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境中世界。
「林姑娘,你可聽過湮滅之種?」
「沒聽過。」林兮瑤蹙了蹙眉頭,「但感覺有些熟悉。」
「熟悉?」林驚蟄皺了皺眉頭,「姑娘是指自己以前聽過這個意思嗎?」
「嗯,我有一段記憶,似乎被抹掉一般,回憶不起來,但湮滅之種似乎存在我以前那份記憶中。」
「被抹掉的記憶?」林驚蟄深吸了一口氣,能把這強如神明一般的劍仙封印在銅鏡里的存在,到底是有多強大。
「我認為,我那份記憶應該不是真正的被抹掉,而是被塵封冰凍了。」說到這裡時,林兮瑤聲音有些傷感,絲毫沒有之前那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果然,神明也是有情感的,有時就是因為還沒遇到契機,所以才感覺強大的神明只是一具冰冷的冰雕。
「林姑娘。」
「何事?」
林驚蟄本想試著安慰,卻發現林兮瑤一雙冰眸盯著自己,他便再沒有了那股膽量與衝動。
「沒,沒事。」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眨眼間,已經過去了兩日。
這兩日內,書若航沒有來過,甚至連那鐵三娘也不在洞府內,不知道去了哪裡。
更讓林驚蟄覺得奇怪的是,自己已經對外宣稱自己有對付天屍宗的法子,就是沒有一個人過來找自己麻煩。
安靜,一切都是無比的安靜。
林驚蟄本來想著干一場大的,伸出釣竿,以自己為餌,引大魚上鉤,但現在看來,人家大魚壓根就瞧不上你這個魚餌。
至如,莫如意到底是不是天屍宗的人,自己壓根無從下手。
因為自打自己進入洛璃派內,幾乎連莫如意一面都沒見過,又何來談及莫如意到底是不是天屍宗的人呢。
除開這大魚到底上不上鉤自己還能有點理解,但是,自己封住各峰首席弟子的事卻非常不理解了。
這已經過去了兩天,他們真不擔心自己到底有沒有修為?還是人家師傅已經替他們解開身上的禁制了?
這些他非常不理解,他覺得自己今晚必須要去各峰看看,解開這心中不解的疑惑。
「林,林高人。」鄭大牛揉了揉眼,不可置信的望了望著前邊的身影,那道身影赫然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少年。
林驚蟄聽到聲音,回頭一望,發現是鄭大牛,微微錯愕,「大牛?」
「是俺,林高人。」鄭大牛激動的道:「想不到林高人也在這仙門啊。」
「你怎麼來到這裡的?」林驚蟄疑惑道。
「掌門救了俺,然後又帶俺來這裡。」鄭大牛說道。
「哦。」林驚蟄點了點頭,之前聽書若航說莫如意救了兩個凡人,這兩個凡人便是指鄭大牛與另外的一個雜役弟子了。
「你是如何來到這落日峰的?」林驚蟄有些懷疑,他會不會是莫如意派來監視自己的。
「前些時日,上面有人說落日峰新來了一個長老,然後俺便覺得練氣長老很好伺候,便來了。」鄭大牛頓了頓,忽然說道:「林,林高人您不會是那個練氣長老吧。」
「嗯。」林驚蟄搓了搓鼻子。
「俺就說嘛,林高人不管去到哪裡都能混得開。」鄭大牛悄悄靠近,然後又小聲的說道:「林高人,您這次用了不少金子吧?」
林驚蟄一怔,一時不明所以。
鄭大牛繼續小聲道:「上一次在俺們仙門時,林高人可是用了兩錠金子才買入仙門做客的資格,但這次直接買到長老的位置,林高人肯定用了不少十根手指的金條吧。」
林驚蟄一陣汗顏,看來自己在這鄭大牛心中,自己能進入洛璃派,純屬用錢砸的。
「你認為是咋樣就咋樣哦。」林驚蟄和煦一笑,無所謂的道。
「能見到林高人俺也很高興,不過…」鄭大牛聲音隨之低落,「其他人都死了,死在那些騎著棺材修士的手上了。」
「誒。」林驚蟄安慰了他一聲,「我們能活在當下便已經很好了,再說,他們對你也不好,死了你不應該覺得他們活該嗎?」
「不,俺不怨他們。」
「為什麼?」林驚蟄有點不解。
「因為他們都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
「活生生的性命?」林驚蟄一愣,想不到他是這般了解,甚至比自己通透了許多。
或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個道理,林驚蟄一直覺得他們之死都是一個陰謀,但似乎忽略了本質的問題,他們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作為棋子,失去利用的價值,便只能死。
那自己呢?
