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護國將軍府。
白凰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催白瑾軒了:「我說哥啊,你能不能快點啊,你對著那些衣服看半天了都,怎麼你出門還得看哪件衣服有心情啊?」
她也是無語了,她哥出個門挑衣服都快半個時辰了,比她還慢。
這再晚點,別說搶購電器了,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白瑾軒淡然一笑道:「我這還不是為了給你找個嫂子嘛,你說今天售賣電器,她會到場嗎?
你覺得我穿哪件衣服會給她眼前一亮的感覺?」
白凰翻了白眼,他哥這是花孔雀開屏,發情了啊!
但以她對唐雲曦的了解,她哥絕對沒戲。
她有些無奈和心累,當初都說了讓她哥別陷進去,沒想到她哥就是在人群中多看了唐雲曦那麼一眼,終究還是陷進去了。
為了讓他哥放棄,她語出驚人道:「你穿哪件會讓唐雲曦眼前一亮我不知道,但你不穿衣服的話絕對會讓她對你印象深刻!」
白瑾軒聞言一臉黑線:「非禮勿言!」
剛巧來叫二人的白夫人聽到這話,上去就給了白凰一個腦瓜崩:「姑娘家家的,怎麼說話呢?!
你哥難得有看上的人了,你又和那唐雲曦熟悉,就幫幫你哥唄!」
白凰捂著額頭噘嘴道:「我怎麼幫嘛,人家是仙女誒,怎麼看得上我等凡人?
就算看得上,人家幹嘛放著閒王和武王不要,非要我哥呢?」
白夫人一指戳在白凰額頭上:「你這丫頭,也太看扁你哥了!
那閒王和武王跟國師認識三年了,要成早成了!
而你哥才和她見過一次,機會還是有的!」
白凰鄙夷道:「人家連文武雙全的王爺都看上,你哪來的自信覺得能我這個文弱書生哥哥人家就能看上?」
「嘿~你到底是哪邊的?」白夫人沒好氣地又戳了一下白凰額頭,「你咋句句向著那唐雲曦呢!該不會讓你當個老師就把你收買了吧?」
白凰據理力爭:「什麼叫收買?我說的是實話好吧?
你是沒見過她那些同門師姐妹啊,一個個那都是賽天仙的漂亮,還知識淵博。
而且,她們還主張什麼人人平等、男女平等、女子亦可做官、一夫一妻、全民讀書、女子二十歲以後才可以結婚等觀念。
你聽聽,這和咱們是一路人嗎?
所以啊,我們和人家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思想觀念都不一樣,怎麼處得來嘛?
不說別的,就一夫一妻這事,我哥他能做到嗎?
他通房丫鬟你都給安排了兩個了吧,這以後萬一有了子嗣,他得給名分吧?
你覺得主張一夫一妻的唐雲曦知道後,還能考慮我哥?」
「什麼?她們真這麼說?這……」白夫人聽到了白凰的話,腦子裡像是有原子彈炸開一般,三觀也發生了八級大地震,徹底被顛覆了。
實在是白凰說的這些,對她衝擊太大了。
自古以來,男子一出生便會被視為家族延續的希望,也會被視為家中的頂樑柱,他們享受著社會上大部分資源,可以讀書科考、可以經商從政、亦可上陣殺敵……
總之,他們享有無限可能,掌握著所有話語權,掌控著家族乃至國家各種權柄。
而女子呢,基本上從出生開始,就只有一條出路,那就是嫁人!
因此,她們要遵循三從四德,甚至一出生就被視為外人,學習的東西也都是為嫁人和相夫教子做準備,這何其悲哀?
她也是出身武將家庭,依稀記得小時候看到父親手持兵器、身穿鎧甲的威風場面,就十分想要學武,想要像父親一樣上陣殺敵,當個女將軍。
可結果呢,父親說她沒有一絲大家閨秀的端莊,母親也逼著她學習琴棋書畫和處理家務,還說只有賢惠溫婉、持家有道的女子,才能嫁一個好夫婿。
當時聽了那些話,她心裡十分難受,難道她這一生,無論做什麼,都只是為了嫁人而考慮嗎?
可後來慢慢長大,她也逐漸被磨平了稜角,接受了現實。
再後來看到白凰也喜歡舞槍弄棒,她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這才有些縱容。
其實她明白,她只不過是將自己小時候的理想,寄托在了女兒身上。
自己淋過雨,她就想為女兒撐起一把傘,希望女兒有個不一樣的人生。
可大環境如此,她也不知道女兒今後的路該怎麼走,只能靠女兒自己去闖。
但現在她聽到了什麼?
一夫一妻?
男女平等?
還女子做官?
她突然豁然開朗,這不正是她嚮往的生活嗎?
只是,想實現這些,怕是很難吧?
如今唐雲曦帶給大熙的變化大多是物質方面的,因此無論是昭仁帝還是那些官員,也都還算敬重她。
可一旦她要傳播這些「離經叛道」的思想,怕是會被群起而攻之,落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旁邊,白瑾軒皺了皺眉:「女子本就柔弱,怎麼可能與男人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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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凰糾正道:「這個平等不是說強弱的問題,是人格尊嚴的平等,是權利與責任的平等,明白嗎?
比如女兒應該和兒子一樣,也享有財產繼承權;
比如男子可以讀書科考,女子也可以讀書科考;
比如男子可以休妻,女子也可以休夫……
懂了嗎?」
「這……怎麼可能呢?」白瑾軒有些質疑。
不說別的,就單單繼承權的問題,女子終究是要嫁人的,若女子也有繼承權,那不是白白把家產給了別人家嗎?
他想反駁,但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因為他突然覺得,白凰說的似乎有些道理。
如今藩王庶子都能繼承封地了,女子為什麼不能繼承家產呢?
可仔細想想,又覺得哪裡不對,歷來沒有這樣的啊?!
這和他一直以來接受的思想教育,完全是格格不入啊!
此時,兩種不同的思想觀念在他腦海里天人交戰,讓他一時間有些糾結和自我懷疑。
他的心中,既有對傳統思想觀念的堅守,又有對新思想觀念的思考。
但讓他接受那些新觀念,又面臨著巨大的心理障礙和文化束縛。
想突破這些,他還需要一些時間。
白夫人看他那緊皺的眉頭,默默嘆了口氣。
她明白,自家兒子和那唐雲曦,的確是不可能了。
這不是身份地位上的差距,也不是能力的差距,是思想上的差距。
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操那心幹嘛。
「行了,不說這些了,還是趕緊穿衣服吧,再不出門就晚了,我看白色那套就不錯,就穿那套吧!」她指著一件月白色長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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