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稚的眼神收了回去,謝釋淵的眼神還黏在她身上,攬住她肩膀的手也越發用力了。
秦姝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用餘光瞥了他一眼,勾唇輕笑,還悄悄給他傳音道:「大蛇教我的東西更多呢。」
謝釋淵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下來,回應道:「下次再教你點別的。」
秦姝挑眉應下,「好。」
鳳稚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但看著他們兩個旁若無人,眉來眼去的模樣,再次無奈嘆了口氣,腳下的步子都快了些。
他們如今已經距離落日的地方很近了,但因為那邊的溫度過於高,空間也不穩定,謝釋淵也不好直接用空間天賦穿梭過去。
三人一前兩後,在這片曠野上一閃而過,宛若清風一般,沒有任何痕跡,也沒有任何人看見。
「那邊就是了麼?」鳳稚停下了腳步,低聲說道。
秦姝和謝釋淵晚一步趕了過來,看著前方的光罩,跟當初海底沙漠的如出一轍。
這還有什麼好質疑的?分明就是神族的手筆。
「他們倒是會藏,若不是你,怕是要被他們瞞天過海了。」謝釋淵對著鳳稚說道。
有人看到海底沙漠的藏身之處,但這裡卻無人發現。
或許他們當初布置海底沙漠的時候,就是為了隱藏此處。
一明一暗,果然好算計。
鳳稚笑了笑,眼中卻不見半點笑意,「我說了,我看了無數年的落日,無數個日日夜夜……」
謝釋淵挑眉,「你還沒放下他?」
原本腦子正在高速運轉的秦姝聽了這句話,頓時就豎起了耳朵。
什麼?沒放下誰?怎麼回事?她錯過了什麼?
然而鳳稚只是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秦姝見她似乎不願提起,也知道今日份的八卦沒了 ,便問道:「要進去看看麼?」
鳳稚想了想,又看向了謝釋淵和秦姝,「你們要去麼?」
秦姝其實是想進去看看的,但這裡就屬她實力最弱。
實力弱的,自然沒什麼話語權。
然而,緊接著就聽到謝釋淵說道:「這兩隻眼睛一直存在,我們無論做什麼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去不去又有什麼區別呢?」
鳳稚聽了這話,也微微頷首,「那就去。」
既然要去,她也沒半點扭捏,直接抬腳朝著光罩的方向走了進去。
這一腳邁進去,她的身形就逐漸被拉長。
緊接著一聲清啼便傳遍蒼穹,謝釋淵和秦姝才剛走進來,就被她拎上了自己的背。
「坐穩了。」
這種感覺太新奇了,秦姝手底下就是火鳳的羽毛,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登徒子,想摸又不敢摸。
鳳稚翅膀一扇,便飛出了上千丈。
不過須臾,一棵大樹便出現在她眼前,她能明顯感受到,這樹上有她最近才剛剛熟悉了神性物質,確實是一棵神樹。
這棵樹太大了,是真正意義上的遮天蔽日,有半截在眼前,另外半截在雲端。
秦姝甚至在想,是不是順著這棵若木,他們就能爬去上界?
站在樹下,抬頭望天,連一絲光都透不進來。
而在大樹旁邊有幾根斷掉的樹枝,鳳稚又重新化作人形,繞著四周看了一圈,才道:「果然是被人挪了位置。」
謝釋淵微微點頭,秦姝抬頭看著空中,「那雙眼睛就是藏在這裡了麼?」
根據陸錦打聽來的消息,一隻眼睛在海底,一隻眼睛在雲端。
藏在雲端的眼睛八成是被若木遮住了,那麼便應該是在這頂上。
「應當是的。」鳳稚也合理猜測道。
「咱們上去看看?」謝釋淵問道。
秦姝點了點頭,正準備過去爬樹,就被謝釋淵拉了回來。
「你忘了麼?你肉體凡胎,神性物質會灼傷你的。」謝釋淵說道。
他不說還好,一說秦姝的雙眼頓時就又亮了幾分,「這難道不好麼?」
她原本只是覬覦海底沙漠的那六根若木枝幹,但現在若木本體就在她眼前,她又何嘗揀了芝麻丟了西瓜?
謝釋淵一臉無奈,只能溫聲勸道:「現在還不是受傷的時候。」
秦姝又一想,也是他們現在就在神族的眼皮子底下。
不過……地上那些斷掉的若木枝幹,她走的時候應當是可以帶上的吧?
謝釋淵將她扛在了肩上,一邊劃出光罩小心地護著她,才順著若木的主幹向上飛去。
鳳稚就在他身側,一邊向上飛,一邊打量著四周。
秦姝看著這樹仿佛沒有盡頭似的,才問了一句,「大蛇,鳳稚,你們說,咱們順著若木……會不會就爬到上界了?」
謝釋淵搖了搖頭,「不可能的。」
若是可以,他早就爬了,哪兒會等到今日。
一旁的鳳稚也說道:「若木會穿過修仙界到上界不假,但兩道世界之間,是有壁壘的,我們根本上不去。」
秦姝點了點頭,沒再吭聲。
她坐在謝釋淵的肩上,緩緩閉上雙眼,調動雙眼的紫氣。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雙眼已經染上了紫色,眼前的一幕幕仿佛走馬觀花一般一閃而過。
她看到一隻巨大的三足金烏自空中划過,又看到一隻青鸞被從中間劈成兩半,血灑蒼穹……
她的眼睛逐漸變得刺痛,就在她感覺自己即將到達極致的時候,突然間一隻眼睛出現在了她眼前。
秦姝眉頭一皺,眼中的紫氣也在頃刻間散盡,她抬手朝著一個方向指了出去,「我看到了!」
話音剛落,她的雙眼再次有血痕流下,順著她白皙的肌膚緩緩而下。
然而秦姝根本顧不得這些,抬手將血痕隨意一抹,朝著那個方向再次說道:「就在那邊!」
鳳稚和謝釋淵朝著秦姝手指的方向看去,卻什麼都沒看到,轉過頭來還想再問問她,就看到了她一臉血跡的狼狽樣。
「姝兒!」謝釋淵急了。
秦姝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們,「先離開這裡。」
另外一隻手則掐了一個清潔術,將她臉上的血跡清理乾淨。
謝釋淵應了一聲,化作原形和鳳稚一前一後又穿出了光罩。
飛出了很遠,他才化作人形,抱著秦姝一臉擔憂地問道:「姝兒,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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