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循聲望去,一眼便看到一名身材高挑的青衣女修,正緊緊捏在崔瑭的七寸之上,滿目殺機。
而崔瑭的身軀就那麼無力地耷拉了下來,一動不動,好似昏死了過去。
這一幕,看得秦鏡語心頭一顫。可她卻並未立刻召回冰清玉幻蟲。
既然青衣女修是為了魚軟軟而來,那魚軟軟越是悽慘,崔瑭也便越安全。
畢竟崔瑭的七寸捏在青衣女修手中,只要對方稍一用力,便能輕易要了崔瑭的命。
所以,她也要捏住青衣女修的七寸——魚軟軟。
只要魚軟軟喊得越大聲,生命越受到威脅,那她與青衣女修的談判地位也就越對等。
否則,只有她一個人投鼠忌器,那談判便永遠不可能展開。
崔瑭又如何活得下來?
想到這,她神念微微一動,操控著冰清玉幻蟲,放緩了對魚軟軟神魂的啃食。
這樣做,一是為了讓魚軟軟的痛苦更持久一些,二嘛,則是為了給青衣女修留下救人的足夠動力。
若不然,魚軟軟的神魂被啃食殆盡,對方沒了救人的必要,那崔瑭也就徹底回不來了。
果然,冰清玉幻蟲的速度慢下來後,青衣女修的臉色立馬變了。
待魚軟軟喊出「師父,徒兒好疼」這句話時,青衣女修的情緒,更是徹底繃不住了。
「住手!」她面色猙獰地沖秦鏡語嘶吼道,「我命令你馬上住手!」
秦鏡語冷冷一扯嘴角,指著崔瑭說道:「若想讓我住手,可以。只要你的手,從它的七寸上挪開即可!」
這個要求並不算過分,青衣女修只猶豫了一瞬,便將手從崔瑭的七寸上,挪至它的肚腹處。
「現!在!可!以!了!吧!」青衣女修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幾個字,一雙赤紅的眼眸盛滿了怒火,死死瞪著秦鏡語。
「好。」秦鏡語見好就收。
魚軟軟的慘呼聲終於停了下來。
而經過這麼一番試探,青衣女修也看明白了秦鏡語的用意——
自己若想順利帶走魚軟軟,只能用手中的小長蟲來交換。
看著氣息微弱、滿臉淚水的魚軟軟,青衣女修強行按捺下內心的不甘與憤怒,率先開口道:「我數到三,你我二人便同時將手中之人放置在那塊平地上。之後,這小長蟲歸你,而她歸我。」
「可以。」秦鏡語早就不想跟對方糾纏了,自然十分配合。
二人雙目緊緊盯著對方,緩緩將手中之人放到了指定位置。
然後漸漸鬆手......
「嚓!」
「唰!」
「轟隆!」
一陣巨大的爆炸聲最後響起時,青衣女修與魚軟軟齊齊倒在了地上。
青衣女修斷了一臂,而魚軟軟的下身卻是直接被炸成了碎塊。
她們沒有任何意識地躺在亂石堆里,在巨樹的不斷傾塌中,等待著與纖月山一起被埋入深海。
而秦鏡語則與秦維山等人順利會合,乘著攀岩傀儡,極速朝纖月山山頂狂奔而去。
「秦兄,多謝!」
現在回想起方才那一幕,秦鏡語還有些心有餘悸。
方才她與青衣女修互換人質時,沒想到對方陰險地留了一手。
竟然在崔瑭的丹田部位,纏了一根極細極細的絲線。
那根絲線也不知是用什麼材質做的,銳利無匹。微一拉扯,便割透了崔瑭的鱗片。
幸而秦維山及時趕到,一枚中階爆烈球扔出,便將青衣女修炸翻在地。
崔瑭的丹田也因此免於被毀。
「你我之間,何須這般客氣。」秦維山聽秦鏡語對他道謝,當即擺了擺手,道,「對了,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沒想明白。就是那些殭屍修士,你都給弄哪兒去了?」
「都在這兒呢。」秦鏡語說著,伸手從胸前掏出了一幅捲軸。
「在畫裡?」秦維山聞言先是一怔,接著似是反應了過來,猜測道,「這幅畫卷,該不會是一座陣法吧。」
「確切地說,是一件空間法器。」秦鏡語解釋道,「這幅畫卷,因為長年累月的靈力滋養,自我開闢出了一座小空間,並衍生出了一套獨特的運行體系。
不僅可以根據周圍環境的變化而變化,而且也絲毫不隔絕與外界的連通。
這一點,是此畫與其他空間法器的極大不同之處。
其他的空間法器,皆是密閉性的。
除非有專門的通行信物,亦或者得到法器主人的認可,方能隨意出入。
而這畫卷,雖讓進入空間之人不被外界所發現,卻是也不阻止外面的人進入。
如此,倒也奇特。
後來,我為了使用起來更加方便,便在這畫內繪刻了幾道陣法。
其中便有殺陣、幻陣以及小貯靈陣。
只要提前將靈石或靈力加注於小貯靈陣內,便可在每次對敵時,輕鬆將其啟動,然後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原來如此!」秦維山感嘆不已,「我也曾鑽研過靈畫一道,知曉一副畫卷,若要產生畫的本質之外的改變,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你這副畫,當真讓我大開眼界啊!」
秦鏡語聞言,笑著謙虛了幾句。
之後,二人便不再言語。
只因他們已到了纖月山與海水的交界處。
這意味著,他們已錯過了纖月山與竹雪島沙灘接觸的最佳時機。
......
鹿綺雙眼迷離地望著頭頂那張俊逸絕倫的面龐,一邊緩緩抬起上身,主動貼了上去,一邊又伸出白嫩纖細的胳膊,緊緊攀上了「宋裴寧」寬廣有力的肩膀。
「寧哥哥...」她朱唇微啟,一臉滿足地伏在對方肩上,低聲喚出了這個肖想已久的名字,「寧哥哥,我真的好喜歡你呀......唔!噗!」
可內心最深處的告白剛說出口,等待她的卻不是與宋裴寧的天人合一,而是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那些鮮血噴濺到「宋裴寧」的脊背上,卻是直接將他的軀體割裂成了無數碎片.
下一瞬,便直接分崩離析了。
「寧哥哥!」
鹿綺看著宋裴寧的軀體消散至無,心頭陡然升起一抹巨大的恐慌,當下也顧不得身體的疼痛,徑直伸出手臂朝前抓去。
結果被身下凌亂的衣衫一絆,卻是直接摔下了軟榻。
恰在此時,一隻鹿奴從空氣中顯現了出來,慌張道:「公主,不好了,纖月島又開始震顫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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