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身影淡淡地笑道:「老大,現在就說輸贏,言之尚早。」
謝康輕哼一聲,伸手拍向棋墩,場景轉換,戴著眼鏡身穿長袍馬褂的男人,怒目而視,「我要回去救音音和龍龍,都是你害我!」
謝康撇了撇嘴角,說道:「你的喪事是你前妻主持的,不知你作何感想?哦,對了,她也改嫁了。」
戴眼鏡的男人不敢置信地說道:「你騙我,她怎麼可能會改嫁!」
謝康「呵呵」冷笑道:「你家小表弟後來寫的小說里,表哥都是猥瑣之人,放心,沒人期待你回去,四大惡人之雲中鶴。」
戴眼鏡的男人黯然低下頭,低聲呢喃道:「原來沒人希望再見到我,難怪我用盡辦法也無法回去。」說完,身影消散,不復得見。
謝康抬頭摸著下巴,這事情的發展方向……有些詭異啊,國民表哥竟然能想辦法回去,回哪去?回到剛遇到女神,還是回到結婚前?
「不管是哪裡,我們都只有消散的命運。」一個背對著謝康的身影出現,幽幽嘆息說道。
「謝康。」謝康試探性地問道,這具身體很有問題,為什麼會有殘魂存留。
「不是殘魂。」背對著謝康的人嘆息道,「我們都是失敗的試驗品,而你是成功的,以後就只有你一個,我們都將消散,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至少不去造反。」
謝康抬手揉了揉鬢角,問道:「請問你是哪位?」
「恨我君子志,不獲岩上泯。」背對著謝康的人失落地說道,「你不是早就猜測過這身體的身份嗎?權近慮以停筆,抑淺知而絕簡。」
謝康直接坐在地上,感覺額頭的青筋蹦蹦直跳,那老三到底是誰?某又是誰?害我的到底是釘頭七箭書,還是六魂幡?調出四劍勳章,再次斬向自己,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謝康緩緩睜開眼睛,輕聲嘆息道:【老大,老二,被自己徒弟玩崩了的感覺如何,爽不爽,嗨不嗨?】
域外邊界小院裡正在下棋的兩人,相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奈。
白衣鴻鈞淡淡說道:「你跟他聊,某是怕了他。」
黑衣鯤鵬忍笑抽出一條絲線送出去,淡淡笑道:「知足吧,他和你說話頂多也就發揮了一成,我可是被他硬懟了三年,下棋也贏不了,又不好動手揍人。院子裡的蘿蔔白菜,消耗得特別快。」
白衣鴻鈞拱手笑道:「那場面太美,不敢想,我怕自己直接合道去。」
黑衣鯤鵬白了某人一眼,落下一枚黑棋子,端起右手邊的茶盞,喝茶。
白衣鴻鈞當沒看到那個大白眼,落下一枚白棋子。
謝康感應到心底的絲線:【呦,換人啦,老二你在小院有種白菜蘿蔔養大鵝嗎?】
黑絲線緩慢打結道:等著你送芥子空間呢,倆扳指就成,要求不高,混沌石已放到雲空間。
謝康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繼續睡覺:【那倆徒弟,我找時間幫你們教教,屏蔽。】
兩刻鐘後,謝康坐起身來,睡不著了,合著原來睡覺都是那殘魂鬧的,四劍的威力很一般。剛想下床又退了回來,喊道:「玉竹,進來。」
玉竹忙推開門進來,來到床邊,輕聲問道:「第下,你可有那裡不舒服?」平時最少一個半時辰,今日才睡了半個時辰。
「你去找莊子休進來,就說我夢魘了。」謝康在玉竹耳邊輕聲說道,「別驚動別人。」
玉竹微微點頭,低聲說道:「奴明白。」疾步後退,轉身出去,拿起繡架旁的一小幅山水圖,去甲板上找人。
莊周放下魚竿,接過玉竹手裡的山水小品來看,眼底閃過一絲驚訝,說道:「玉竹姑娘,某需要去看一下你那大幅的繡品。」
玉竹躬身行叉手禮,說道:「有勞子休真人,奴感激不盡。」
莊周跟著玉竹一起離開,落後半步,師尊的替身大侍女,沒準以後就是師娘。
鄭洪和道祐相視一眼,傳音道:【樂安的身體狀況,不樂觀。】
道祐微微頷首,低聲說道:【剛休息了半個時辰。】
鄭洪眼底蔓延出深深的憂慮來,實力不夠,沒法幫助樂安。靠在沙發背上,看向遠處的海面,靈氣復甦,導致規則發生變化,不成仙受到的束縛太多……不知道樂安現在是什麼境界,成仙是鐵定的……成仙后還是無法改變氣運的影響嗎?
道祐也看向海面,低聲傳音道:【第下現在接觸到的層面,是我們無法理解的。】
鄭洪沉默許久,才低聲說道:【我只是心疼他,不是被家族牽累,就是被我們牽累……原本是想著他回家可以當個富貴閒人。早知如此,還不如一直待在樓觀台。】
道祐扯了扯嘴角,有些悵然地說道:【從平叔踏入半聖,我踏入菩提境開始,就註定了他無法當普通人。平叔說,算術速成班效果驚人,戶部年底清算只用了三分之一的時間,這還是啊熟練的結果。】
鄭洪坐直身子,震驚地看著道祐,問道:「提升這麼多?」
「六部都在推行,戶部工部效率提高最明顯。」道祐輕聲嘆息道,據說大宋官場巨震,元日朝會熙寧帝頒布詔令,明德學院改為官學,普及學院設立到縣,速成學堂設立到鄉。「平叔沒通知你嗎?」
鄭洪強忍住扶額的衝動,笑道:「你忘了我這是分身,逗你玩呢。盧清江是最高興的,還用那十個數字做出一套新的情報冊。」
道祐帶著沙發,瞬間離開鄭洪十丈遠,冷聲說道:「你個雜毛老道壞得很,用第下的話說,友盡!」
鄭洪端起一邊的茶盞來,悠然喝茶,淡淡地說道:「你個禿頭大和尚故意裝糊塗,還嫌我逗你,這不是想緩和一下緊張的心緒。」
道祐摸了摸自己的禿頭,說道:「咱能不人身攻擊不?」
「用樂安的話說,先撩者賤。」鄭洪放下茶盞,又端起一盤瓜子來嗑,悠閒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