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身的修為,都是因為這些機緣而來的嗎?」凌雪突然問道。
「算是吧。」林驚蟄囫圇吞棗的回答著。
凌雪望了他一眼,忽然意味深長的道了一聲:「師弟,若我哪天不見了,你會不會滿世界找我呢?」
林驚蟄一愣,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此時面對著凌雪,其實他也沒有多少話要說。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冷血,當日從何仙姑口中得知凌雪下落時,他並沒有多大觸動,也沒前往天策教查明真相,一直以為凌雪死了,自己便會忘記曾經的過去。
但此時聽到凌雪這一問,他又想起了以前的時光,對啊,當年在摘星峰修煉的弟子還有多少人呢?
除了三師姐,便只剩下五師姐了。
但作為凡人的三師姐又能活多少個年頭呢?
做人,修道亦不能忘了過往,曾經的過往,也是修道上一道明澈之河,照映著以後,或作為對比,能意識自己的不足與進步。
所以,不忘初心,方為正道。
幼童時,常常憧憬著自己成為仙人後要懲奸除惡,但受了一些挫折之後,便忘了自己初心,又如何能走得遠?
「會。」猶豫片刻後,他斬釘截鐵的說道。
「有你這句話便夠了。」凌雪認真的說道。
林驚蟄覺得她有些反常,問道:「你怎麼突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沒什麼。」凌雪搖頭,拒絕正面回答他這個問題。
林驚蟄見她沒有回答自己,自然也不會再提,而是問道:「師姐,你要不要找個地方歇歇,剛剛見你受了好重的傷。」
「沒事,我還要找到白蓮花,回去復命。」
「白蓮花麼?」林驚蟄欲言又止,他不是不願把白蓮花交給她,只是時機未到,而且他也不知道天策教拿這個白蓮花是不是會制蜃樓符。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的?」凌雪看出了他的異常,開口問道。
「三師姐已經成為了一個凡人了。」林驚蟄還是決定把三師姐一些事告訴她。
「王師姐麼?」凌雪頓了頓,「我見過她了。」
「見過她了?」林驚蟄吃了一驚,「她現在怎麼樣了?可有自在?」
「我只是遠遠看著她而已,她並不知道我來過。」凌雪怕他誤會,便又說道:「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我現在是天策教的弟子,我不想連累三師姐的。」
「我明白。」林驚蟄也不想她有過多的解釋,釋然一笑,又說道:「師姐,你可知道有什麼靈丹妙藥可以延遲衰老,保持青春的?算了,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有,但你剛剛那話又是什麼意思?什麼自己想辦法?」
「我擔心這會讓你麻煩的。」林驚蟄解釋。
「呆子,師姐的事便是我的事,在摘星峰上,她對我一直也很好,只是我現在不好露面,到時我會讓人把駐顏丹交給師姐的。」
林驚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既然凌雪這樣說,門路自然會比自己多。
「對了,呆子你對這萬骷崖熟悉嗎?」
「我也是第一次。」
「第一次?」凌雪吃了一驚,「他們給你下來嗎?
「嗯,我是偷偷遛進來的。」
「偷偷?你又是如何隱瞞過他們守山的弟子?」
「就幾個築基弟子,隨隨便便便能糊弄過去?」
「真的如此嗎?」凌雪還是有點不相信,「呆子你不會騙我吧,你現在什麼修為?」
「築基後期了。」
「築基後期?」凌雪吃了一驚,她是玄冰之體,也才剛突破築基中期不久,而萬法之體本來修煉起來就緩慢,怎麼就修行速度便比自己還要迅速呢?難道真的是因為機緣嗎?
「師姐,你剛剛使用的那些符籙也是自己所畫麼?」
「不,那是師尊給的,我沒有繪畫符籙的天賦。」
「那你現在的修為?」
「誒。」凌雪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築基了,不過還是在摘星峰時那一套功法,只是師尊改動了一番。」
「以前那門功法麼?怎又能提升到築基?」
「應該是我玄冰之體的緣故吧。」
「玄冰之體麼。」林驚蟄嘀咕了一聲,又道:「就沒有其他更高階的功法可修麼?」
「沒有,天策教是以符籙神通證道的。」凌雪解釋一番。
林驚蟄沉思片刻,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他現在修煉的鴻矇混沌陰陽極並不適合凌雪,如果真的適合,他應該會毫不猶豫的贈送給她。
「對了,呆子,你剛剛使用那些符籙神通都是出自自己之手麼?」凌雪望著他,想起了在摘星峰時,曾經發生的一幕。
「嗯。」林驚蟄點了點頭,沒有否則,也沒承認,不過他又開口問道:「你剛剛說你是天策教鎖妖一脈?」
「嗯,怎麼啦?」
「你有沒有那種封獸符,就是把妖獸抓進符籙裡面的。」
凌雪猶豫了一下,「有一張。」
「那你可有施展的手法與製造的手法或者圖紙?」
「施展的手法倒是有,但是你說的製造手法與圖紙倒是沒有。」
「沒有嗎?」林驚蟄有些失望,因為林兮瑤給他那一本符籙神通的玉符里,記載的封獸符似乎要到了元嬰期才能使用的。
「怎麼了,呆子,你想學嗎?」
「嗯,有一點,不過沒有就算了啦。」
「那我替你想下方法,好嗎?」
「不用,那太麻煩師姐了。」
兩人說話間,前方白骨林里忽然傳來了一道細小動靜,那動靜讓人聽之面紅耳赤。
發生了什麼?有人在這裡鬼混?
