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遼皇家別院
李大人和喬子舒想整兩盅。
竹心覺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於是他們搞了一個party。
那幾十個護衛里有從汴州帶過來的,有從幽州軍里選出來的。跟他們一路北上也都辛苦了,不如趁機好好犒勞大家。
李大人自然願意,只是別院的伙食是有定數的。他們這麼多人,恐怕廚房一時備不出來那麼多酒菜。
竹心掏出她的錢袋往空中一拋。
「這有何難?」
竹心一聲令下,便在侍衛別院裡支起火烤了兩隻羊,讓廚房備了些菜,又上酒樓里買了些吃食和酒來。
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已經把酒言歡了。
幽州將士講著戰場上的故事,給他們聽的一愣一愣的。
酒過三巡。護衛們一會比劍,一會摔跤,好不熱鬧。
李大人喝得臉色微紅,指著前面跳舞的護衛。
「老夫年輕時,胡旋舞跳得比他好。」
竹心眼睛轉了轉,狡黠一笑。
「大人還會跳胡旋舞?我不信。」
李大人一晃腦袋。
「我騙你做甚?我夫人說我跳得胡旋舞那是天下第一。」
竹心給喬子舒遞眼色,喬子舒單手握拳放在嘴邊咳了咳,低著頭不想理她。
竹心用腳踢他,向他擠眉弄眼。喬子舒無奈地說,「竹心,你就不要難為大人了。」
李大人一拍桌子。
「你們不信,老夫現在就跳給你們看。」
然後李大人就跑到院子中間旋轉跳躍去了。
院子裡的人都愣了一下,最後歡呼起來。
多善來皇家別院傳旨時竹心正在唱歌。
「看鐵蹄錚錚 ,踏遍萬里河山,
我站在風口浪尖,緊握住日月旋轉。
願煙火人間 ,安得太平美滿。
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
多善,「……」
喬子舒立刻起身迎上去,「大 監,來了」
多善板著臉,「陛下有旨,三日後宮中設宴,宴請齊使。」
竹心與喬子舒對視一眼,他們來上京城已經九天了。遼國這時才想起他們,當初的接風宴可還沒吃上呢。
「多謝陛下。」
傳旨後,多善回宮向遼主復命。
遼主問道,「他們說什麼了?」
他們說,愛北國和江南,要踏萬里河山,想再活五百年。
多善不敢說,他雖然從來沒想過再活五百年,但他想活過當下。
「回陛下,他們還能說什麼,自然是誠惶誠恐地謝恩了。」
三日後,大齊汴京皇宮,御書房。
皇上勃然大怒把桌上的奏摺扔在桌子上。
「這個李孝全,他這是要造反啊。」
王遠趕緊過來。
「陛下,這是怎麼了?」
皇上指著桌上的奏摺,「你自己看。」
王遠拿起摺子一目十行。
「李孝全假傳聖旨跟遼方說朕不答應議和條件。朕看他的九族是不想要了。」
皇上揉了揉眉心,最近朝野上下為遼國和談的事吵得不可開交。
「他們一個個的都逼朕。說朕愧對列祖列宗。朕有什麼愧對列祖列宗的?那怎麼就叫稱臣納貢了?我們泱泱大國送鄰國些禮物有什麼問題?」
王遠垂著眸。在心裡嘆了口氣,皇上現在越發是不要臉了。
皇上瞥一眼王遠。
「怎麼不說話?連你這個狗奴才也看不起朕嗎?」
王遠笑著說,「奴才給皇上道喜呢。」
皇上陰沉個臉,最近遼國不斷增兵,又逼著他稱臣納貢。他好不容易想到折中的法子,又被群臣反對。如今王遠的話,怎麼這麼像陰陽他呢?
「你最好真有喜事。」
「陛下,奴才剛收到干將的信,他在上京的手下給他傳信問他咱們大齊攻下大定府,他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又是大定府,皇上合理懷疑他們在陰陽他。
皇上冷笑了一聲,「他是聽誰說的?」
「那人是聽竹心說的,竹心讓他收拾東西,等著回家呢。」
皇上聞言皺了皺眉,「竹心為何要騙自己人呢?」
王遠臉上沒了笑意。
「可能竹心發現這個自己人,如今已經不是自己人了吧。」
「這算什麼喜事?」皇上沒好氣地說,恭喜自己獲得了叛徒?
王遠一邊說一邊為皇上重新上了杯茶。
「李大人為人老道圓滑,對陛下又忠心耿耿。若沒有把握怎麼會那樣說呢?最近朝野上下都對和談的事頗有微詞。如今這不正是轉機?」
「轉機?」皇上接過茶盞,颳了刮杯蓋並沒喝。
王遠一邊觀察皇上的臉色,一邊繼續說下去。
「如果使團在大遼扭轉乾坤定是陛下運籌帷幄。在朝上定得和談條件,不過是陛下麻痹對手罷了。若是使團加大遼出了岔子,當然是使團自作主張、抗拒不遵。」
能當大爺,誰願意當孫子。
皇上抬手喝了口茶,然後夸道,「今天這茶不錯。」
王遠心裡鬆了口氣。「能得陛下喜歡是這茶的福氣。」
「讓干將全力配合竹心。」
「奴才這就辦。」
王遠剛要退下,又被皇上叫住。
「徐國公和宋國公還在殿外候著?」
和談的事一出,袁相稱病。沈學士象徵性的在外面跪了一天之後,文官那邊低調很多,沒怎麼蹦躂。
這種事文官主和的居多。不一定是為國家考慮,單純不想讓武將的權利太大。反正花點錢又不從他們兜里拿。但還是要出面反對一下,畢竟風骨還得要的。
皇上看著這些又當又立的文臣就噁心。可看著天天上躥下跳的武將心裡更加厭惡。
「回陛下,還在外面呢。」
徐國公和宋國公天天上午兩個時辰,下午兩個時辰。這是跑皇宮來點卯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
不多時徐、宋兩位國公進到御書房中。
徐、宋兩位國公心裡想,今日皇上好不容易召見,一定要說服陛下暫緩和談。
「皇上,議和……」
他們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皇上說的。
「朕知卿等忠義,可卿不知朕心。」
此時皇上一隻手扶著書案,另一隻手扶著額頭,哭了起來。
宋國公遲疑地問,「陛下,此言何意?」
徐國公跟著問道,「難道陛下有何苦衷不成?」
王遠低著頭,簡直沒眼看。
他們陛下真是盡得文官真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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