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尼瑪想的其實很簡單,這就回答說,「上次你們三個仙人要抓假貨,又不熟悉這裡的地形,這才把我叫上,但這次你們有六個仙人呢,對付一個假仙人,應該足夠足夠的,所以就不需要我了,尤其我還不是仙人,只是個勇士而已。」
我打心裡一琢磨,有個計較。我把格桑尼瑪捧了一通,又強調少了他,我們還會迷路等等的。
別說格桑尼瑪了,換做別人也都喜歡聽軟話,格桑尼瑪最後被誇得,忍不住的挺起胸膛,也連連點頭,表示他會跟我們走的。
我心中一下子欣慰不少。別看接觸這土著人的時間沒多久,但我發現他發起狠來時,有股子彪勁兒,外加我們跟老蛇他們,原本是三對三,有了格桑尼瑪的加入,在關鍵時刻,我們還能跟他們死磕一番。
接下來的一路,我和格桑尼瑪沒多說什麼,最後我倆一起回到大草屋裡。
我剛進去時,阿乙就已經等的很不耐煩了,他瞥了我一眼,抱怨說,「你小子去泡個妞而已,就他娘的不能快點。」
鬍子立刻一瞪眼睛,接話說,「什麼快不快的?趕得這麼急,去投胎麼?」
屋裡一下子充滿了火藥味,阿乙又跟鬍子互相瞪起來。
老蛇捂著嘴咳咳幾聲,對阿乙擺手,讓他消停點。阿乙一直很聽老蛇的話,別看他跟鬍子還瞪著眼睛,但轉頭看向老蛇時,立刻拿出老老實實的架勢,應了一聲。
我也對鬍子使眼色,那意思咱們也退一步吧。
看的出來,老蛇並不想讓格桑尼瑪參與進來,但在我堅持下,他又妥協了。他指著角落,讓格桑尼瑪坐在那裡,也可以吃我們的東西,只是在我們商量正事時,格桑尼瑪別說話和發表意見就是了。
格桑尼瑪沒意見,還就一屁股坐到角落裡。
我們其他人圍成一堆,老蛇從他帶來的背包里摸了摸,翻出一張地圖來。
這地圖是牛皮紙做的,我看著它外表,估計這玩意兒也防水。老蛇把地圖展開說,「這次警方有了新發現,知道蠱王真正的藏身地點了,所以我們接下來就按照這地圖的標示,找到蠱王落腳點,再把他擊斃就可以了。」
我、鬍子和達瓦拉拇沒急著先回答啥,全盯著地圖看著。
這地圖也是手繪的,上面大部分地方也都沒做什麼標記,不過有一條路線倒是被標註得很明顯,尤其路線上還標明了公里數,在路線最末端的地方,畫著一個很大的框,裡面寫著禁區兩個字。
老蛇指著禁區,明確的告訴我,「這裡是目的地。」
鬍子盯著路線,反覆看了兩遍,他又忍不住念叨說,「他娘的,一百公里?咱們可都沒車,不然開快點,一個小時就到了,但現在咱們可是步行,走這麼遠,很熬人的。」
老蛇點點頭,又補充說,「這一百公里要全靠走的話,最熬人的不是腳丫子,咱們很可能還會遇到沼澤、山洪,狼群和猛獸等等,這才是最危險的。」
不僅鬍子,我和達瓦拉拇全都擰著眉頭。格桑尼瑪壓根沒留意我們的話,他正瘋狂的吃著牛肉乾,還吧嗒嘴。結果這一刻,草屋裡除了有嘎、嘎的咀嚼聲以外,變得很靜。
阿乙忍不住先打破沉默,他一擺手說,「你們仨怕個毛?而且你們真是笨,就沒看到這裡?」他又特意指著地圖上標記的一條河,繼續說,「咱們到時走水路,不就省去很多麻煩了麼?」
鬍子嗤了一聲,反問阿乙,「老子看你也不聰明,就說的好聽,咱們有船麼?你別說咱們全游過去。」
阿乙還想說些什麼,不過老蛇也突然應了一聲,阿乙及時住嘴。
老蛇一邊咳嗽,一邊告訴我們,「沒船不怕,那附近有竹林,咱們造個木筏,費不了多少功夫。」
我打心裡好好想了想,覺得老蛇這建議倒也不錯。我又看向達瓦拉拇,因為她一直沒說話,我想知道她有什麼看法。
達瓦拉拇很在乎鐵驢和老更夫,她就此提了一嘴,那意思,我們要不要先尋找前幾波援軍的線索,等匯合後,再一起去禁區。
老蛇很肯定的回答不用了,他點了點禁區,又說,「那些人都在這裡呢,咱們去了,只要把蠱王搞定,就能跟其他人見面了。」
我細品他這話,心說難道鐵驢和老更夫已經被蠱王抓了?