兩人加快了速度,接下一幕讓兩人互相尷尬,退避三舍。
「這裡怎麼會有猿猴?」
「不知道,小些聲,我們向後撤退。」林驚蟄提醒了一聲。
然後兩人慢慢向後退去,但母猿猴發出道道銷魂噬骨的聲音,衝擊著兩人耳膜,讓兩人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這聲音有些古怪。」林驚蟄心中暗想。
「呆子,你臉怎麼這麼紅?」
林驚蟄吃吃一笑,「你不也是。」
凌雪:「」
「不好,快跑。」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破空音,原來是兩人的動靜引起了猿猴的注意。
「吼!」
林驚蟄回頭一瞥,吃了一驚,追過來的那頭猿猴比他大了三倍不止,拳頭大小宛如巨鍾。
「結丹中期!」林驚蟄從它身上氣息感應得到,明顯是個結丹期的妖獸。
吼!
猿猴速度極快,眨眼之間,便已經離兩人不過幾丈。
「快走,我斷後。」林驚蟄推了凌雪一手。
「誰都別想跑,吼!」
那猿猴突然高高飛起,從兩人頭頂飛過,然後落在了兩人的前頭。
「是你們偷看本王辦事麼?」猿猴口吐人言。
「不,不是,我們什麼都沒看到。」凌雪連忙解釋。
「真的?」那公猿猴不知從哪找來編輯而成的扇骨,綁在了腰間,遮住了腰間巨物。
「真的,真的。」林驚蟄也連忙點頭,結丹中期猿猴,他可不敢輕易招惹。
「如果你們沒看到本王辦事?為何本王追來,你們要逃?」猿猴口吐人言說道。
「我們以為大王要害我們性命。」凌雪說道。
「本王又為何要害你們性命?」
「那我們就不知道了,有可能大王也不是想害我們性命吧。」
「誰說本王不想害你們性命,這麼可口的人類,本王很久也沒見過了。」
「那大王意思是不管我們有沒有見到你們辦事,都要害我們性命麼?」林驚蟄皺了皺眉。
「嗯,確實是這個道理,來了我通臂魔猿猴的洞穴,就是本大王的食物,識相的話,便自個乖乖脫掉衣服,本王考慮給你們一個痛快。」
「你這是欺人太甚!」林驚蟄皺了皺眉頭,對一旁的靈雪說道:「你快逃。」
「誰也逃不掉。」
凌雪還沒說話,身後又傳來一道吃癟的人言,這人言正是另外一個女猿猴發出的聲音。
「也是結丹期。」林驚蟄緊鎖的眉頭,輕輕皺起。
「你們真的不肯放過我們?」林驚蟄望著那個公猿猴說道。
「本王倒可以放過你,但你身後那女子歸我所有。」公猿猴說道。
林驚蟄皺眉,沒有說話。
這時,那母猿猴望著凌雪說道:「我也可以放過你,但那男的留給我。」
這?是分好贓,各自享受吧。
凌雪捏了一把冷汗,說道:「呆子,怎麼辦?」
「能怎麼辦?」林驚蟄也是苦笑不已,若宗主夫人在,也不會這般被動了。
「你那個封獸符封里封的是什麼妖獸?」
「好像是個結丹的。」
「結丹的?」林驚蟄一喜。
「嗯,好像是,不過卻是普通的狼妖。」
「那我拖住這個公猿猴,你趁機逃跑。」
「可你呢?」
「我打不過,自有方法逃脫。」
「好。」凌雪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們在嘀咕什麼?」公猿猴口吐人言,「本王耐性有度,你們可要想好。」
「好,我們想好了,你想要我們性命,那就自個過來取吧。」
「這麼好?」公猿猴疑惑,緩緩踱步走來。
「動手!」
林驚蟄喊了一聲,直接數張火符丟了出去,同一時間,手上飛劍怒斬,四季劍法招呼上去。
當林驚蟄發起攻擊時,凌雪也打開了封獸符,放出了一隻孤狼,那孤狼是結丹妖獸,它的一出現,立即便發出嗷嗚一聲,衝上了母猿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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