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叔宋太宗 第二十九章 捉賊捉贓

    可憐的王智發王公公,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趙光義和趙普兩個派系集團的共同目標,不過也還好,為了避免影響到白糖在市面上的零售價格,從朱仙鎮的漕運碼頭回來後,王智發就遵從趙德昭的命令,暫時休息了幾天,讓市場有時間消化之前悄悄賣出的白糖。

    在這各個期間,以馬來福為首的幫閒走狗們也紛紛出動,暗中打聽白糖在市面上的零售價格和銷售情況,結果也正如趙德昭所料,用黃泥水脫色的白糖果然賣出了驚人高價,達到了每斤白糖八貫錢到十貫錢之間,同時銷售也十分火爆,開封城裡那些多如牛毛的達官顯貴和公侯伯爵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普遍都以能夠品嘗到這樣的上好白糖為榮。

    與此同時,在梁周翰和他背後勢力的辛苦努力下,一份情報也被放到了趙德昭的面前——位於十字街的何記南貨店不僅生意興隆,貨物齊全,還為許多朝廷高官的府邸直接供貨,其中不僅包括給趙普這個當朝首輔家中,還連趙德昭三叔趙廷美的家裡,用的也是這家南貨店提供的副食品。

    看完了這家南貨店的相關資料,趙德昭追問了一句,說道:「確認是我二叔的產業嗎?」

    「基本確認,不然的話,區區一家南貨店,很難打通這麼多高官權臣家裡的關係。」梁周翰答道:「而且這家南貨店的夥計在給我那些叔伯家裡送貨時,普遍都喜歡打聽我那些叔叔伯伯家裡的情況,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家店還兼著為二王爺打探消息的差事。」

    「那就這家了。」趙德昭果斷拍板,向王智發吩咐道:「智發,按計劃行事,小心一點,一定要注意你自己的安全。」

    「大王放心,小的還想侍侯你一輩子,肯定會小心再小心的。」

    王智發微笑回答,可是過一點時間後,當王智發出現在了十字街那家南貨店的門前時,王智發卻換了一副表情,就好象做賊一樣的東張西望,觀察了許久,直到確認自己沒有被人跟蹤,王智發才走進了店中,提出了想和這家店老闆見面的要求。

    沒有白白辛苦,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很快就來到了王智發的面前,態度殷勤的說道:「小的何長生,是這家南貨店的東家,敢問客官有什麼指教?」

    「收白糖嗎?」王智發這一次反問得十分直接,又說道:「海外來的,保證品質上佳。」

    看了看王智發沒有鬍鬚的光滑臉頰,再看看門外裝著沉重麻袋的獨輪車,那個叫何長生的東家心中不由一陣狂喜,忙招呼道:「客官裡面請,我們到後面去商量。」

    王智發點頭,吩咐隨從扛起麻袋跟上自己,在何長生的引領下進到了這家南貨店的後院,然後王智發也懶得進屋,說道:「天熱,就在院子裡談吧。」

    這種小事何長生當然不會拒絕,叫夥計拿來了幾張座椅放在陰涼處,又讓人給王智發上了茶,然後才滿臉笑容的問道:「敢問這位客官,能不能先讓在下看一看貨。」

    王智發努了努嘴,他帶來的隨從會意,立即打開了自己用獨輪車推來的麻袋,露出了滿滿一袋雪白的白砂糖,何長生見了心中自然又是一陣狂喜,忙揪起了一撮白糖細看,又小心翼翼的品嘗了一點,由衷的稱讚道:「上品,難得的上品!做了這麼多年的南貨生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的白糖。」

