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針對瘸子女友的事,跟老寡婦再問問,但老寡婦說,她那次把瘸子兩人轟走了後,就再也沒看到那騷狐狸,更別說知道那騷狐狸的具體信息了。
我跟鬍子跟老寡婦又聊了一會兒,老寡婦畢竟年紀大了,最後直打哈欠,我倆只好起身告辭。
出了老寡婦的家,鬍子問我,「咱們還抽出精力繼續調查瘸子女友麼?」
沒等我回答,鬍子又補充說,「我認為沒那必要了,尤其想打聽到這娘們的信息,只有再問瘸子,太費事了。」
我一想也是,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我也給小薇取了個電話,把村屋裡遇到的酒瓶和抓痕的事,跟她說了說。
小薇倒是挺痛快的回答,說等有時間的,警方再去那裡調查一下。
而我覺得,小薇這麼說,就是面上過得去,現在警力這麼緊張,應該沒人會去調查這個,當然了,我也沒對酒瓶和抓痕太走心,很快的,我也把它拋之腦後。
鬍子直接回了住所,而我抽空去看看小喬。畢竟幾天沒見到她了。
別看小喬一直在住院養胎,但她對我這幾天的行蹤很了解。我見到她後,她還問我,那次落海後,身體有沒有受傷,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等等。
說實話,我身子倒真沒啥大礙,就是最後被魚叉電到的部位,一直酸痛著。我不想把那倆漁民說出來,不然我懷疑小喬會不會找人收拾他倆去。
我跟小喬一直待到了中午,我又去買了兩份快餐、一個燒雞和一箱啤酒,我回到住所跟鬍子一起吃飯喝酒。
我倆一下子沒啥事了,這酒喝的時間比較長。
等到了下午兩點多,我倆都有了醉意,至少臉都紅了。我電話響了。
我手機上有自動的號碼歸屬地查詢的功能,我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但是哈市的。
我心說能是誰給我電話呢?我最怕小喬打來的,尤其她現在的身體,臨時出現點小病啥的,很正常。
我不敢耽誤,立馬接了,我還主動喂了一聲。但電話那頭一直沒動靜,持續了幾秒鐘,有個男人的聲音問,「小悶?」
我冷不丁覺得這聲音挺熟,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我先應了一句,又問他是哪位。他又沉默好一會兒。這種讓我等待的滋味並不好受。
我又追問一句後,他才說,「方皓鈺!」
直覺告訴我,方皓鈺這舉動很怪異。另外我也挺納悶,心說方皓鈺在精神病院裡待著,那裡病人能隨便帶手機麼?
我承認,自己跟方皓鈺接觸那麼久,他的悍匪氣給我留下太深的烙印了。我擔心這個方皓鈺,現在不是偷偷從精神病院跑出來了吧?我因此試探的問了句,「兄弟,你在哪?」
方皓鈺真聰明,他立刻明白我這話里話外的意思,突然的,他嘿嘿笑了,回答說,「我當然在五福了,這手機是我跟我的主治醫生借來的。」
我鬆了口氣,但方皓鈺笑聲一變,尤其剛才還嘿嘿的,現在明顯就是一種冷笑。
他借著這勢頭,又跟我說,「我剛剛跟主治醫生打聽一番,才知道你叫小悶。而且知道麼?當我聽到你名字的瞬間,我心裡出現很熟悉的感覺,但隨後我又莫名其妙的來了極濃的恨意。你說過,咱倆是同事,但我潛意識裡為什麼這麼恨你?」
我一時間卡殼了。我心說別看這變態失憶了,但沒想到他恨我都恨到骨頭渣子裡去了。
我又一著急,硬生生憋出一個藉口來。我告訴他,我倆以前都是臥底,有一次很巧,我倆打入不同的黑幫,為了任務,我倆不得不做起了對手。
我這藉口有些牽強,但方皓鈺想了想,終於釋然的啊了一聲。
我心說他之所以借來電話,難道就只找我問這件事?我覺得不應該吧?我就又問他,那意思找我什麼事?
方皓鈺步入正題,說上次我找他問一個案子的事,他想知道,這案子現在調查的怎麼樣了?
我跟他一個精神病人,當然沒啥隱瞞的了,另外我也想讓他幫我分析分析兇手的心理。
我吧啦吧啦說了一大通,這裡面也包括我和鬍子那一晚落海的遭遇。
方皓鈺一直沒插話,但聽的很細,當我說完時,方皓鈺嘀咕一句,我沒聽到他說的具體是啥,我問了問。
方皓鈺讓我給他點時間。問題是,我這麼一等,又過了五分鐘。
方皓鈺一定是一直舉著手機呢,我偶爾聽到聽筒里傳來嘀嘀咕咕的聲音。
最後方皓鈺連連說,「小悶,警方這次好像辦砸了。」
我一臉犯懵,問他,「什麼意思?」
方皓鈺說,「直覺告訴我,那瘸子不可能是主謀,他那智商,辦不出連殺四個女主播的案子。而且我沒猜錯的話,他倒是參與這案子了,不過就是個馬仔,一個幫凶罷了。」
我心頭莫名其妙的一緊,因為我一直認為,方皓鈺的自覺很準,但他今天的自覺,也讓我自然而然的出現一種牴觸心理。
我心說連那瘸子都招認了,外加還有那麼多物證,警方怎麼可能抓錯人呢?
