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勝不知道謝康在擔心他猝死,落在最後一筆,寶船的尺規圖拆解完畢。笑道:「平叔,道祐,某感覺神清氣爽!」
王宴道祐:「……」就你那比兔子都紅的眼睛,哪裡能看出神清氣爽來?
「有了第下給的提示,很快可以做出大片的透明琉璃來。」康勝揉了揉眼睛,說道,「某去洗下臉。」
王宴道祐相視一眼:要不要將他打暈休息一會?
道祐雙手合十,說道:「某來。」
王宴搖了搖頭,說道:「還是某來,等他拽著某哭的時候,你再出手,可以休息兩回。」
道祐想了下康勝痛哭流涕的樣子,很痛快地說道:「好。」
康勝剛走進來,王宴照著他的脖子後就是一巴掌,道祐接住人後才說道:「你為什麼不用言出法隨讓他睡覺?」
王宴:「……」剛當半聖,還沒養成習慣。
道祐將人抱到寢室,看到床邊的瓶瓶罐罐,這怎麼走過去啊?又看向窗邊的矮榻,榻邊一堆木頭,只好再次將人抱出來,「平叔,送到你原來的院子,他這裡沒法下腳。」
王宴打量了一眼寢室,笑道:「好,難怪第下不給他安排園子裡的住處。」
王宴的住處,也有一片竹子,就在寢室外面,道祐抱著康勝來到寢室……到處都是竹簡和卷書,將康勝放到床上。出去後問道:「你那些書怎麼沒拿到知至樓?」
王宴坐在竹林邊的木台上,泡茶,「坐。最近不是聽曲就是游湖,書沒時間看。」
道祐坐在王宴對面,輕聲說道:「靈山那裡應該已經收到消息。」
「總要反應一段時間,估計會先派人支持來那個三寶奴。」王宴端起茶杯來,淡淡地說道,「你選擇來郡公府,不就是想著聯手。」
道祐抬頭望天,輕聲嘆息道:「他已經閉關三百年,我們踏破境界還不到三十天。」
王宴:「……」
想短時間再有突破很難,頓悟這種事,也需要積累足夠的閱歷,遇到機緣才能念頭通達,領悟到更深層次的本質。
鄭稚川謝玄度再加上謝伯川,人還是太少,在西域……佛門是國教。
「他那關,應該不好隨便出。」王宴放下茶杯,低聲說道。「坐死關還是枯關?」死關的話,不突破無法出來,時間還會充裕一些。就怕是枯關,隨時可以出關。
道祐搖了搖頭,「不知道,菩提境和你們半聖境一樣,可以抹去或者改寫歷史。」
王宴輕聲嘆息,抬頭望天,「道門自從紫氣東來,很難突破。第下能幫助我們突破,卻無法幫到玄度和稚川。」
道祐轉頭看向竹林,幽幽說道:「你說第下會是什麼境界?」
王宴也看向竹林,輕聲說道:「竹子在出筍前就已經在地下廣布根莖。長出筍來,生長也很緩慢,需要大量的時間。前提是沒人挖筍砍竹。」
沒有氣運的人,也許在達到某一個節點時,會否極泰來,前提是需要耐心等待。沒人知道那個點,什麼時候會來。
道祐沉默良久,才開口說道:「若是將我們認為有希望突破的人,請過來陪第下釣魚聽曲賞歌舞呢?」
無論如何,不能讓西域佛門入主中原。
王宴微微搖頭,「第下是真的體弱,盧清江和康勝都沒有突破。」不要抱有太大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道祐:「……」
……
太極東堂
在一頓扯皮攻訐之後,敲定了兵部的調動計劃,元嘉帝留下三公、首輔程攸和盧浦,用午膳兼討論怎麼繼續忽悠承明帝,讓他好留在寺廟裡專心修佛,爭取早日取得正果。
樂府令一直等在外面,看到袞袞諸公終於離開,讓黃門侍從稟告皇上,他有事求見。
元嘉帝聽完梁升的稟告,眉頭微挑,他來做什麼?歌舞的事情還需要吾來決斷?
盧浦拱手說道:「陛下,昨日樂府令有一起去樂安郡公府,聽曲。」
元嘉帝點了下頭,說道:「宣。」聽曲能聽出什麼大事來?
樂府令阮秀走進來,躬身一禮,說道:「陛下,某請帶五人去樂安郡公府,學新曲新舞。」
元嘉帝覺得很荒唐,被氣笑了,問道:「吾記得你說過,樂府的歌舞是最好的。」
樂府令又是躬身一禮,說道:「陛下,某唱一小段,不是很準確。」
元嘉帝:「……」
三公及首輔:「……」
盧浦面色淡然,就是嘴角抽了下,樂府令的嗓子……那自然是極好的。
樂府令轉身出門,從自己的侍從手裡取過臥箜篌來,席地而坐,唱道:「原來奼紫嫣紅開遍……良辰美景奈何天……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首輔程攸為儒門平天下境,聽完這首曲子,暗自搖頭,樂安郡公的才華,生生浪費了!平叔半聖竟然不管,昨日還傳出什麼碧幌如煙,卻扇試新睡來,文人風骨安在!
元嘉帝默默翻白眼,吾每天睡三更起五更,謝樂安這傢伙成天聽曲,真真讓人心生厭惡。雖然樂府令也沒什么正事,「這曲你已經會了,又何必去學。舞又有什麼特別的?」
樂府令抱著臥箜篌站起身來,說道:「陛下,某唱的不及十之有一,典帥可以作證。」
元嘉帝看向盧浦,突然發現他最近也經常去聽曲,有時還是自己派過去的。最近聽曲二字,已經讓自己煩不勝煩,還沒和阿姝說不用嫁給謝樂安呢。議事完畢,要和她談談。
盧浦拱手一禮,說道:「陛下……」剛開口聲音就被外面的黃門侍從打斷,「陛下,豫章長公主有急事求見。」
元嘉帝無奈說道:「宣。」最小的妹子,還是自己帶大的,除了寵著還能如何,得說聲,下回不可如此任性。
「阿兄!」豫章長公主一聲白色衫裙邁進東堂,原本清冷的臉若桃花盛開,笑意盈腮,「我突破金丹期,穩在了中期三品!」
元嘉帝剛想小訓一番的話沒來得及說,就聽到中期三品,震驚地問道:「怎麼會這麼迅速?可有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