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話,我想起了尋塵這個名字,問道:「你一直在找你妹妹?」
「嗯,我找了五年都沒有找到,沒想到她不僅跟你在一起,還……」她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抬起頭,神色顯得不解與心痛,甚至帶著一絲哀求,道,「她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她跟你說什麼了?」
我轉頭看著她,低聲道:「你很喜歡你妹妹是不是?」
無雙微怔,鬆開了手,低頭道:「我們小時候很好的,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之間就不見了,還對我充滿仇恨。」
「你能說說你母親是怎麼死的麼?」
無雙猛地抬頭,神色似有所悟,道:「就是因為這件事是不是?看來她看到了,可是卻不知道真相,那根本不是母親,而是我母親的雙胞胎妹妹。」
我好奇的道:「你為什麼要殺你小姨?」
無雙一雙大眼睛望著我,道:「真的是妹妹叫你故意靠近我的?」
我微笑道:「那是你妹妹故意刺激你的,我第一次遇見你之前,你妹妹還打傷了我呢!她哪知道我會遇上你。」
無雙看了我幾眼,露出一絲微笑,道:「找到妹妹就不怕了,既然是她誤會我,只需要跟她解釋清楚即可。其實母親的死,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但多半是我小姨一家人。她與我母親是雙胞胎姐妹,長相身材都十分相像,一般人根本難以區分。嫁到王家之後,她就很少回來城主府了。出事的前幾天,母親去了一趟王家,回來之後一切如常,但我卻偶然發現了她手臂上有一顆痣,那是我母親所沒有的,心裡就起了疑心。」
「之後我細心觀察,越發覺得她不是母親,有幾次我裝作想去小姨家,都被她推脫了,於是我就自己偷偷打聽,才知道王家的人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過小姨了,多半是被她們害了。不久後,我聽到她跟我二弟談話,才知道她要殺我與妹妹,讓二弟當城主。當天我去勸告了妹妹,想讓她先離開,她不聽。我當時對她恨極了,決定先下手為強,就把她騙到後花園,偷襲殺了她。」
她的聲音很平靜,沒有太大的起伏。
我安靜地聽完,沉吟道:「你既然知道是王家乾的,為什麼不對付他們?」
無雙輕嘆道:「此事沒有證據,我怎麼對付他們!若只是普通貴族倒也罷了,只是他們家有一個天武者,我沒證據也不能怎麼樣。」
我見她神色有些疲倦,柔聲道:「你說了這麼多,累不累?」
無雙微愣,抬頭望了一眼,臉色微紅,眉宇間卻露出歡喜之色,低頭微微一笑,道:「跟你說的好好的,怎麼突然這樣問,你……你也不是好人。」
我笑了笑,想起她們的往事,輕嘆道:「一般嫁出去的女人都向著娘家,你小姨卻反其道行之,她殺了你們,就能讓你二弟當上城主麼?」
無雙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你不知道我們城主的繼承規矩麼?城主是我們姬家的,數百年來都是這樣,繼承者從上一代城主的子女中挑選,必須是修為最高或者資質最高的,我和妹妹的資質都很高,二弟卻非常普通,想要輪到他,除非我們死了。」
我點點頭,道:「那要維持你們姬家的地位,顯然要靠山上的天武者了!」
「嗯,姬家也不敢保證每代都有天才。能夠屹立不倒,不被其他貴族取代,都是因為歷代天武者的守護。他們的使命是保護落霞城,以及維持落霞城管理層的穩定。」
我點頭嗯了一聲,轉頭看了她一眼,道:「你冷不冷?」
無雙嗤的一聲輕笑,白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笑道:「照這麼看,誰也掀不起大浪,所以王家以後就沒有動作了?你二弟你怎麼處置的?」
