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湛非魚之前用三匹軍馬坑了淮縣府衙上上下下的官吏,沒想到風水輪流轉,豐州捕快同樣用的是虐殺軍馬的罪名來抓捕湛非魚。文字谷 www.wenzigu.com
「那匹馬被劉百戶的人砍斷了兩條腿,小魚殺了馬只是不得已而為之!」齊桁繃著臉開口,一想到當時倒在血泊里的黑馬,要不是小魚出手,黑馬的四條腿估計都要被殘忍的斬斷了,說不定還會被一刀一刀的凌遲。
為首的捕快嫌惡的看著礙事的齊桁,「行了,既然你們承認是這小姑娘殺了馬就成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齊桁面色一變,沒想到自己的解釋反而成了小魚殺馬的供詞。
明三冷眼看著來者不善的幾個捕快,這幾人明顯是被收買了,即便小魚沒有殺馬,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扣下來,進了衙門那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湛非魚安撫的拍了拍齊桁的肩膀,走上前來直接道:「那不知虐殺軍馬又是何罪?劉百戶已經被下大獄了?」
錢捕快打量的看著面前的小姑娘,這唇紅齒白的長相,難怪會得罪劉百戶。
「劉百戶斷了腿在家中休養,虐殺軍馬的是馮立新,他已經投案自首了。」錢捕快說完後,示意手下把湛非魚帶走,警告的看了一眼明三,「即便你是秀才,可這小姑娘虐殺了軍馬,你一個小秀才可沒權干涉。」
這要是舉人老爺,錢捕快或許還要顧慮三分,可一個酸秀才,放到豐州還真不算什麼,更何況他們得罪的還是劉百戶,那是孟知州都以禮相待的貴人。
錢捕快一聲令下,「帶走!」
湛非魚對著明三搖搖頭,倒也乖順的往前走。
錢捕快見狀也沒再刁難湛非魚,也沒讓手下上枷鎖,畢竟這小姑娘看著也就七八歲,可惜得罪的是劉百戶。
「小師叔,我們怎麼辦?」齊桁不安的攥緊手,稚嫩的胖臉上滿是擔憂,恨不能以身代之,「劉百戶分明是用一個兵丁來拖累小魚。」
斬殺軍馬兩條腿的兵丁已經投案自首了,不管小魚是出於什麼原因,可軍馬的的確確是死在小魚手裡。
明三摸了摸齊桁的頭,「我們跟過去看看,放心吧,小魚的老師可是顧學士,你認為孟知州敢把她下大獄?」
豐州衙門。
沉思許久的孟知州忽然開口問道:「齊同知,你說此事該如何處理?」
「大人。」齊大老爺子此刻唯一慶幸的是招惹了劉百戶的人是湛非魚,而不是齊桁,而她只是暫住在齊家別院,「雖說那小姑娘殺了軍馬,可按照當時的情況來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下官不認同齊大人的話,正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她一個小姑娘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軍馬,只怕早有前科,只是吾等不知曉而已。」張通判冷著臉反駁,陰沉沉的目光懷疑的看了一眼齊同知,就差明著說齊同知包庇湛非魚這個兇手。
站起身來,張通判對著孟知州拱拱手,「大人,以下官拙見,虐殺軍馬的兵丁馮立新該怎麼判就怎麼判,而斬殺軍馬的那小姑娘也絕不能輕饒。」
面對咄咄逼人的張通判,齊同知苦笑著搖搖頭,卻是不再開口,這態度也算是默認了對湛非魚的刑罰。
「也罷,人差不多也抓回來了,兩位大人跟隨本官先去公堂。」孟知州站起身來,但凡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湛非魚殺馬是為了什麼,可關鍵是牽扯到劉百戶,此事太難辦了。
沒見到湛非魚之前,孟知州他們也想過這小姑娘必定是個驕縱跋扈的性子,在家中估計沒少虐打丫鬟小廝,否則一個小姑娘怎麼敢殺馬?
