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主動提出要幫助夢魘,她推辭了,沒想到如今卻又主動提出,這讓我有點摸不透。
我隱約覺得,她下午應該在試探我,只是我找不到合理的解釋,畢竟我對她的了解太少!
我點頭道:「你說吧!」
夢魘似乎已經吃好了,放下筷子,深深看了我一眼,遲疑了一下,道:「明天是落霞城祭天的日子,城內所有貴族都會跟著城主去南郊燔燎祭天,時間非常早,日出之時便開始。這個時候,城內空虛,也是城主府防禦最弱的時候,我想你和我一起去城主府取一樣東西。」
說著一雙眼睛盯著我,眼神十分犀利,似乎因為提到了城主府,想看看我的反應。
「這個祭天盛典大概需要多久?」我本打算明天就上山的。所以要問清楚時間,看能不能幫她取完東西之後再去上山,至於城內的一些勢力,我倒不是特別在意,反正打不過應該能逃過。所以神色很正常。
「一個時辰左右!」夢魘回了一句,然後有些好奇的問道,「你不怕去城主府?」
我淡淡地笑道:「你都不怕我幹嘛怕!」
既入江湖,心態便也跟著改變,我身懷超人一等的輕功,又是潛入空虛的城主府,而且還沒有天武境高手,這都不敢去的話還怎麼在這個世界混!以後又怎麼上落霞峰、摩天峰與流星峰!山上可是有天武境高手的,不也一樣要去!
夢魘的眼中露出一絲意外之喜,同時也帶著一絲欣賞。畢竟在落霞城的居民眼中,城主府可是極為神聖又極為危險的地方,一般人還真不敢溜進去。
不過既然要去,自然不能糊裡糊塗地去,便問道:「我答應和你一起去,但你總得告訴我去幹什麼吧!還有你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城主府。」
夢魘看了我幾眼,沉思了半晌,道:「我母親以前是城主府的重要人物,後來不知何故被奸人所害,當時我只有十三歲,與張婆婆逃了出來,一直隱居在此。以我母親的聲望,她們殺了之後也沒有毀屍滅跡,反而裝模作樣地追悼歌頌了一番。如今我母親的遺體應該還留在城主府,只是她們想要殺我,裡面又戒備森嚴,我修為淺薄,一直沒有機會去取出來。我本打算趁祭天盛典的機會去取出來的,哪怕死也顧不上了,沒想到卻遇到了你。上午對你出手便是試探,你的修為雖然還在我之下,但速度卻極快,我們一起去,哪怕被發現。也能逃出來。」
我一直看著她,只見她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一會冰冷無情一會精光閃爍,顯然懷有極深的仇恨。
不過,她倒是個孝女,這點我很敬佩,衝著這點我更要幫她。至於城內的勢力糾紛,還是那句話,我並不關心。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又看了她的眼睛幾眼。道:「你的眼睛跟一個人很像。」
夢魘微怔,道:「誰?」
我心裡正有些後悔,這樣當著她的面提另外一個女人似乎不好,不過既然說出來了,不如趁機問問尋塵的身份,便道:「你應該聽過,她叫尋塵,似乎挺有名氣的。」
「尋塵。」夢魘低著頭念了幾聲,臉帶沉思之色,頓了頓。抬起頭道,「她長什麼樣?你怎麼遇到她的?」
我便將尋塵的外貌形容了一番,然後說她被追殺,自己僥倖救了她一次,至於少兒不宜的情節當然沒有說。
夢魘剛開始一直盯著我。後來便微微低下頭,似乎在想著什麼。
等我說完之後,她抬起頭,問道:「她喜歡你?」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萍水相逢而已。她應該看不上我這個鄉巴佬的。」
夢魘盯著我,道:「那你喜歡她。」
額,這就尷尬了,夢魘這個問題問得好尖銳啊!難道她喜歡我?從我們的經歷以及她的性格來看,不太可能這麼快!