無雙依舊帶著微笑,道:「沒有了小姨,王家還能怎麼樣!不過對於二弟我倒一時心軟,沒有殺他。後來他自己提出要搬出去,我就在城內分了一套房屋給他,讓他住在裡面。」
我嘆道:「你既然當上了城主,又豈能心慈手軟,你可知道今日的刺客是誰派來的?」
「誰?」
「我也不知道。」
無雙一怔,怒瞪了我一眼。
我笑道:「不過我聽到了那三個刺客的話,王子錯似乎與其他人物勾結,想要殺你!」
無雙打量著我,道:「當真?」
「千真萬確!不知道那三個刺客能不能生擒,到時候拷問一番就知道了。」
無雙輕嘆一聲,神色複雜,也不知道是後悔還是悲哀。
此時她低下頭,我轉頭看了看她那個雪白修長的脖子,一陣心動,問道:「你多大了?」
「啊?」無雙抬起頭,臉色一紅,打量了我兩眼,忽然板著臉道:「你好大的膽子啊!竟敢數次調戲城主!你知道你現在的罪有多重麼!」
我毫不在乎地笑道:「我早上就曾潛入城主府,還打傷了幾個守衛,上午又上了落霞峰,你說我的罪有多重?」
無雙有些傻眼地看著我。
我繼續笑道:「哦,對了,剛才還不小心親了城主兩下!」
剛才我很尷尬,此時兩人交談了一番城主秘史,無形中親近了許多,尷尬的事與其避而不談,倒不如直接說出來,一笑化解,還附帶撩妹功能。
而且在我內心,還真沒把這邊的城主貴族什麼的放在心上。我身上的使命既與他們無關,又遠比他們高大上,所以小小城主與貴族,我沒必要太在意。即便他們要對付我,我也只把他們當做平等的、強大的對手看待,而沒有打從心底的敬畏。
無雙一怔,臉上飛起兩朵紅雲,揮手便打。
我笑嘻嘻地沒有躲。
打了兩下,不知道是沒有力氣還有覺得有份,又連忙止住了,狠狠瞪了我一眼,輕嘆道:「你怎麼一點都不怕我,我……我竟也沒把你當普通人看。」
我笑道:「這樣不是挺好的麼,朋友之間如果顧忌身份,那就沒辦法交了!」
無雙轉過頭,睜著大眼,道:「你是我朋友?」
我笑道:「現在是,以後就不是了。」
無雙一怔,隨即臉色微暗,低下頭,道:「你是我妹妹的夫君,也算是我半個親人了。」
額,我不是這個意思好麼!
不過我心中的想法不好意思說出來。
想玩姐妹花?太特麼不要臉了吧!
頓了頓,我接著剛才的話題道:「我問你多大是好奇你怎麼沒有結婚,如果你有了後人,王家便徹底死心了。」
無雙抬起頭看了我一眼,低頭輕嘆道:「我身為城主,平時事情多,而且因為身份特殊,連個朋友都沒有,哪裡去找人結婚!」
「那你們歷代女城主怎麼辦?」
「一般貴族都會來說親的。」
我點點頭,笑道:「那肯定是入贅你們家了!」
無雙露出一絲微笑,道:「如果是女性當城主,男方自然是入贅,而且生的孩子隨母親姓姬,所以歷代城主有男有女,卻一直都是姓姬。」
我笑著嘆道:「別的女人都是嫁,你卻是娶。唉,你是女王啊!」
無雙微微一笑,隨即又輕輕一嘆,沒說話了。
我轉頭望向洞外,只見太陽早已下山。
「那三個刺客應該擒住了,我送你回去吧!」
無雙低著頭,遲疑了一下,嗯的一聲。
我笑道:「忍耐一下,得罪了。」
說著我一把抱起她,低頭望去,只見她雙手緊緊抓住白袍,雙頰飛紅,也正往我看來。
四目相對,她連忙移開了目光。
我心中一盪,贊道:「無雙,你真美!」
誰知無雙臉上的害羞忽然退去,將臉一板,怒瞪著我,道:「你既是我妹妹的夫君,為何還要……你若不能全心全意對我妹妹,我怎麼放心!」
額,這就尷尬了!
我訕訕笑了笑,不再說話,抱起她出了山洞,往東下方躍去。
由於被樹木遮擋,一時間也看不見城主府。
一路上,無雙都面無表情地將臉轉向外側,過了一會,忽然迴轉過頭,柔聲道:「我剛才說得重了些,你別介意,你……你好好待我妹妹就是了。」
哼哼!我胃口大得很!
這樣一直把我往外推,實在聽得不爽。
我沒有說話。
「你生氣了?」
我微微一笑,道:「不說這個,我在想,等下怎麼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