老蛇不跟我們談論太多了,這就收好地圖,還讓我們簡單收拾一番,這就立刻上路。
我們仨倒是沒啥,但當阿乙要收拾他的背包時,他差點跟格桑尼瑪動起手,原因很簡單,格桑尼瑪在我們談話期間,把阿乙的背包的食物全禍害一通,尤其是那些牛肉乾,全被格桑尼瑪撕開了,並且在每袋裡全咬了一口
當然了,這次離開前,我同樣也沒再找多娜,因為我不想讓她身處險地。
上路後,老蛇三人在前。老蛇還是總咳嗽,不過要我說,他的體力卻很好,我們奔著那條河而去,先步行了二十多里,這一路並不好走,其他人累的氣喘吁吁,老蛇除了咳嗽,並沒其他異常。
等來到河前,我發現老蛇地圖記錄的不是很準確,這附近倒是有一個林子,只是裡面長得不是竹子,而全都是老樹。
老蛇默默打量著樹林,他沒流露出什麼差異,反倒很平靜的讓我們這就開工,而且還給每個人分配任務,至少要砍兩棵老樹。
我們仨帶的都是摺疊刀,鬍子仗著摺疊刀鋒利,先找准一顆老樹動起手,不過砍了幾下後,他忍不住吐槽說,「這他娘的是什麼樹,太結實了,刀壓根砍不動。」
這期間我也找一棵樹試了試,每次刀砍在上面,只弄出一道淺淺的痕跡來。
我也跟鬍子抱著同一個想法,甚至我也向格桑尼瑪的腰間看了一眼。那裡掛著石斧呢。
問題是這是石斧,跟鐵斧或鋼斧沒法比。我怕真用這斧頭砍樹,沒幾下呢,就讓斧頭斷了。
我拿出沒辦法的架勢,又看著老蛇他們。
老蛇對鬍子的抱怨置之不理,反倒他讓阿乙和阿丙翻著背包。
我發現這三人帶的傢伙事很足,阿乙為了圖省事,還把背包倒著提起來,使勁抖落著。
他背包里的東西全落到地上。我看到其中有一把短柄步槍,還有短刀和一些藥品,除此之外,最後落出來的,是兩個巴掌大的圓圓的黑盒子。
這時的阿乙,也熱的一身汗,他把外衣脫了,只穿著一件黑色背心,我懷疑這也是個防彈內衣,他蹲下身,擺弄著黑盒子。
這黑盒子另有玄機,阿乙沒弄幾下子,就從裡面抽出一根帶著鋸齒的粗鋼絲來。
這鋼絲很鋒利,在陽關下還反著光。阿乙舉著黑盒,跟我們說,「上等的鋼絲鋸,合金材質,怎麼樣?別說鋸幾棵樹了,要是時間足夠的話,把整個樹林鋸了的問題都不大。」
隨後阿丙也從他背包里翻出來兩個。老蛇讓他兩個手下把鋼絲鋸都發下去,兩人一把。
我和鬍子接過鋼絲鋸時,鬍子對這玩意興趣不大,也立刻擺弄幾下,但我留意著阿乙的脖頸。
阿乙之前穿外衣時,被衣領一遮擋,我沒機會看到他脖頸上的情況,現在少了外衣,我發現他脖子上紋了個豹子頭。
我記得以前跟蠱王接觸時,蠱王脖頸側面就紋了這個圖案。我心說紋身的圖案那麼多,怎麼有這麼巧的事,這倆人都選擇豹子頭呢,尤其這豹子頭,無論從款式和外形看,都幾乎一模一樣。
我有個很大膽的猜測,蠱王跟他們認識,甚至很可能以前都一夥的。
我沒法問,也知道真要是問了,老蛇他們也不會回答的。
阿乙趁空又把倒在地上的東西一一撿起來,放回到背包中。我盯著那個短柄步槍,試探的問了句,「這槍用的子彈不是國產貨吧?是不是都是老緬軍的?」
阿乙沒多想,贊了一句說,「你小子眼睛挺毒,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我似乎明白些什麼。老蛇聽阿乙這麼回答時,他突然動怒了,喝了句,「娘的,就你話多?」
阿乙立刻閉嘴,還略帶嗔怒的看我一眼。
老蛇大有深意的看我一眼,又命令大家,這就開工。
鬍子也不理解我為啥這麼問一句,還指著他剛剛刀砍的那棵樹,催促一句,那意思,讓我跟他一起,把這顆「刺頭」給解決嘍。
我大有深意的提醒鬍子一句,說「咱們跟老蛇可都是老朋友了。」
鬍子還是不懂我這話,而老蛇聽到後,看著我似笑非笑。
我和鬍子一組,阿乙和阿丙一組,格桑尼瑪和達瓦拉拇一組,我們這就忙活起來。老蛇很奇怪,他自行來到河的岸邊蹲了下去。
他盯著河水,一臉嚴肅,我猜他有什麼心事,尤其被心事影響的,他偶爾咳嗽的更厲害了。
就這樣,我們一直忙活到天黑,當最後一絲光線被黑暗吞噬後,木筏被造好了,我們還合力把它推到了河裡。
這木筏一共由九棵樹幹組成,浮力很大,鬍子先站在上面試了試,在他整個身體的壓力下,這木筏幾乎沒怎麼往下沉。
我持樂觀態度,另外每個樹幹之間,都被四組麻繩捆的結結實實,接下來的水路,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不會遇到什麼散架子或木筏沉底的危險。
我問其他人的意見,「我們要不要趕夜路?」
鬍子和達瓦拉拇沒意見,格桑尼瑪膽子大,天不怕地不怕。阿乙和阿丙全看向老蛇。
老蛇原本也直對木筏稱讚,連說不錯,但當聽到趕路的字眼後,他突然繃下臉,沉聲說,「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