我嘿嘿笑了笑,道:「我跟她也只是第一次認識,哪裡說得上喜不喜歡。」
不過她接連問出這兩個問題,我便不好再向她打探尋塵的身份了。
夢魘看了我幾眼,嗯了一聲,道:「我去幫你把那朵靈芝煮了,你今晚吃下去,明天好行動。」
「嗯,謝謝。」
煮食物的灶就在這間餐廳的角落裡,灶的頂端石壁上有一道一尺來長的裂縫,似乎直通外面。形成天然的通氣孔。
夢魘洗乾淨靈芝,切了幾塊肉,一起放到鍋裡面去煮。
我一邊吃飯一邊轉頭望去,只見她已經帶起了一雙金屬絲手套,不時往火坑裡塞些柴火。
難怪她的手還保養得這麼好,不過,要是以後天天讓她做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嗯,明天開始我來吧!
吃的時候,我也向她詢問了一些關於祭天盛典的事。
作為學霸。我所涉學識比較廣,聽她描述完之後,心裡就有底了,看來這裡的祭天儀式跟中國古代蠻類似的。
在中國,堯舜時代便有大規模的祭天典禮了。而且也是以燔燎的方式進行。
所謂燔燎,就是火燒牲畜、玉帛等祭品,希望通過煙霧送給上天。
這是一種迷信。
不過在這個地方,最開始是由於天道子消失了,於是他的奴僕就病急亂投醫地搞起了這套儀式。希望天道子能感應到。
如今一千多年過去了,這套儀式徹底成為了儀式,大家都是看祖宗的面過過場子而已,再也虔誠之心。
不一會,我吃完了,夢魘也端上了一小盆靈芝燉肉湯。
我嗅了嗅,露出陶醉之色,笑道:「還好我早有先見之明,只吃了六分飽。」
夢魘的眼中露出一絲笑意,坐了下來。
我笑道:「你要不要嘗一點?」
夢魘搖了搖頭。
「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直接把湯盆移到面前,抓起筷子就開吃。
夢魘看著我吃了一會,忽然低聲道:「去城主府或許會有危險,你為什麼要和我一起去?」
我抬起頭,笑道:「你不是打不過也能逃得過麼,你的速度應該沒我這麼快吧!到時候遇到危險我就先開溜。你來殿後。」
夢魘的眼裡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深深看了我幾眼,忽然低下頭,低聲道:「如果如果這次成功的話,我我願意以身相許。」
啥啥啥?
我半塊靈芝卡在嘴裡。抬起頭瞪大了雙眼望著她。
她低著頭沒看我。
似乎察覺到了我在看她,她立馬站起來,背對著我,聲音帶著一絲羞澀,道:「我先去燒水洗澡吧!」
角落裡有一個大型陶缸,儲存了不少水,她就直接將水舀到一個專門燒水的小鍋裡面,開始生火燒水。
我看著她的身影,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夢魘忙著自己的事沒看我,低聲道:「你自己知道就行。」
我並沒有太開心,因為我滿心疑惑。
這倒不是我惡意揣測,因為我早已答應跟她去了,她根本無需以身相許,這時候突然補充,除非是喜歡我,然後找個藉口跟我在一起,可我不太相信她這麼快就喜歡我。
一直以來我就覺得她怪怪的,這次更不可能這麼輕易相信她。
只不過,喜歡美女是我的弱點,如今我有了比較強的保命手段,底氣也比較足,有準備的情況下,她根本對我構不成威脅。再說了,就算有陷阱,她一個小姑娘都這樣提出來了。我一個大男人也應該陪她玩到底啊!豈能這個時候退縮!
這樣一想,我的心思便活絡了起來,媽的,你一個小姑娘還能吃了我不成!
我笑道:「那你可別反悔!」
夢魘依舊不看我,低聲道:「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
我笑道:「那你先摘下面罩給我看看。」
夢魘的動作一滯,聲音稍微有些冷,道:「我並沒有說現在,你急什麼,時間到了自然給你看。」
討了個沒趣,算了,還是解決靈芝吧!
吃完靈芝之後,我腹內燥熱,見她還在燒水,便打了個招呼,回到上午那間臥室。
包袱原封不動地放在桌子上,我從裡面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油燈,然後盤坐在床上,引導真氣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