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殿,竹心屋。
「聖上口諭關大人接旨吧。」
「這裡又沒人,我還用跪嗎?皇上說什麼你就跟我說嘛。」
竹心見王遠板著一張臉,合 理懷疑王遠要占她便宜。
「聖上口諭關大人接旨。」
王遠又重複一遍,竹心才不情不願地跪下。這是怎麼了?有細作看著呢嗎?
「奴婢關竹心接旨。」
「朕憐竹心孤苦,特賜婚於喬振業之長子……」
竹心抬頭瞪大了眼睛。
「喬振業是誰?」
王遠的臉上冒著寒氣。
「京兆府尹喬振業之長子。」
竹心反應一下,眼睛瞪得更大了。
「那不就是喬子舒嗎?」
「特賜婚於京兆府尹喬振業之長子,大理寺寺丞喬子舒,三日後完婚。」
「靠,真是喬子舒。你跟皇上說的?」
王遠這是突然覺得配不上她,給她找個男人。還是他提了皇上沒同意,被拆屋卸窗了。
王遠冷笑道,「我哪有關大人這樣大的面子,大殿下親自請的旨。」
竹心還委屈呢,她跟老薑家的男人是不是犯沖。有他什麼事,用得著他摻和嗎?
看著竹心如哭喪的臉色,王遠心情好了一點。
「你不高興?」
這麼長時間的深入接觸,王遠也看出幾分,喬子舒明顯踩了數條船,而這數條船中竹心這條船踩得最實的。
竹心破防道,「我嫁他都不如嫁廣貴。」這都是什麼事啊?
王遠更加破防,「你還想嫁廣貴?」
竹心看了一眼王遠,人家興高采烈的買房置地,結果媳婦跟同事了。確實好慘。
「我的意思是他沒法跟你相提並論。」
王遠面色稍緩。
「不是你讓大殿下提的?」
竹心白眼一翻。
「放著榮華富貴我不享,找個要啥啥沒有的喬家養子。我有毛病啊。」
王遠有些動容,原來他是榮華富貴。
竹心從袖子裡把房契掏出來遞給王遠。唉,還沒捂熱乎呢。
「是竹心福薄。」
王遠後退了兩步,「別給我,這個晦氣的玩意,我看了就煩。」然後又像兔子一樣竄了出去。
竹心看著手裡面的房契,前男友給她隨份子隨套房。
完了,更愛了,怎麼辦?
還有她以後怎麼面對滿天星小分隊啊?
滿天星的其他兩位成員,喬子舒和裴珩在喬家。
旨意下到喬家時,喬子舒還在裴珩家「養傷」,被家丁找回來,裴珩不放心也跟了過去。
聽完旨意後,喬家連同喬子舒和裴珩所有人都沉默了。
竹心的戰績雖然在外只流傳出十分之一。但這十分之一也夠喬父、喬母震撼的了。
喬母指著喬子舒鼻子罵道,「你這個害人精。」
喬子舒淡淡地說,「可能有東廠的人在,母親還是慎言為好。」
喬母氣哼哼地走了。三天後就得成親,如今還什麼都沒準備呢。畢竟是皇上的旨意表面的功夫總得過得去,真是要老命了。還得請清風道長算一算,那個竹心會不會克他們啊?
裴珩跟喬子舒回了他的屋裡。
「如今怎麼辦?」
一進屋,裴珩立刻問道。現在竹心是不用嫁太監了。可現在的局面更尷尬啊。
喬子舒沉聲說道,「給鶴鳴傳信,再打聽一下宮裡到底發生了何事。」
裴珩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這我還用你教,我是問你和竹心。」
喬子舒垂著眸看不清神色。
「這樣也好,我倆都為婚事憂愁。如今彼此的危機都解了。等過兩年再想個法子和離吧。」
裴珩湊過去,「會不會日久生情呢,我看你挺欣賞竹心的。」
「我沒情,應該生不出來。」
裴珩並不懷疑這句話。他們自幼相識,那時的喬子舒還不像現在這樣善於偽裝。別人對他的的欺負羞辱、親近稱讚都像與他無關一樣。
他被欺負最慘的一次頭髮和眉毛都被燒了。那天他說,能不能幫幫我?當時裴珩很驚訝,以往喬子舒是不會向人求救的。
裴珩還是動了惻隱之心。跟那些人談判,在未驚動老師的情況下,把事解決了。
從那天開始喬子舒就一直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他,模仿他。說話行事漸漸地不那麼奇怪,也很少被人欺負了。
便是如此,他們還是不同的。
裴珩曾盯著兩條魚兩個時辰,只為了把魚畫得活靈活現。喬子舒不理解,科舉又不會考,為何要畫這個?裴珩說他喜歡丹青。喬子舒問什麼叫喜歡。
說實在的,喬子舒有時挺滲人的。也因此裴珩不想和他走的太近。他們一起高中後關係反而更淡了些。
直到喬子舒發現了他和芷萱的事,又結識了鶴鳴,然後一起攪和進徐家案中。
裴珩回過神來。
」你放心吧,若鶴鳴遷怒於你,我跟他說。」
從某種角度來說,喬子舒是個冷靜,重諾值得相交的朋友。到底有多少感情也沒那麼重要。
喬子舒向裴珩躬身行了一禮,「一切都拜託阿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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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淮陽茶館
喬子舒向對面的女子行了一禮。
「李夫人。」
張五娘捏著帕子問,「聽說你要成親了。」
「是。」喬子舒一邊回答,一邊心暗自猜測張五娘的來意。
張五娘心裡打著鼓。
竹心,她見過,是個靈動愛笑的姑娘。為救徐家豁出性命,是個勇敢忠誠的姑娘。之後出家遇害再回京城又被賜婚給太監,是個命運坎坷的姑娘。
可竹心為何突然要嫁給喬子舒了呢?和她在相國寺跟小侯爺說的話有沒有關係?不會是她害了她吧?
「你們家的情況你自己知道吧?一個孝字大過天,竹心嫁過去喬夫人必然要給她立規矩的。你得為她周旋,為她考慮。」
原來她在擔心竹心。喬子舒心下一松。「放心,她能應付過來。」
喬家那群人綁在一起也玩不過竹心。
看著喬子舒淡漠的樣子,張五娘想起上輩子他們成親當晚沒圓房,那是她臉皮薄不敢問。卻還得應付雙朝賀紅,一個人忐忑地割破手指將血滴在元帕上。
她想起敬茶時喬夫人為了給她下馬威,故意讓她拿滾燙的熱茶。給她的見面禮看上去是金鐲子其實是鎏金的銅鐲子。她戴久了掉色,喬夫人還誣陷她,說她把金鐲子偷偷賣了。
她想起三朝回門時,喬子舒把她送回娘家後回衙門辦差了,留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她回去後大病一場,拖著病還要給喬夫人晨昏定省站規矩。
這一樁樁,一件件即使隔了數年,隔了一輩子,她都記憶猶新。
張五娘霍然起身。
「你不明白。」
喬子舒不知所措地看著張五娘。這副表情她上輩子見過太多次了。
不過現在,都過去了。
張五娘深吸一口氣。
「喬子舒,你不是一個很好的人,但我依舊希望你能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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