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把袍子掀起來蒙在臉上,然後整個人縮成一團。此刻人高馬大的他顯得弱小又無助。
他只是不怕死,但是竹心不一樣。她不能說不怕死,她可能只是沒有九族。
本來他只是簡簡單單地因公殉職,現在弄不好可能會變成逆黨。
只聽那邊高大人說,「既然都不知道,你要如何證明你是西廠督主?」
竹心笑了笑,「那你要如何證明自己是大理權臣高大人呢,難道就憑你的鷹鉤鼻子嗎?」
「放肆!」
竹心指著高大人,說得更大聲。
「弱者才需要自證,本座等著你證明我不是。」
竹心又掃了一眼大殿上的眾人,「樂聲怎麼停了?接著奏樂,接著舞啊。」
跪在角落的樂人瑟瑟發抖,大殿之上死一般的寂靜。
主位上的段素平原本半醉半醒,現在嚇得已經徹底醒酒了。而原本沒醉的孫大郎已經趴在桌子上爛醉如泥了。
「這是沒有其他的節目了嗎?」
段素平顫顫巍巍地說,「對…對。」
竹心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對主座上的段素平再行一禮。
「既然沒節目了,那今天就到這吧。臣先回去休息,明日咱們秋會上見。」
竹心轉頭對高大人慢條斯理地說,「原本一個不開眼的宵小,高大人可以隨意處置。只是此人如今被證實是東廠正規番役,高大人再綁著此人就不妥了吧。貴國還是儘快上書給我們陛下,到時鴻臚寺的人會來交涉此事。」
竹心的目光在高大人和段素平二人身上流轉。
「本座也會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奏於聖上。」
不待高大人回答,竹心大笑離去。
她就這樣走了。
還在蒙圈中的李明看著王大人,王大人這時看著趴在桌子上的孫大郎。
他們都沒敢動。
而這時竹心又退了回來。
高大人以為竹心怕了外面那些拿刀的侍衛。
不想竹心卻略帶歉意地說,「那個,我的房間怎麼走,能找個人給我帶路嗎?」
高大人:「……」
段素平隨手指著一個趴在地上的婢女。
「你送貴客回去。」
竹心再一次瀟灑離開。
回到屋的竹心在做什麼呢?
她在炫糕點。
真是的,誰能想到好好的宴會能有這麼一出?之前她一直給別人倒酒加菜,自己都沒吃幾口。
早知道,她就應該先乾飯了。
不得不說這鮮花餅真不錯,比一千年 後的好吃多了。
兩刻鐘後,竹心準備睡下了。
竹心聽到敲門聲,沒等她去開門,門就被踹開了。
來的人是孫大郎,此時的孫大郎全無宴會上的窩窩囊囊,一副底氣十足的模樣。
「一個京城婢女還敢冒充什麼西廠督主,你可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我告訴你這裡是大理的建昌府,高華不讓你活,你就活不了。你明白嗎?」
孫大郎隨手關上了門,一邊說話一邊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大理高家,竹心還是略有耳聞的。當年洱海高家助段家起事才有了如今的大理國。高家在大理的地位僅次於皇族。原來那個鷹鉤鼻子叫高華。
竹心在椅子上坐得穩穩噹噹。
「如果真是這樣,為何來的是你,不是他?」
孫大郎遲疑片刻,上前捏住竹心的下巴,低頭俯視著她。
「是我想來會會你,不管你是什麼東廠西廠,還是…」
孫大郎不說話了,此刻一個鐵皮圓筒正抵著他的腦門,冰涼冰涼的。
「這是何物?」
竹心隨手一轉暴雨梨花針,數支鋼針射在旁邊的牆上。
竹心再次把暴雨梨花針抵在孫大郎的腦門上。
竹心挑了挑眉,「大郎想會會奴家,奴家也挺想會會大郎的。西南王的兒子,我忍你很久了。」
竹心站起身來,依舊需要仰視孫大郎。
「喲,個子挺高啊。我最不喜歡抬頭看人了,所以……」竹心捏著孫大郎的下巴,語氣輕柔,像是情人的低喃,「跪下!」
孫大郎咽了咽口水,「你你你……」
竹心用暴雨梨花針點了點孫大郎的腦門。
孫大郎的腿一軟,立刻跪了下來。
「脫衣服。」
「啥?」
「我讓你脫衣服。」
秋水山莊正殿之上,原本高朋滿座。
此刻正殿只剩下段素平和高華。
對了,還有蒙著外袍倒在地上裝死的刀哥。
段素平不確定地問,「你說那個姑娘真的是西廠督主嗎?」
高華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模樣,「那是大齊的家務事,與我們無關。」
倒在地上的刀哥拉開蒙臉的袍子,弱弱地說,「打擾一下,能不能先把小人的口給滅了?你們再聊,小人不怎麼太想聽了。」
剛才竹心走後,段素平讓樂人退去。
高華把孫大郎拉了起來,一改剛才的跋扈,推心置腹地聊起天來。
聊的內容大概就是他們大理這邊可以放了細作,也可以和「蓮兒」一笑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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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孫家怎麼辦?
「若她真是西廠督主,她來西南所謀何事?孫家以前對她做得那些事就算翻篇。今日之事她也必會以為是你我二人聯手,置她於死地。她如何能放過孫家?」
當時刀哥雖看不見孫大郎的表情,但聽他說話的語氣像在咬後槽牙。
「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絕不能讓她再回西南。」
「二殿下與大公子是多年摯友。孫大公子一聲令下,我們自然都聽您的。出了事也無妨,這不是還有個細作的嗎?也許他不是細作,是刺客也說不定。」
孫大郎隨後又說,「在大齊廠衛無孔不入,這個西廠看起來也是深不可測。我見她成竹在胸,不知是否還有後招?待我先探探她的底,再做打算。」
說完之後,孫大郎那伙人就走了,去探底去了。
然後高升和段素平在那玩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一點沒把他當外人。
刀哥覺得太累了,要不這局他就不玩了,他早點投胎,重新開始。
「你真不知道她的身份?你若將知道的說出來,到時你就留在大理,給你換個身份。如何?」
「大人既能把我們到雅州的事查得一清二楚,就應該知道我把她賣了四十兩銀子。我要知道她是什麼西廠督主,我有這麼個膽子嗎?我以為她得罪了貴人,上面才讓我把她賣到西南的。我哪知道水這麼深啊。」
說到最後刀哥已經嚎啕大哭了。
「那你為何裝作不認識她?」
「我怕別人知道我是東廠的,我不知道我這點東西壓根就不算秘密。」
這時外面的人來報,「孫大公子回來了。」
高華微微一笑,「孫大公子,還挺快的。」
只見孫大郎踉踉蹌蹌地跑過來。他的外袍不見了,裡衣被撕得一條一條的,敞開的衣襟能看見胸膛上有幾道鮮紅的鞭傷。
孫大郎眼眶微紅,帶著哭腔。
「她的底誰願意探,誰探去,我是探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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