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來殺你,你還能活到現在?」林驚蟄笑道:「隨便過來打探消息,碰巧在這裡遇到你,誰又會知道會遇到你這個殺人越貨的劊子手。」
「我已經金盆洗手,不干以前的活兒了。」
「哦,有意思,一個殺人越貨的匪徒說不干就不幹了,有些意思。」
「我搶的都是富人殺的都是壞人。」
「壞人?你的定義壞人是怎麼樣的人?」
「背負過人命的便是壞人。」
「那你之前想殺那個掌柜他是否也背負過人命。」
「是,我暗地裡查過,死在他手上的人命至少有兩條,而且死的都是他大房的人。」
林驚蟄挑了挑眉頭,因為他也不知道那個胖嘟嘟的掌柜竟然背負過人命。
「可與你一起做事那群人是不也不是善茬。」
「他們都不是死在仙人手中了嗎?」
「你怎麼看著一點都不害怕我這個仙人一樣?」
「害怕又能怎麼樣?我能逃得脫嗎?你總不會當著我老母親把我殺了吧?」
「你這應該是道德綁架吧。」
「不算吧。」
「說吧,你當時逃跑時,施展逃跑那個可是土遁符籙?你不是尋常武人麼?怎麼會用那玩意?」
「我爹給我的。」
「你爹?」林驚蟄更加疑惑。
「我爹生前也會變些魔術,興許他也是你們修行中人吧,但他從來沒跟我說他是修仙中人。」
「這也是你當時一眼認出我與其他武人不同的原因吧。」
「是的,我爹爹曾經說,修仙中人五花八門,但個個都有匪夷所思的神通。」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覺得你爹爹的說的事是故事呢?」
「我爹爹說的天涯海角兩邊有巨大海獸盤踞在海中,還有神出鬼沒的巨大帆船與其遮天蔽日的巨鳥,甚至他還說見到有人騎著棺材飛在天空,那不是故事那還是什麼呢?」
「那你認為的仙人神通本事是如何樣的?」
「頂多比我們武人強,甚至都是高明的遮眼法而已。」
「那你認為你能遁的那個神通也是高明的遮眼法麼?」
「遁地也並不是什麼神通,我們的武人也行,但是要練過鐵頭功才安全一些。」
林驚蟄一愣,原來在他們這些武人眼中,這些仙人的手段都是一些高明的障眼法而已,那之前在村子裡,村裡面的人見到老妖婆駕馭拂塵騰空高飛時,他們心中是不是也在想這也只是一些比較高明的障眼法而已。
「我想聽聽你說說天涯海角那邊到底是有多玄乎。」
「你既然想聽,那便坐好聽好了。」
「洗耳恭聽。」
「行,不收你錢,只要你不在這裡殺我就好。」
「好。」林驚蟄點了點頭,等著他繼續說話。
魯小二清了清嗓子,說道:「那是從四十年前說起,那年,我爹爹剛剛十六,是藥鋪里的藥童子,有年在山中草藥,被一個白髮蒼蒼的老爺子看中,強行帶走,然後便把他帶在身上,傳他修仙法門......
這是一個好長的故事,長到太陽落山時才說完。
然後,林驚蟄便留下了半塊銀兩,起身告別,他並未殺魯小二,他覺得不必,因為付過了銀兩,徹底斷了這其中的因果。
他不懂因果報應,但知道這都是命,他無法摻和。
有因必有果,他知道魯小二終究有一天會得不善終,年輕時做下的壞事,遲早會遭到報應。
離開了鯉魚國,一路向南,數日之後,出現在另個小國岳國的領土上。
他不知道天涯海角在哪裡,但是魯小二說的故事裡指的天涯海角是在南邊,一路向南,他覺得應該不會錯,只是路遠了一點而已。
找到天涯海角,便能找到洛漓派,只要找到洛漓派,遞上楚懷王寫的書信,那洛漓派的主掌門人,肯定會很樂意的告知自己這段往事。
但關鍵是,洛漓派的開山祖師還在不在人世,如果他不在人世,一切都免談了......