可此刻,站在公堂上的小姑娘身穿銀紋繡百蝶襦裙,腰間掛著節節高升的玉墜子,梳著雙丫髻,簪著銀點翠瑪瑙白玉釵,膚白如雪、明眸皓齒,沉靜而文雅,怎麼看都像是出自書香世家。
行的是書生禮,湛非魚自報家門,「學生湛非魚拜見三位大人。」
呃……孟知州三人都是一愣,四月是江南各個州府的府試時間,湛非魚這個南宣府試案首的名頭可謂是聲名遠播。
有人暗道是知府章程禮為了巴結顧學士,所以才會取了個小姑娘為府試案首,但也有人認為湛非魚師從顧學士,必定是有真才實學。
眾說紛紜,可湛非魚畢竟遠在南宣府,而且也只是個童生,一群即將院試的讀書人最為好奇,至於孟知州這些朝廷命官,也只是聽個熱鬧而已,一個小童生還不夠資格讓他們重視。
「原來是湛童生。」孟知州笑容溫和,沒見到人之前,他還想著這小姑娘殺了軍馬是事實,但畢竟年幼,總不能真的杖則,就讓她用罰銀代替刑罰。
至於劉百戶那裡,孟知州打算判湛非魚繳納一千兩的罰銀,也算是給了劉百戶一個交待,可現在,孟知州看著面無半點懼色的小姑娘,他更想辭官不幹了。
「回稟大人,那匹軍馬被馮立新砍掉了兩條腿,學生不忍軍馬被虐殺而死,只好出此下策。」湛非魚簡單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繼續道:「但的確是學生手刃了軍馬,學生知罪,還請大人從輕發落。」
南宣府試案首,不出意外必定能通過院試成為秀才,九歲的小秀才,關鍵她還是顧學士唯一的弟子,殺馬又是事出有因。
孟知州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冷著臉的張通判,他此刻也不敢說要把湛非魚繩之以法了。
片刻後,湛非魚被張捕快抓緊府衙的,卻是被孟知州、齊同知和張通判送出去的,別說下大獄打板子,連頭髮絲都沒掉一根。
「張哥,這事就完了?」一旁的捕快低聲問道,要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以為自己大白天見鬼了,在豐州,得罪了劉百戶,竟然還能全手全腳的離開。
「大皇子外家都不敢明著對這小姑娘出手,你認為劉百戶難道比陳家更強?」張捕快此刻暗自慶幸在茶樓的時候沒有太出格,否則這會倒霉的就是自己了,誰能想到一個小姑娘的來頭這般大。
轉念一想,湛非魚敢得罪劉百戶,害得他斷了腿,還敢手刃了軍馬,這就說明人小姑娘有底氣啊。
幾個捕快認同的點點頭,也對,劉百戶再厲害也只是劉家的人,劉家不過是皇商,江南道可是陳家的地盤,陳家在南宣府都因為湛非魚而鎩羽,更別提一個皇商。
……
散衙後,齊同知上了轎子急匆匆的趕回了齊府,這一出出的,齊同知揉了揉眉心,早知道湛非魚的身份,齊家就不會端著架子了,必定早就讓齊桁帶著人來主家,如今說什麼都太遲了。
劉百戶一案,豐州各個家族都派人盯著,因此湛非魚被捕快帶進衙門後,所有人都以為這小姑娘要倒霉了,是讓她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了狠辣暴虐的劉百戶。
可誰想到湛非魚被孟知州三人送出了衙門,這讓收到消息的各個家族都震驚了,紛紛猜測湛非魚的身份,必定是來頭不小,否則怎麼可能全身而退。
這邊齊同知剛進了院子,等的焦急的齊家三公子就急匆匆的跑出來,「大伯,那小小姑娘是不是哪個武將家的千金?」
為何不猜湛非魚出自書香世家,主要是因為她太兇悍,敢手刃軍馬,這鐵定是武將作風。
齊老爺子等人也都坐在正廳等候著,齊同知坐了下來,這才解釋道:「父親,齊桁自南宣府而來,他身邊的小姑娘又怎麼可能是普通人。」
這個普通人並不是指家世,所謂男女七歲不同席,讀書人最講究禮儀規矩,齊桁不單單和一個小姑娘共乘一輛馬車,還招待人在別院住下,這小姑娘身邊也就帶著丫鬟,沒一個女性長輩,這事本身就很突兀。