此時,他才認為自己很中二,一直以為自己能把控全局,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下,一直以為以自己為誘餌,便能吊上大魚,此料自己早已成為別人的開玩笑的存在。
或許,在自己剛踏入這洛璃派便已經成為了一顆棋子,一顆隨時能用也有能丟棄的棋子,但自己作為棋子,後知後覺這種感覺很可怕。
至於為什麼書若航要把自己當成棋子,那應該是在自己大放厥詞時,便以為自己是個自傲自戀的傢伙,所以她才毫不猶豫地頂著壓力,把自己收為內門長老,頂著師門的壓力。
但她為什麼會這樣做?
毫無疑問,吸引莫如意這個也是關鍵,但更關鍵的是自己這個楚國使者的身份,她應該想把自己推上去,清肅整合門派內部勢力,好讓自己上位。
這個猜測,林驚蟄也不知道對不對,但就在他進入成為內門長老時,書若航不僅公布了自己有對付天屍宗的法子,還說自己是她父親至交的後人。
為什麼說是後人?他很不解,因為他壓根就不是楚國先祖的後人。
但她為什麼會這麼說,應該是因為她知道她父親的往事。
想到這一點,林驚蟄似乎猜到了什麼,這幾日外門弟子與內門弟子為什麼會選擇同一天對自己製造麻煩,應該是因為各個峰主要查看自己的態度,以及自己的本事。
甚至他們也不吝嗇的派出自己首席弟子與自己較量,但為什麼較量之後他們沒有帶來各自的弟子,給自己解開他們身上靈力封印?
隨著一點點猜測下去,林驚蟄認為他們是在研究自己的法寶,或者有更重要的事在耽誤著他們。
至於,為何書若航一回來,便帶著紅色面具男子離去時種種異常,讓自己很是不解,現在被鄭大牛提到本質問題時,他覺得書若航已經對自己動了心。
至於是不是對自己手上繩子感興趣,還是自己身上的傳承,但毫無疑問,她之前懷疑莫如意是不是天屍宗派來的臥底這個本意是真的,以及把自己當成擋箭牌這事應該也是真的。
但之後,她發現自己身上有更多的價值時,便捨不得殺了自己這應該也是做出的假意。
到了此時,林驚蟄完全肯定,紅色面具男可能是書若航派來的準確度為百分之六十,但為什麼不是百分百的肯定呢?
林驚蟄認為,紅色面具人被書若航帶走時那種安靜的態度應該是做給自己看,原因可能有許多,他猜不出,或許與書若航有關,也或許與其他峰峰主有關,甚至可能與他口中的湮滅之主也有關聯…
「多謝。」林驚蟄看向鄭大牛,神色有些愜意。
「林高人,你謝俺幹嘛?」
「因為你給俺看到了一些本質的人問題。」
「什麼本質的問題呢?」
「就是本質,算了,給你說了你也不理解。」林驚蟄搓了搓鼻子,然後道:「在這裡住得怎麼樣?」
「還行,沒以前那麼忙,也沒那麼累。」
「那就好。」林驚蟄告辭了他,然後回到洞府內。
傍晚,書若航回來了,她來到林驚蟄洞府外,敲響了他的房門。
「書前輩。」
「貧尼找你問些事。」
「前輩請問。」
「你對天域門了解多少?」
「那面具人跟我說了一些。」
「哦。」書若航頓了頓,「你覺得天域門那些人是誰僱傭的?」
「應該是天屍宗吧?」林驚蟄試著問道。
「嗯。」書若航點了點頭,「但是天屍宗的人進不了陣法之中?又如何給天域樓那些人發放任務?」
「不是有百里神機嗎?」林驚蟄疑惑道。
「天域樓確實是以百里神機來交換消息,但你知不知道,我們洛璃派的護山陣法可以隔絕外面百里神機的消息進入陣法之內。」
「隔絕空間傳送?」林驚蟄疑惑道。
「嗯。」書若航解釋道:「百里神機雖然能隔空傳送消息,但在陣法之內,百里神機的消息不能傳出也不能傳進。。」
「你意思是說給天域門發放任務的人是在洛璃派之內?」林驚蟄現在反倒有些擔心,自己的傳送陣法能否從這個洛璃派的護山陣法傳至到外面呢。
「嗯。」書若航說道:「你覺得會不會是莫如意呢?」
「不清楚。」林驚蟄說道:「但他也值得懷疑,不過我許久沒見過他,還不能真正確定會不會是他。」
書洛璃說道:「貧尼也懷疑師兄,但卻沒有證據,如果有證據,貧尼肯定要抓住他了。」
「哦。」林驚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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