我打心裡糾結上了。趕巧的是,沒等方皓鈺再說什麼,我聽到聽筒里傳來砰的一聲響,似乎方皓鈺那邊,有什麼人把門踢開了。
緊接著,有個男子急著吼了起來,「方皓鈺,你拿我手機做什麼?」
方皓鈺回了句,「我無聊,借你手機給我一個美國朋友打個國際長途。」
那男子更急了,連聲調都尖了。他問,「你打多長時間了?」
這時我還聽到急促的腳步聲,估計方皓鈺和那男子正在一追一逃呢。方皓鈺也不正面回答男子的話,反倒說,「來來來,黃醫生,咱們玩個流氓追警察的遊戲,你追上我了,你就是流氓,然後我就把手機還給你。」
隨後電話掛了。我本想再把電話打回去,但又一合計,算了,方皓鈺那邊都亂套了,我也別跟著瞎攪合了。
另外我對那黃醫生也有些印象了,上次我和鬍子去五福精神病院,我倆最後在食堂見到的那個,就該是黃醫生。
鬍子倒是挺悠閒,這期間一直拿出自斟自飲的架勢,喝了最後一罐啤酒。
他看我握著掛斷的手機,還心事重重的。他借著酒意,哈哈笑了,問我,「你他娘的咋一臉懵逼樣呢?」
我沒心情跟他鬥嘴,反倒把方皓鈺的話,說給鬍子聽。
鬍子聽完突然嚴肅起來,還特意往我身前湊了湊,跟我說,「仔細想想,方皓鈺這話倒真沒錯,瘸子真就是幫凶,至於主謀是誰,我心裡有人選了。」
我詫異的看著鬍子,又讓他快往下說。
鬍子指著自己,又指了指我,強調說,「主謀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大群人,有你,有我,有小薇和小鼠,還有二郎,對了,還有省公安廳的廳長,以及國家公安部的部長。」
我心說他這不是扯呢麼?我還擺手打斷他,讓他別發神經了。
鬍子表情一邊,又嘿嘿笑著強調,「對嘛,你也說了,別發神經。你想想,方皓鈺這裡有問題。所以你還較真箇什麼?」隨後鬍子特意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從理論上來說,鬍子這話沒毛病。而我心裡雖然還是有些不落底,但也實在想不出啥具體不對勁的地方了。我又強行把這問題置於腦外。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我和鬍子過著正常人的生活。鬍子一天天要麼躲在家裡上網或看小電影,要麼就出外面找女人瘋去。
而我每天都去看看小喬,去病房坐一坐,陪她說說話啥的。另外我也給二郎打電話,問老更夫和鐵驢怎麼樣了。
二郎不跟我說具體情況,只告訴我,他跟倩倩在一起,也都在外地護理呢。
我還有心結,就沒給倩倩單獨去電話。
當然了,一次偶然的情況下,我還在醫院遇到了李洋。
當時我看到他,顯得很意外,我心說他一個親親公司的主管,還是個男的,怎麼也來婦嬰醫院了呢?
但李洋沒瞞著,告訴我,說他手下有個女主播意外懷孕了,又把孩子做掉了,而且手術期間,出了點小意外,現在正住院調養呢,他身為公司負責人,就過來探望一下。
我點頭表示理解了,李洋卻來了感慨,跟我多念叨幾句,說那些女主播,現在很不好管,尤其做流產這位,就想借著親親平台,借著當主播的機會,去找一個有錢的男友。他之前警告過女主播,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結果這主播不聽,導致她看走眼了,跟了一個又窮又愛裝逼的渣男,更是鬧到了現在這一步。
我聽完心裡也有點不舒服,對這女主播表示同情,但我又跟這女主播不太認識,也就沒太多想。我看李洋把這話題一打開後,簡直跟決了堤的大壩的一樣,那話跟洪水一樣,還滔滔不絕起來。
我沒那興趣跟他多聊,就又找了個理由,跟他拜拜了。
本來要是不出啥岔子,再過幾天,或者再過一段時間,我絕對會把這次的案子淡化掉,尤其這期間我跟鬍子遇到的那些九死一生的經歷,也會被我慢慢的「忘」掉。
但這一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它也跟一個死亡通知書一樣,出現在我和鬍子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