    「五兩銀子一斤。」王智發獅子大開口,又喝了一口茶,說道:「這一袋白糖有四十一斤多點,給你抹掉零頭,只算四十斤,兩百銀子你就可以把這袋糖留下。」

    「這麼貴?」何長生一聽叫苦,說道:「客官,能不能便宜一點?你這袋白糖的確是難得的上品不假,可是這麼貴的價格,小店不但賺不到什麼錢,還有可能虧本啊。」

    「那你出多少價?」王智發反問道。

    何長生還算識貨,豎起三根指頭開出了一個公道價格,說道:「三兩銀子一斤,一百二十兩銀子一斤,我把這袋糖留下。」

    「不行,最少得四兩銀子一斤。」

    王智發好歹還是做出了一點讓步,結果何長生因為不知道其他同行收購價的緣故,遲疑了片刻後,還是一跺腳說道:「四兩銀子一斤就四兩銀子一斤,不過客官,小店目前的現銀沒有那麼多,恐怕有一百來兩銀子得用一百來貫銅錢代替。」

    「一百貫銅錢,我那車裝得下嗎?」王智發斷然拒絕,說道:「我只收銀子,銅錢又大又沉,我拿著不方便。」

    何長生等的就是這句話,忙說道:「那客官伱就得等一等了,小的得先安排夥計把銅錢拿金銀鋪去換成銀子,然後才能付帳。」

    王智發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動作快點,我還有其他事要辦。」

    「客官放心,一定儘快。」何長生滿口答應,然後一邊吩咐夥計帶著銅錢去金銀鋪換銀子,一邊讓人給王智發上酒上點心,滿臉堆笑的故意拖延時間。

    王智發好象真的有什麼急事,等了一段時間後,見夥計仍然還是沒有回來,王智發便向自己的隨從吩咐道:「你先去給我那朋友打一招呼,讓他多等我一會兒,免得他著急。」

    王智發的隨從答應,提前告辭離去,何長生見王智發這個正主還在,害怕打草驚蛇,便也沒有阻攔,任由王智發的隨從離開。

    又耐心等了一段時間後,見夥計們還是帶著銀子回來,王智發難免有些沉不住氣,抱怨著站了起來,在院子中走動著活動腿腳,何長生則低聲下氣的說道:「客官勿怪,請再耐心等一等,很快,小店的夥計很快就能回來了。」

    還好,又過得了片刻時間後,幾個男子突然快步走進了後院,王智發趕緊扭頭一看時,卻見為首之人涼衫方巾,正是趙光義的絕對心腹陳從信。

    「王智發,是你?!」

    萬萬沒想到偷賣貢品的人竟然是王智發,陳從信當然大吃一驚,然後又馬上面露狂喜,知道自己無意中立下了大功——在趙光義的小黑本上,從小侍侯趙德昭長大的王智發,可是赫然在列。

    更讓陳從信吃驚的還在後面,王智發的反應竟然無比迅速,看到情況不對,王智發突然快步沖向了一堆雜物,踩上去縱身跳起,眨眼之間就躥上了院牆,然後果斷跳出了院外逃走。

    「快追!抓住他!」陳從信果斷下令,好在他帶來的幾個隨從全都身手不俗,接二連三的越過院牆展開追擊,沒給王智發把他們甩開的機會。

    跑步比賽在開封府的街頭展開,跑在前面的王智發不管不顧,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只是沖向西面的御街方向,一路掀倒貨攤,撞翻行人,攪得街面上雞飛狗跳,一片大亂,幾個陳從信的隨從則是緊追不捨,也在轉眼之間就吸引到了無數注視的目光。

    很可惜,王智發並沒有學過什麼武藝,又因為生理原因體質比較差,所以才剛跑出小半條街,一個陳從信的隨從就從背後揪住了他的衣服,王智發心中大慌,趕緊一邊扭打,一邊扯開了喉嚨大喊道:「救命!救命!殺人了,有土匪殺人了!」

    不知道是習慣成自然還是碰巧,拉扯間,王智發的褲子居然當眾滑落,再一次露出了他標誌性的身體部位,引得路人一片大嘩,王智發則乘機繼續大喊道:「救命!我是宦官,我是朝廷大王家裡的宦官,救命啊——!」

