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
姜左木屋門前,再次熱鬧了一把。
「這毛色,這體型,今年姜左養的這黑狗,不得了啊!」
「的確,過去幾年我都來看熱鬧,今年的黑狗無疑是養得最好的那個了。」
「何止,我看比張縣令五千兩拍賣的那隻都要好上一些。」
「嘿嘿,那你們可就有所不知了。今年這黑狗,就是張縣令那黑狗的兒子,半年前我記得那狗子天天往這裡跑。」
「原來如此,虎父犬子啊!難怪能養得如此之好!」
一群人看著十三代大黑,議論紛紛。
姜左每年一次拍賣黑狗之事,已漸漸成了紅狐鎮一件小盛事。
過去幾年,不少人就算不參與暗拍,也會過來聊天看熱鬧。
十三代大黑養得極為出色,又是張縣令家大黑狗的兒子。
姜左也放出了風,說今年要去遊歷。
來的人一下子暴漲。
不能和五年前拍賣八代大黑相比,但也有了大半的聲勢。
在這些人議論時,姜左眼前也不時浮出一行獲得馴獸聲望的提示。
聽著眾人的議論聲,姜左摸了摸大黑狗頭。
大黑前天養成進度才100%,哪怕姜左這個養狗專業戶,也得說養得不是一般的好。
——大黑:中型黑毛犬科,已進行過一次血脈強化。壽命70年,天賦異稟,速度快,反應靈敏,力氣大,擅長戰鬥,尤其擅長嗅覺,擁有兩個天賦欄位,已裝備「學習」、「戰鬥」天賦,當前養成進度100%。
十三代大黑的壽命,來到了足足七十年,比它老爸還要長20年。
其餘屬性更是強悍,全方位輾壓八代大黑。
戰鬥能力就不說了,單純力量已堪比普通成年人,打起來普通人完全不是它對手。
最變態的是嗅覺,只要不下雨,氣味沒徹底散去,隔幾天的氣味,它都還能追蹤!
若不是不得不離開紅狐鎮,躲避可能的修仙者的追尋,姜左斷不可能賣掉它。
「姜左,聽說你要去遊歷幾年才回來,是不是真的?」
此時有人高聲打斷了姜左的思緒。
「是真的,至少五年之內,我不會再養黑狗販賣,若違背此諾言,今天誰拍走了大黑的,我全額返還!」
姜左知道這人問話的意思,很是乾脆的當眾承諾說道。
別說五年,五十年都不可能再買到他養的大黑狗了。
今天這大黑狗,誰買到那就是賺到。
得到姜左的承諾,不少人都是意動了起來。
拍賣很快開始,但這次除了和往年一樣的慣例表演外,還多出了一項戰鬥表演。
姜左請了好幾個人上前和大黑對打,結果這些普通人,沒幾下就被大黑壓制在地上。
不是姜左下了不要傷人的命令,他們已然受傷。
直到有個練過武的武者上來,才終於是打贏了大黑。
「姜左的馴狗本事又強了啊!」
「今年這黑狗是真厲害,能和武者過上兩手的黑狗,哪裡還能找得到第二個!」
看到大黑如此厲害,人群氣氛一下子變得熱烈無比。
看著眼前不時浮現的文字提示,姜左摸了摸大黑的狗頭。
在決定不帶走大黑後,姜左就打算藉助他,薅盡紅狐鎮最後一波的馴獸聲望。
效果比他預料的還要好些,這是多得了大黑的功勞。
「徐老爺,三千七百兩!」
最終,徐老爺摸著白鬍子,微笑著向眾人致意,以三千七百兩的高價,拍走了大黑。
拍賣結果很快在鎮子內傳了開來。
這幾年,紅狐鎮都沒什麼大事,姜左養的大黑狗表現驚人,再次拍出高價的消息,倒是成了難得一見的大事。
姜左也因此,馴獸聲望再次開始大刷了一波。
……
晚上九點多。
天色已很暗,李鐵匠讓學徒們都去休息,他自己留在院子裡,收拾工具。
收拾完了,他也會趁早睡覺。
就在此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姜左?」
李鐵匠回頭,看到來人,不由一驚。
才想說什麼,不過姜左示意他不要出聲。
李鐵匠知道姜左可能有什麼緊要事,便把他帶到院子一旁的工具室內,關上門。
「李大叔,我明早就要走了。」
姜左低聲說道。
「這麼急?」
李鐵匠皺眉。
他已聽說姜左要去遊歷的事,但沒想到今天才把養的黑狗賣掉,明早就趕著離開。
「其實遊歷什麼的,都是假的。我是要去避禍,今後不會再回來。今晚過來,是有事想拜託李大叔你幫忙。」
姜左沒隱瞞,細細說道。
「避禍?你得罪了什麼人?」
李鐵匠不太相信,姜左在小鎮上人緣那是出了名的好,從沒聽說過他得罪過誰。
「具體我也不好說,總之是你和我都惹不起的人。要是有人找上李大叔你,詢問關於我的事,李大叔你千萬要記得,知道的都要據實回答,不要想著隱瞞,他們有辦法知道你是否說謊。」
