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鬍子出了屋子後,我發現屋外躺著一條死狗,它同樣渾身裹滿了樹脂,但脖子處漏了一個大洞,估計是鬍子的傑作。
另外劉正宇躺在不遠處,整個人昏迷了,他的左太陽穴附近還紅腫了一片。
鬍子跟我一起,把目光放在劉正宇身上。鬍子還說,「兄弟,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但也不怪我,當時他跟個瘋子一樣,還指揮那怪狗攻擊我,我才急眼的。」
我搖搖頭沒說什麼。鬍子又把手機掏出來。離開這屋子後,他手機信號滿滿的。
鬍子想給刑偵隊長八字鬍打電話,讓警方快過來。但他剛翻到號碼時,我一伸手,把他手機捂住了。
鬍子一臉不解的看著我。我冷冷回了句,「等一會,我有事還沒做。」
鬍子不明白我啥意思。我走到劉正宇身旁,盯著這個畜生,一時間怒火全涌了出來。
我想起那些死去的學生,更想到了王彤彤,尤其剛剛她的屍體還流出一滴眼淚。
我對準劉正宇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腳。
鬍子念叨句,「娘啊。」其實他一定看出來了,我用的力道有多猛,看我還要踢,他急忙拽住我,又說,「兄弟,把劉正宇交給警方吧,你這麼撒氣可不行,弄不好會惹麻煩的。」
我不理鬍子,還推了他一下,讓他去一邊站著去,只看著別說話了。
鬍子犟不過我,只好妥協。我又連續對劉正宇的肚子踢了四下,最後劉正宇硬生生的疼醒了。
他狀態不是太好,很虛弱的哼哼呀呀著,甚至只能半睜著眼睛,估計身上都沒啥力氣了。
我蹲下來,拽著劉正宇的脖領子,把他強行拎起來。我盯著他,又舉起拳頭,對他右太陽穴狠狠打了過去。
伴隨砰的一聲響,劉正宇再次暈倒。我其實還想再踢他一頓,但發現他嘴裡嗤嗤往外流血。我怕自己真這麼做了,他可能再也醒不來了。
我把他狠狠丟在地上。鬍子默默看到現在,也實在忍不住的再次湊過來。
他跟我念叨,「你說的好聽,就讓我看著,但劉正宇現在這德行,到時警方問到了,咱們怎麼解釋?」
我心說這小子時而聰明,但時而也忒笨了。我點了他一句,「還用什麼解釋?咱們抓兇手時,他抵抗太頑強,我們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動用武力了。」
鬍子拿出頓悟的樣子,連連說好。
我趁空給八字鬍去了電話,也簡要把這裡發生的事說了說。
八字鬍原本拿出一副沒興趣的樣子,但聽完時,他聲調都變了,可見他心情啥樣。
他讓我倆等著,還說他這就帶人過來。
我打心裡估算了一下,警局到這裡的路程不短。我不想乾等著,又自行回到屋裡,拿黑布把裝著王彤彤的鐵籠子裹住了。
我這麼做的意思,是不想王彤彤赤身的,一會被大家見到,但我也不能給她穿衣服,因為不能破壞現場。
另外我再次來到院子裡後,發現那幾個狗崽子又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
我曾經放過狠話,要把劉正宇養的這些狗全殺了。其實現在我就有這個機會,但我又一琢磨,算了吧,這些狗無罪。
我招呼鬍子一起,要把這些狗崽子全弄到籠子裡。大部分狗崽倒還老實,有一個一身黑毛的,在鬍子抱它時,它呲牙咧嘴的,還想咬鬍子呢。
鬍子一下子來氣了。他拎著這狗崽的尾巴,把它在空中掄了一圈,最後狠狠摔到地上。
我聽到砰的一聲響,這狗崽也死透了。
鬍子罵罵咧咧的,說要不是考慮到這狗的年紀如此幼他弄不好會把它啃死。
我不得不佩服鬍子的奇葩,尤其他的殺狗法子,絕對是這世上最奇葩的。
我倆沒在院子多逗留,一起出了院子,蹲在門口吸菸。
又過了十分鐘,三輛警車一同開到。我發現八字鬍沒少帶人,從三輛車裡,先後下來了不少刑警、痕跡專家以及一名男法醫。
八字鬍看我和鬍子一身狼狽,尤其我胳膊上還掛彩了,他對我倆安慰好一通。
隨後他又帶人要往院子裡沖。我喊了句等等。這些警察全看著我。我把男法醫單獨拉到一邊,跟他說,「你答應我一件事。」
男法醫一臉莫名其妙,但言語上很尊敬我,反問說,「警官,什麼事?」
我讓他一會做現場檢查時,別太折騰王彤彤的屍體,尤其別讓她的身體暴漏在眾人之下。
男法醫似乎明白了什麼,急忙應了下來。
我和鬍子沒繼續待在這裡,因為我想快點處理下傷口,不然別弄出破傷風來,另外被狗咬了,這也不能忽視。
八字鬍叫來一個得力手下,他開車帶我和鬍子去了就近的醫院。
我被做了檢查,拍了片子,還打了狂犬育苗。
這名陪同的刑警,其實還有一個任務,等他覺得我沒啥事了,尤其我胳膊上還被纏好繃帶了,他掏出本子和筆,想讓我和鬍子說一說之前的經歷。
他這是做筆錄呢,我倒是沒啥,鬍子臉一沉,跟刑警說,「這位兄弟,你咋這麼不會辦事呢,咱都是自己人,我哥倆現在很疲憊,也都受了傷,需要調整下,你不會晚點時候再問麼?」
