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路過某個石頭堆,卿歡凝神蹙眉看兩眼,頓了頓便彈出一縷龍氣。看書否 m.kanshufou.com有時候看到樹上有個鳥窩,直接讓卿玖將鳥窩送得遠一些,然後在鳥窩的位置凝出一縷龍氣,卿玖有靈力在身自然也被壓榨著一起布置。
卿歡已經被這傢伙煩透了,現在只想一次性將人解決了,從此一勞永逸,而且時間越長卿歡越沒有得到程慕顏的消息,心裡就越是煩躁不安,甚至有時候睡覺都能被嚇出一身冷汗來,但是抹了把臉上的汗水仔細一回憶夢中場景,卻又半點畫面都想不起來。
所以卿歡性子才越加捉摸不透,因為他惶恐、不安,急切的想要回到小姑娘的身邊,就跟被圍困的柔弱小獸迫切的想要回到自己的窩裡一樣,因為只有那裡,才是安全的港灣。
當然,在卿玖眼裡卿歡卻絲毫不是這個樣子,而是性子越來越殘忍古怪,有時候卿玖都不敢跟自家宿主待在一個房間裡,他是真怕哪一天自家宿主會不會直接拿手術刀將他肢解解剖了,在卿玖眼裡,卿歡就是這麼禁慾變態,跟那種斯斯文文,帶著金絲眼鏡,襯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粒,卻背地裡拿著解剖刀一絲不苟的殺人解屍的變態狂魔沒個兩樣。
害~
卿玖無數次想念大佬的日子。
程大佬能力牛皮得能上天,如果有程大佬在跟前兒,宿主敢露出這樣一副真面孔來?卿玖覺得他家宿主再變態再可怕都不能在程大佬手裡撐過一個回合!
沒看到以前跟著程大佬的無數個日子裡,自家宿主那乖得跟小綿羊似的樣子?莫說殺人了,恐怕殺雞都不敢在程大佬面前殺,就連一隻螞蟻擱著自己的腳了,都要小心翼翼的從鞋底上摳下來然後放回到螞蟻窩裡。
卿玖是真心實意的想念程大佬,以及同樣的想念跟在程大佬身邊低眉順眼,屁都不敢放一個的那個時候的宿主,人妻人設多麼好呢,為啥要變得這麼病態呢?
看著面前又開始變態起來的宿主,卿玖身子哆嗦了一下,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卿歡微微眯著眸子打量著面前這塊跟人身等高的大石頭,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然後按著石頭「刷」的一摩擦,指尖鮮紅的血液溫順的冒了出來,迫不及待的往下流淌。
卿歡只頓了頓,便點上石頭大開大合的畫了幾下,一筆連到尾,應該是道符隸,不過字形輪廓比較大,血液灑了不少。卿歡腳下微微動了下,視線又移動到另外一個地方,垂下眼睫低頭打量了兩眼,又開始灑血畫符,畫了七八道才停下。
卿玖安靜如雞的縮在旁邊看著,宿主手上都被血液塗滿了,衣袖跟衣擺上還沾上不少,地上也是,這場面跟宰了雞頭瘋狂噴血似的,宿主臉上卻淡漠得很,好像這根本不是自己的血,自己也根本不是在自殘一樣,但是卿玖卻覺得宿主心裡好像又在難受了,整個人跟籠罩在了陰影里似的。
卿玖看了又覺得擔憂又覺得害怕,而且他怎麼覺得宿主這好像跟得了抑鬱症似的?還是狂躁症?或者是偏執固執精神病?
……
蹙著眉頭看著手上的血液,好似才回過神一般,感受著指尖摩擦所帶來的燙意和尖銳的劇痛,卿歡默了默從懷裡掏出一方乾淨的手帕,心裡暗暗嘆了口氣,仔細的擦拭手上的血液,順便直接用龍氣在傷口處溜達了一圈。
手指上的傷口當然是沒好的,只是將血止住了而已。
卿歡感覺最近自己好像越來越失控了,有時候莫名的就升起一股摧毀欲,想將視野可見的東西全部壓碎成齏粉,甚至想撕碎這個世界,然後一片一片揉在掌心碾碎。
偶爾又像是另外一個不存在的人覺醒了一樣,想用任何東西割開自己的皮肉,看著猩紅的血液流出。有時候又覺得心臟好像被人緊緊攥在手心裡碾壓,又悶又痛恨不得拿刀子插進胸口攪一攪。
卿歡說不出這到底是為什麼,但是此時此刻卻是極端的清醒著,而且思維冷靜,頭腦清晰,甚至覺得那些感受只是自己的錯覺,或者自己只是做了場不太好的噩夢一樣。
但是,看著手背手心擦不乾淨,已經乾涸了的鐵鏽血液,卿歡又覺得疑惑,極端清醒之下他總覺得哪裡不對,而且隱隱覺得現在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而其他時候……好像是有另外一個人掌控了自己身體一樣!
這個猜測嚇得卿歡徹底清醒了過來,那一瞬間靈魂出竅般瞬間透悟甚至將渾身上來都浸出一股冷汗來,尤其額頭臉上更是誇張,頭髮濕黏黏的貼在臉上,仿佛被暴風雨毒打過似的,整個人散發著幾分可憐無助的氣息。
「阿歡……?」卿玖看著宿主有些不對勁兒的樣子,遲疑著試探的叫了一聲。
「阿歡,你沒事吧?」看到人竟然沒有回應,卿玖快步上前扳過宿主的肩膀,看著宿主大汗淋漓,臉色蒼白的樣子,卿玖直嘆不好。
一把將宿主攬在背上,邁開步子就往屋子那邊跑,嘴裡還直念叨卿歡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然後又說「流了那麼多血,人又不是鐵打的水做的,能好受了才怪。」
之後又抱怨之前沒有考慮周到,來的時候應該帶兩個藥師過來,這突發情況發生的都沒法處理了……巴拉巴拉的。
只是卿玖沒看到背上背著的宿主臉色雖然蒼白無力,卻漾開一抹明朗的笑容,如烏雲密布下的昏暗天空卻詐然透射出的一縷陽光,溫和而不刺眼,但是純粹透亮,潤玉光華。
卿玖也似有所覺,只覺得此時此刻宿主無比的寧和,跟裊裊婷婷升起一點白霧的清茶似的,又如山間輕撫枝頭的微風,此時的氣氛無與倫比的和諧安靜,卿玖微微眯著眸子,竟然有些享受此刻寧和的氛圍。
主要是一直緊逼不舍的壓迫,以及宿主格外病變的性格讓他之前神經一直緊繃著,根本沒有放鬆的時候,這突如其來的氣氛實在是太令人放鬆了,卿玖心裡都有些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