姜左搖搖頭,隨之鄭重叮囑說道。
李鐵匠不知道他的任何秘密,他的事情全部說出去都無妨。
哪怕是他父母的消息,李鐵匠都無需隱瞞。
他父母十幾年前就已沒了消息,想找到他父母,比找到他更難。
「我知道了,那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受姜左語氣感染,李鐵匠感到事情不簡單,也明白姜左為何要趁夜偷偷摸摸來找他了。
「是這樣的,我在我家院子的水井底下,挖了一處藏身之處。如果小鎮出了什麼大事,李大叔你可以考慮帶著香桃她們到那裡躲避。」
「不過記得不要帶太多人,那裡最多也就只能藏三個人。」
「我在那藏身之處,藏了一個用石蠟密封防水的石頭盒子。在盒子內,我留了一封信,還有五千兩銀子給我父母。」
「如果某一天,我父母來找李大叔你,李大叔你就把信件和銀兩交給他們。」
「若李大叔伱缺錢用,那銀兩你取走也無妨,我父母的信件保留好即可。」
姜左道明來意,仔細向李鐵匠說明,那個藏身點要如何進入,如何藏身不被人發現,如何在裡邊能藏得久一點。
對李鐵匠的人品,姜左很放心。
如果李鐵匠要取走那錢,那說明他是真的缺錢了,所以姜左乾脆和他明說。
「我記下了。」
李鐵匠眼神複雜,姜瑞林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
……
第二天。
姜左早早就起床,把屋子裡里外外的清掃了一遍。
無論是床鋪,還是廚房裡的用具,都收拾得乾乾淨淨的。
最後,姜左來到前堂牆壁上掛著的神龕前,對著父親「姜瑞林」,母親「左清蛾」的牌子,上香拜了拜。
提起收拾好的行李箱,姜左回望空蕩蕩的屋子一眼,鎖好門,把鑰匙藏在和李鐵匠說好的地方。
行李箱不大,只是裝了些衣服和一些銀兩。
真正重要的東西,像埋在菜地的石碑,還有那些銀票,已被姜左挖了出來,放了進腰間的儲物袋內。
一路上,姜左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要走了,紛紛和認識的人打招呼。
最後在不少人的注視下,上了前往四方縣的馬車。
傍晚,四方縣,平安驛所。
「姜左,好久不見了啊,找老哥我有什麼事?咦,你這是要遠行嗎?」
平安驛所內,姜左見到了許明德。
去年姜左沒來四方縣找狗苗子,許明德已快兩年沒見過姜左了。
看到姜左提著個行李箱,許明德不由詫異的問道。
「是啊,我準備到安新縣去,聽說明天馬車的票被買光了,我想問下許掌柜你有沒有辦法讓我上車。」
姜左笑了笑,隨之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安新縣在四方縣北邊方向,是途徑大曦皇都的必經之地,距離四方縣有相當距離。
兩縣之間來往的人不少,有時人多,驛所的馬車會被提前預定一光。
「小事一樁,我讓人帶你去問問,找個座位!」
許明德聞言,頓時笑道。
又不是不收錢,最多也就是把一個人趕下車,讓他坐後一天的車而已。
一個姓黃的管事的過來帶姜左過去,結果到了買憑票之處,發現位置根本還沒滿。
感到有點奇怪,不過黃管事以為是姜左問錯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幫姜左買下憑票。
「姜小哥,這憑票你要保管好,明天早上憑此票上車,要是被人偷了,別人是能用你這憑票,頂替你位置的。」
黃管事把木牌做的憑票交給姜左,叮囑說道。
驛所人來人往,自是不可能對所有人進行一一登記。
連縣城大門守衛都不幹這事,驛所就更不可能浪費人力來做。
「我知曉。」
姜左點點頭。
轉頭出了驛所,姜左改頭換面,來到驛所外有個滿臉愁容的中年人面前。
「聽說你沒錢回安新縣?我看一個傢伙不爽,偷了他的憑票,做好事送你了,敢不敢用隨你自己。」
姜左把憑票丟給中年人,不等他反應過來,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中年人一臉懵逼,看清楚憑票是真的之後,頓時一陣驚喜,連忙收了起來。
把憑票丟給中年人後,姜左再打扮了一番,改變模樣,趁著天色剛黑,出了城門,隨後往東邊的方向走去。
東邊,是人族疆域中央位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