    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當然是想不驚動官差都難,所以當陳從信的幾個隨從終於把王智發按在地上時,幾個開封府的衙役就趕了過來查看情況,喝道:「幹什麼的?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他?」


    「差官,救命!救命!」就好象看到了救星,王智發趕緊喊叫了起來,說道:「我是宦官,我是大皇子家裡的宦官,我叫王智發,救一救我,快救一救我!」

    雖說也是趙光義的手下,然而知道了王智發的身份後,幾個開封府的巡街衙役還是不敢怠慢,趕緊一起手按武器,喝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朝廷大王家裡的內侍?」

    還好,陳從信及時出現,向那幾個衙役吩咐道:「不要誤會,他們是我的人,我們正在替二王爺辦案。」

    開封府的衙役當然都知道陳從信的身份,趕緊一起答應,王智發則是掙扎著大喊道:「你們為什麼抓我?為什麼抓我?我犯什麼事了?我沒有偷皇宮的貢品!沒有偷皇宮裡的貢品!」

    「皇宮裡的貢品?」

    看熱鬧的吃瓜群眾一片大嘩,頓時之間就議論紛紛,陳從信則皺了皺眉頭,吩咐道:「押上,送去開封府。」

    幾個隨從答應,忙將褲子已經脫落的王智發押上,逼著他走向開封府的方向,王智發則是又哭又喊,說道:「冤枉!冤枉啊!我是朝廷大王家裡的宦官,我是大皇子手下的宦官,我冤枉啊!冤枉啊!我沒偷皇宮裡的貢品啊!」

    事情鬧騰到了這個地步,無數的吃瓜群眾當然是想不尾隨都難,然而讓眾人更加意外的是,當陳從信一行人押著王智剛剛從橋下穿過了御街,穿著官服的趙德昭就已經從距離更近的御史台方向沖了過來,臉色鐵青的大吼道:「住手!放開本王的人!」

    吼叫著,趙德昭還上來就一記耳光重重抽在了陳從信的臉上,咆哮道:「狗東西!好大的膽子!連本王的人都敢隨便抓!」

    身份的差距過於巨大,陳從信自然不敢還手,只能是捂著臉委屈的說道:「大王,請聽卑職解釋,卑職確實斗膽拿了你的人不假,可是卑職也是有原因有證據的。」

    「放你娘的狗臭屁!壞我大事!」

    趙德昭破口大罵,又是幾耳摑子招呼到陳從信臉上,陳從信不敢反抗,只能是憋著怒火躲閃,趙德昭則得寸進尺,居然又去毆打那幾個按住了王智發的陳從信隨從,吼叫道:「放開!都給本王放開!連本王的人都敢抓,你們信不信本王要了你們的腦袋?!」

    幾個隨從無奈看向陳從信,陳從信略一思索便果斷揮手,幾個隨從會意,這才放開了褲子脫落的王智發,王智發嚎啕大哭,說道:「大王,你總算是來了,你如果晚到一步,小的可能就要被他們害死了!」

    「別哭,別哭,快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

    趙德昭親自掏出了手帕給王智發擦拭眼淚,王智發也這才哭哭啼啼的說道:「小的聽從你的命令,帶著人去找南貨店賣那些白糖,誰知道十字街那家南貨店的東家不但不給錢,還叫來了二王爺的人把小的弄成了這樣。」

    趙德昭臉色益發難看,先是讓自己的隨從脫下上衣給王智發包裹身體,又轉向陳從信冷笑問道:「陳知客,請教一件事,不知道小王這個隨從去南貨店賣糖,是犯了那條王法?勞駕你親自帶人去拿他?」

    「還有!」趙德昭又指向了王智發剛剛才遮住的身體部位,更加憤怒的說道:「你明明知道本王這個侍從是個宦官,還故意脫掉他的褲子,讓他當眾出醜,又是什麼個意思?你今天不給本王一個滿意的交代,本王就和你沒完!」