齊老爺子打理齊家的多年,此刻長子這一提醒,齊老爺子眯著眼思考著,半晌後不由道:「那是南宣府試案首湛非魚?顧學士的小弟子!」
也對,同為讀書人才會如此親近,甚至撇開了男女大防,為什麼敢得罪劉百戶,那是因為湛非魚並不畏懼劉家。
「這?」齊二老爺子愣了一下,面上精光閃爍,已經開始謀劃著如何通過齊桁拉近和湛非魚的關係。
若是能藉機和顧學士搭上關係最好,即便不能,和湛非魚交好,日後齊家何必擔心沒有靠山?「爺爺,我們是不是該去一趟南湖巷?」齊大公子問道,劉百戶此事齊家雖沒有幫忙,但也沒落井下石,齊桁只有八歲,主家的長輩代表齊家招待湛非魚也合規矩。
「不必。」齊老爺子搖搖頭,看著詫異的三個孫子,果真還要再歷練,「能拜師顧學士,你們認為湛非魚蠢嗎?她既然是個聰明的,齊家此刻上門,這就是巴結討好,反而失了齊家的風骨。」
只要齊桁是齊家人,那麼他和湛非魚的關係就等同於和齊家的關係,上趕著不是買賣,與其被人看輕,還不如就維持現狀。
「大哥,之前你不是送了禮去劉府,不如讓人宣揚出去。」齊二老爺子笑的很是精明,這禮是齊家的賠罪,不想劉百戶遷怒到齊家。
但此刻,齊二老爺要說這禮是為了湛非魚和齊桁送出去的,難道外人能否認?得罪劉百戶的人是湛非魚,他們齊家知曉後就送了賠禮,湛非魚難道不要承下這個人情。
「老二此法甚好。」齊老爺子抹著鬍鬚滿意的直點頭,不能明著奉承,但也要表明齊家結交的態度。
齊同知也認同的點點頭,「齊桁是個讀書人,他若是個懂禮的,必定要和湛非魚來齊家。」
那時,既不顯得巴結諂媚,又達到了結交湛非魚的目的,此乃上上之策。
身為齊家三公子,齊硯年紀最小,性格難免跋扈一些,他最看不慣齊桁,尤其是他成了童生之後,而此刻,看到爺爺和大伯他們還有兩個哥哥都在說湛非魚和齊桁,齊硯嫉妒的扭曲了臉,不過倒沒敢說出來。
……
衛家。
看到門外的七八人,守門的小廝早就見怪不怪了,每年都有慕名而來的文人雅士來衛家拜訪,尤其是每年科舉前後,想要求見衛大儒的讀書人更是絡繹不絕。
有的想要讓衛大儒指點自己的文章,更多的人則是想參觀衛家的無書樓,想要借閱衛大儒珍藏的古籍孤本。
「對不起各位,我家老爺不見客,幾位請回吧。」小廝說著千篇一律的話,拒絕的態度很是堅定。
長衫洗的有點發白的一個讀書人走上前來,對著溫聲懇求道:「還請小哥替我通傳一聲,學生豐州祝昌運,這是學生的文章,還請衛大儒指正。」
站在樹蔭下,湛非魚低聲道:「那是豐州案首。」
「小魚你認識?」齊桁詫異的開口,向著祝昌運看了過去,看得出他是寒門子弟,腳上的布鞋都快破了,大腳趾都要露出來了。
「不認識,不過之前看過他府試的文章。」湛非魚有些不解的看著面露失望之色的祝昌運,他的文章樸實,並不重辭藻,這一點是寒門子弟的通病。
並不是說文章一定要華麗,可對比底蘊深厚的世家子弟,寒門子弟缺少了文化薰陶,文章更務實,少了風花雪月的情調。
齊桁一怔隨即就想明白了,能看到其他州府案首的文章,這隻有顧學士能辦到,一時之間,齊桁看向湛非魚的目光充滿了羨慕。
「讀書之法,在循序而漸進,熟讀而精思。」明三拍了拍齊桁的頭,板著臉告誡,「切忌不可好高騖遠!」
有了顧學士這個老師,別說府試案首的文章,京城國子監還有幾大書院甲字班的文章湛非魚都能看到,這也源於她刻苦和超強的學習能力。
齊桁還只個童生,基礎還沒有打好,給他再多的好文章,那只是負擔是壓力。
「唉,祝昌運這一下慘了,八月院試估計要榜上無名了。」旁邊一個讀書人忍不住的搖頭感慨,對上湛非魚幾人詫好奇的目光,倒也沒隱瞞,畢竟這事豐州人都知道。
讀書人對著明三拱手行禮,這才解釋道:「仁兄面生的很,想必不是豐州人士,不知道也正常。祝昌運得罪了人,被封殺了,家中的書籍被一場大火給燒了,豐州各個書肆都不賣書給他,他的夫子和同窗也不敢,如今祝昌運是無書可讀,無紙可寫。」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