們的生態環境或者底線。
這隻鬼的目的,顯然是後者,它有求於車裡的人,所以才會來到車裡。
只是,它的話聽上去,讓人感覺不是很友好的樣子。
就像是,在某個潛伏著危險的地方貼上『注意危險』的警示語。
它明明是在警告人們不能再往前行。
但當那份危險沒有冒出頭的時候,人們卻總會帶著好奇去探究危險。
在某些形勢尚未明確的情況下,主動找死,就像是塗著毒藥的紅蘋果一樣,讓人嚮往。
「曲寐確定一下,那座戲園的具體位置。」
鄒夏說著,又強調了一遍:「只有那座戲園裡,不要過多的去探究那戲園裡的秘密。」
曲寐緊繃著神經,點點頭,伸手掏出手機用作調查。
在那句話以後,那聲音就再也沒出現過,而是繼續唱著那首戲曲。
明快的詞,哀傷的調,漸漸在車裡響起。
鄒夏沒有急著再度發動車子,而是一直用餘光撇著後面的座椅,眼裡連連閃過疑惑的神色。
道理他都知道。
但為什麼回自己的地盤,還要讓人送?
自己回不去嗎?
「鄒夏,我查到了。」曲寐拿著手機說道:「但是我們可能得調轉車頭,往回走。」
「你指路,我開車。」說完,鄒夏便調轉過車頭,緩緩的駕車往遠處駛去。
「但我覺得這前面,好像有什麼不好的東西。」程媛媛皺眉說道。
雖然她會什麼驅鬼的法術,但是對靈異的直覺卻不弱。
剛剛他們就是在半路忽然出的問題。
他們就是因為忽然升起的迷霧,才會調頭往回走的
剛剛忽然出現的異象大概有三種。
車裡忽然響起的戲曲,是鬼王的。
溫度驟降,也是因為鬼王。
但如果外頭沒有霧氣遮擋視線,他們是不會把車往回開的。
就是因為車燈只能照射前面的幾步之遙,看不清更遠方的情況,他們才會往回走的。
但如果鬼王的目的,是回到它自己的地盤,而且那方向又位於他們後面嚴格來說,這霧氣要是因為鬼王而起的,那它是不是太多此一舉了?
「能收起外面的那些白霧嗎?我已經快要看不清路了」果然,開了一段路之後,鄒夏很是難受的往後問道。
那聲音再度響起:「這霧並非因我而起。」
鄒夏和鬼王間的對話,正好驗證了程媛媛的猜測,這條路上,除了鬼王,還有別的東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