楚國,滄州。
「如何?那群楚國凡人可說出個大概?」
「師姐,恐怕師弟的死與這個叫做林驚蟄的修士脫不了干係。」
「哦?怎講?」
「從他們口中得知,當日師弟降落那個山頭時,許多人都見到了,而那個叫做林驚蟄的修士,肯定也見到了。」
「但也不足以證明他便是殺害你師弟的人,畢竟他身上的傷口,是被純器所傷,並不是利器,而他半具身體變成乾屍也直指向天屍門那個青雲客。」
「那師姐意思說是他們兩人聯手殺害了師弟?」
「也有可能,但現場上卻表明,當時只有兩個人,卻沒有第三者,如果是他們合手殺害了師弟,另外一人也不應該丟下青雲客一個人逃跑,即使他想逃跑,青雲客也不會如他之意。」
「可惜,當時沒有留下那個青雲客,不然逼供一番,也能水落石出。」
「都是我疏忽,並不知道他的屍奴已經快接近銀屍水平,而且那具棺材竟然是件中品法器,甚至還能駕馭棺材飛入空中。」
「師姐,這其實也不怪你,都怪師弟實力低微,只有築基期初期,拖了後腿。」
「現在也不是推卻責任與包攬責任的時候,而是如何脫出天屍門的包圍,他們現在許多人趕往天涯海角,不知所謂何事,但若被那個青雲客把我們要殺他消息告知天屍門那裡的長老,恐怕我們凶多吉少。」
「師姐,我們怕什麼,反正我們的長老也要從南望之海趕來,我便不信他們會真正與我們天策教開戰!」
「所以,大家,現在還欠一個台階,是了,你還打聽到什麼?那個叫林驚蟄修士其他消息。」
「沒有,我也只打聽到他也是個修仙門派中弟子,並不是一名散修。」那個男子又說道:「師姐,若你讓我使用收魂大法,我肯定能打聽到許多消息。」
「不行,我帶你來歷練的,現在你師弟又死了,恐怕金長老趕來這裡時,知道你對凡人使用收魂大法,肯定會與教主那邊上報,到時候我歷練代長老資格也會失去。」
「行吧,師姐。」那個男子嘆了一口氣,忽然想起一事,說道:「師姐,你可不知道,那個叫林驚蟄的修士竟然在凡間國度帶兵打仗,而且還勝了那個入侵國。」
「嗯?」何仙姑皺了皺眉頭,在她印象中,可沒有哪個門派會讓自己的弟子入凡間帶兵打仗,這有違天道,甚至那個弟子與門派都會沾染因果業力。
「當真?」
「嗯,確實是他們親口與我說的,不過,他在楚國沒有任職,只是以一個供奉的身份。」
「供奉?那他倒是聰明。」何仙姑贊了一句,然後又說道:「我們現在也趕往南望之海吧,金長老也快到天涯海角了,有他的幫忙,應該能找到殺害你師弟的兇手。」
「好,想來這一路趕去,也能遇到那個叫做林驚蟄的修士,如果他真的與師弟之死有關,我並請金長老殺了他,畢竟金長老還欠我師傅一個人情。」
「若金長老願意幫忙,那殺害你師弟的兇手定能水落石出,畢竟金長老的請魂神通,首屈一指。」
......
越向南,林驚蟄便感覺參天大樹越來越多,甚至跟著樹林多了起來的還有蚊子,這邊的蚊子好大,甚至有些比他小指頭還大。
不過,這才便宜了他的蠱蟲,這些蠱蟲似乎對這些蚊蟲情有獨鍾。
蠱蟲吃飽之後,便依附在他衣服上,懶洋洋的,但林驚蟄總感覺,它們似乎比以前大了一些。
林驚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走對路,反正他一路向南,連續十幾日,他估摸著應該趕出了至少有一千多里路或者還不止。
這一日,來到了一個名叫飛魚的小城,城內,遇見了一個穿道袍的道士。
他有些驚喜,便前去與那個道士打招呼。
「無量天尊。」
「無量天尊。」
「不知道友是哪個道門的?」林驚蟄問道。
「俺是青雲山上的道士。」
只是一句字,便暴露了這個身材微胖的道士,可能並不是真正的道士。
「青雲山在哪?」
「青雲山好遠的。」
「好遠,那有多遠?」
「這麼遠。」那個微胖的道士比畫了一下手指。
「呃。」林驚蟄一陣汗顏,自己可能遇上了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假道士。
林驚蟄頓時對他沒了興趣,便準備離開,卻被那個微胖的道士攔下了去路。
「道友還有何事?」林驚蟄問道。
「是這樣的,俺本是青雲山上一個外門弟子。」
「哦?你既然是青雲山上的外門弟子,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我本與我們外門長老前來此處收徒呀,誰知道那個外門長老收好了徒弟,便把我忘記在這裡了,所以我現在要趕回青雲山,至少有好幾百里路。」
「這麼遠?那你們為何要千里迢迢趕到這裡收徒?」
「還不是因為這裡那個臭小子是外門長老的親外甥。」
「關係戶?」
「對,就是關係戶。」
「既然是關係戶,為何要帶上你呢?」
「帶俺?俺本是外門弟子啊。」
「你既然是外門弟子,你們長老為何帶你來卻不帶你回去?」
「俺剛剛不是跟你說,他忘記了嗎。」
「我看未必是吧。」林驚蟄笑道:「你身上一點修為都沒有,是怎麼混上這外門弟子的身份。」
「外門弟子其實也分雜役弟子的。」
「原來如此。」
「因為俺本是飛魚鎮上的鎮民,機緣巧合之下進入了青雲山上的仙門,卻被確診沒有靈根,成為了雜役弟子,然後那個外門長老見我是飛魚鎮的鎮民,而他也正好要去飛魚真接他外甥,不熟路,便讓我給他指路。誰知道,剛剛來到飛魚鎮,便一腳把俺踢了。」
「原來如此。」
「高人,你這也是要去青雲山嗎?要不要帶我一程。」
「不去。」
「那高人要去哪裡?」
「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胖子頓了頓,說道:「這個我熟啊。」
「當真?」林驚蟄愣了一會,不過隨即沒了興趣,一個一點修為都沒有的凡人,竟然說知道天涯海角在哪裡,他是真的一點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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