這刑警連連說是。鬍子又把他打發了,那意思,我哥倆餓了,要吃點東西去,等緩過來一些後,再自行去警局做筆錄吧。
如果我和鬍子還是線人,估計這刑警當場就會發飆,但此刻的他,一臉笑意,也當先撤了。
我和鬍子對附近不熟,所以鬍子帶著我,瞎轉悠一番。最後我倆來到一個小餐館,鬍子點了兩份蒸飯。
其實我壓根不餓,也沒啥胃口,但就是想喝水,我又點了飲品。
我和鬍子坐了很久。鬍子看我悶悶不樂的,跟我說,「看開點,人死不能復生,好在真兇落網了,這也是對那些亡魂最好的慰藉。」
我知道鬍子說的在理,尤其有句老話叫節哀順變,但我也是個人,也是有感情的,一時間也真繞不過這個彎兒來。
又過了半個鐘頭吧,八字鬍給我打電話。他告訴我,劉正宇醒了,還被帶回警局了。他問我倆要不要回去。
我緩了這麼一會兒,其實身子反倒越發的不舒服,不過聽到八字鬍這番話,我又立刻來了動力。
我一口應下來,而且撂下電話,我跟鬍子立刻出發。
我們趕到警局時,八字鬍出門迎接的我們。我留意到,他手裡帶著資料本。
我隱隱猜到他的意思了,其實他想藉機把筆錄做了。
我不想為難八字鬍,我跟鬍子先去了會議室,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把遭遇講給八字鬍聽。
八字鬍臉色直下沉,最後評價說,「我辦案十六個年頭了,頭次聽到這麼危險的事,你哥倆真是幸運。」
我笑了笑,而鬍子呢,反駁八字鬍說,「老哥,不是我亂吹,這次算啥,對我倆來說,小意思了。」
八字鬍來了興趣,讓鬍子說說,我倆還破過什麼案子。
我偷偷對鬍子使個眼色,因為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胡扯上。我轉口問八字鬍,「劉正宇在哪呢?」
八字鬍說,「一號審訊室。」隨後他又解釋,「這審訊室在烏州是個傳奇,因為在它裡面,破獲了無數個大案。」
我不想聽審訊室的歷史,跟八字鬍隨意應了一聲,就跟鬍子立刻趕到這審訊室。
這裡面除了鼻青臉腫的劉正宇以外,還有兩名刑警,這哥倆搭班子,一個問話,一個做記錄。
他倆也認識我和鬍子,當我和鬍子進來時,他們立刻點頭示意。而劉正宇呢,看著我時,眼中流露了很濃的殺氣。
我可不怕這一套,甚至這一刻,我也有了殺意,想把這不知好歹的畜生,直接千刀萬剮了。
但劉正宇發現我不善的目光後,他竟然慫了,又一低頭。
我和鬍子總不能幹站著,我倆又站來兩個椅子,坐到劉正宇對面。
我問兩位刑警,「什麼進度了?這兔崽子招供沒?」
劉正宇立刻瞥了我一眼,似乎對兔崽子這個稱呼不滿意。那倆刑警倒是一同回答,說兇手很配合,也跟咱們說,希望坦白從寬。
鬍子哼了一聲,罵咧說,「狗幾把的坦白從寬!如果這都可以的話,老子出去殺個人,把對方捅死了後,嘴裡還一句對不起,這就沒事了?」
我擺手示意,讓鬍子想別說了。我又從刑警手裡接過筆錄。
我看著上面的內容。
按劉正宇說的,他之所以殺馮豆豆,是因為仇恨。
他跟馮豆豆原本是關係好湊合的室友,倆人都愛追女生,但他每次都落空,馮豆豆次次都得手,尤其他跟馮豆豆一起追小梅時,馮豆豆還把小梅上了,最後當著劉正宇的面兒炫耀一番,甚至也藉此把劉正宇埋汰一頓,包括人格上的侮辱。
另外馮豆豆有一次當著包子和程嘯的面,打了劉正宇,這導致包子和程嘯都覺得劉正宇慫,從此也看不起劉正宇,總對他打打罵罵的。
劉正宇想過忍,但最後實在忍無可忍,他精心設計了一個局,借著請吃狗肉的名譽,把馮豆豆帶回家中,趁馮豆豆不注意時,還用石錘將其打死,又用液壓剪將其腦袋割了下來。
劉正宇覺得自己跟馮豆豆的仇太大了,他想讓所有學生都吃馮豆豆的肉,所以他趁夜把馮豆豆的腦袋送到食堂里。
另外不得不說的是,他之所以選擇食堂,一來他跟王爵關係不錯,也從王爵嘴中知道食堂的一些事,尤其哪裡的窗戶有漏洞,怎麼能偷偷溜進去等等。二來他當時考慮到退路,知道一旦人頭放進食堂的話,警方肯定會察覺到,他想讓王爵替他自己背黑鍋。
他也算是個心思縝密的人,這一步步計劃執行的極其周密,尤其當我頭次去315寢室時,他懷疑我是警方的人,就把我也算計在內,一步步引導我,試圖讓我懷疑王爵,掉進他的圈套之中。
我看完之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鬍子忍不住罵了句娘。
我此刻也想著另幾件事。我心說那寫給小梅的匿名信,是不是他的傑作?另外他殺馮豆豆的動機是有了,但小梅呢、王彤彤呢,以及包子和程嘯呢?他們的死,又為何?
查閱了不少校園兇案,包括那幾個有名的案子,設計了這一卷,大家看的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