    面對著趙德昭的倒打一耙,陳從信一時之間也無計可施,只能是強忍怒火說道:「大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什麼話請到了開封府再說,卑職保證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少來這套!」趙德昭怒道:「你們這幫胥吏欺上瞞下,向來喜歡用花言巧語矇騙本王的二叔,本王不上你的當!現在就說,當場就說!」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陳從信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是大聲說道:「好吧,大王,那卑職就冒犯了!卑職今天之所以拿下你家中的內侍,是因為他偷偷把皇宮裡的貢品白糖賣到了民間,卑職為了皇室尊嚴,按律拿他!」

    趙德昭把目光轉向了王智發,問道:「智發,你賣白糖的時候,對別人說那些白糖是皇宮裡的貢品?」

    「沒有,沒有啊!」王智發趕緊喊冤,說道:「小人當時告訴那個東家,說那些白糖都是海外來的,沒說是皇宮裡出來的貢品,當時有很多人在場,都可以給小的做證。」

    「很好。」趙德昭滿意點頭,又轉向新近拜入自己門下的宋琪吩咐道:「宋御史,事情關係到小王的親信隨從,小王不便出面,麻煩你帶人去那家店,查一查他們為什麼要污衊本王家中的內侍盜賣皇宮貢品。」

    「大王放心,下官現在就去!」

    雖說宋朝沒有明令禁止官員經商,但是趙光義肯定不願暴露自己的真正經濟實力,所以看到與趙光義有著深仇大恨的宋琪一口答應,陳從信頓時徹底慌了手腳,忙說道:「大王,這是民間案件,不必勞煩御史台了,卑職這就派人去把那老闆帶來,詳細詢問事情經過,如果真的是誤會,卑職一定向你的內侍當面請罪。」

    「陳知客,事關大王的聲譽,老夫要參與審問這個案子。」宋琪陰森森的說道:「御史台有權力監督開封府審問案件,這一條陳從信應該沒有忘記吧?」

    敏銳的發現事情不對,陳從信的額頭上也難得出現了冷汗,結果也還好,就在這個時候,趙光義也已經收到消息趕到了現場,開口喝問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陳從信如蒙大赦,趕緊把事情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謊稱說是那家南貨店的老闆報警,自己才帶人去捉拿涉嫌盜賣貢品的王智發,最後還出示了之前那袋白糖做為證據。

    轉動著眼睛,趙光義並沒有著急發作,而是很冷靜的向趙德昭問道:「德昭,這些白糖的來歷,你能不能告訴一下本王?」

    「皇叔恕罪,小侄不能說。」趙德昭回答得理直氣壯。

    「為什麼不能說?」趙光義不動聲色的追問道。

    「小侄有我的苦衷。」趙德昭回答得更加果斷。

    如果換成是以前,趙光義肯定是重重一記耳光上去,然後歡天喜地的押著涉嫌盜賣貢品的侄子去趙匡胤面前請功邀賞,然而現在卻不同了,已經幾次見識過自己不肖侄子的心機手段,又隱約察覺情況有些不對,趙光義心中猶豫之下,居然破天荒的有些膽怯,暗道:「怎麼辦?要不要進宮去見一見皇兄?」

    關鍵時刻,意外又生,當朝首輔趙普突然笑眯眯的出現在了現場,先是問了一下情況後,趙普還提議道:「王爺,大王,進宮去面聖吧,有什麼話你們一家人坐下來慢慢說,這樣就不必有什麼忌諱了。」

    言罷,趙普還在心裡獰笑說道:「去官家面前狗咬狗吧,不管是你趙大王給你二叔下套,還是你二王爺真的拿住了親侄子的盜賣貢品把柄,鬧得越大,互相咬得越狠,本相就越開心。」

    趙普的提議得到了趙德昭的響應,也沒猶豫,趙德昭馬上就說道:「趙相公所言極是,事情關係到小王的清譽,小王是應該到父皇面前把事情說清楚。」

    聽到這話,趙光義把眉毛一揚,也頓時就在心裡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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