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
兩個女人完全驚呆了。
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當然不是因為無缺太過於偉岸啊,儘管這是事實。
但更加關鍵的是,剛才無缺表現出來得那麼溫文爾雅,出口成章。
甚至,剛才他說的那些話,都可以編入詩集了。
真的是文嫡仙一般的人物。
什麼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
什麼採薇之詩。
什麼恨不相逢未嫁時。
什麼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全部都是讓人靈魂顫抖的佳句啊。
這麼優雅的人,說出這麼優雅的句子。
但是下一個瞬間,卻這麼地粗俗,庸俗,下流。
如此巨大之反差。
就現在他這個行為,連最粗俗的地痞流氓也做不出來啊。
但是
此時他做出這些來,就顯得那麼魅力非凡。
這種粗俗,仿佛也變得放蕩不羈。
關鍵他還這麼帥,這麼雄。
這就是他所說的投名狀嗎?
那這個投名狀,確實無比決絕。
整整一分半後,申無缺終於結束了。
而地面上傅採薇的畫像,也成為了一團爛泥。
傅採薇盯著無缺,整個身體仿佛被雷擊,定住了一般。
先是震驚。
然後是憤怒。
接著還是驚訝,質疑。
申無缺會這樣對我?他對我這麼痴情專一,不可能會這樣對我。
但是最終,所有的震驚和憤怒,全部化成了冷漠,還有顫抖。
沒有出言威脅。
沒有哀怨。
就深深地盯著無缺的眼睛,良久良久。
「你,你殺了我的弟弟,我並沒有太過於責怪。或許是我對家人無情,又或者是能與你共情,覺得你當時別無選擇。」
「我真的不知道,你這麼恨我。無缺,你這樣做,很過癮嗎?」
無缺搖頭道:「如果只有你我二人,我不會這樣做,甚至還會假惺惺繼續舔你。我這樣做是為了為我妻子報仇,我曾經在婚禮現場踐踏過她的尊嚴,我要挽回。」
傅採薇道:「你為你妻子報仇,於是來踐踏我的尊嚴?」
「是啊。」無缺道:「這很合理啊。」
這是什麼流氓邏輯?
當年踐踏卮梵尊嚴的人是你申無缺啊,現在你跑去踐踏傅採薇的尊嚴,為卮梵報仇?
無缺道:「因為我妻子最恨的人是你,你成為了她最大的夢魘,不踩著你的腦袋,她很難爬起來。」
無缺說得很真誠,但越是這樣越傷人,越是讓人心中滴血。
我申無缺並不恨你,但是卻為了卮梵踐踏你傅採薇。
所以卮梵變得價值千金,而你傅採薇變得一文不值了。
接著,無缺盯著卮梵和傅採薇,皺眉道:「你幹嘛啊?妝都哭花了,你這樣讓我在別人面前很沒有面子啊,別人還以為我的妻子不是絕頂尤物呢。」
說罷,無缺掏出絲帕,擦拭掉卮梵臉上哭花的妝容。
然後,仔仔細細地對比兩人的相貌。
傅採薇精緻,鍾秀,有點脫俗。
而卮梵,艷,艷,艷,配合魔鬼的身材,奪人心魄。
「行了,這下我有面子了。」無缺笑道。
傅採薇沒有看向卮梵,而是盯著無缺,目光充滿了探詢。
她想要看出申無缺究竟是因為由愛生恨,所以用別的女人來報復她,又或者是真的對自己無情?
此時的她,特別特別在意這一點。
但是,她沒有看出來,或許是無缺太會掩飾了,又或者是她內心早已認定。
足足好一會兒後,她緩緩道:「無缺,從今以後就是敵人了。但臨走之前我想要告訴你,我我真的認真考慮過我們的將來,而且不止一次,尤其是夢醒時分。但每一次清醒之後,便會打消這個念頭。」
「從今以後,就是敵人了。」
「保重!」
傅採薇低頭看著那成為一灘爛泥的畫像,腳下一點,整個人輕輕飄飛了出去。
轉眼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房內就剩下卮梵和無缺二人。
「你看看,你慌不擇路亂跑,都主動跑到我的房間來了。」無缺笑道,一邊說話一邊朝著卮梵逼近。
此時的卮梵,柔弱得仿佛小白兔一般,不斷後退。
很快就退無可退了。
無缺上前,用力捏著她的小嘴。
認真地盯著她的臉蛋,她的鼻子,她的小嘴。
「真好看。」
卮梵頓時記起來,申無缺剛才那個之後,還沒有洗手呢,就是這隻右手,現在又來捏她的嘴巴。
「剛才我對傅採薇說的那些話那些詩動人嗎?」無缺問道。
卮梵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能胡亂點頭。
「那都是騙人的。」無缺道:「一個男人,面對他所在的女人,內心其實只有一句話是真實的,這句話才是真正發自肺腑的情話,想要聽嗎?」
卮梵依舊不知道怎麼翻譯,又是胡亂地點頭。
無缺湊到她的耳邊,低聲地說了四個字:「XXXX。」
第一個字是我,最後一個字是你。
這句最粗俗的話,讓卮梵的臉蛋瞬間紅透。
「聽到了嗎?沒有聽到我就大聲地再說一遍。」無缺問道。
卮梵趕緊點頭,然後用力搖頭,因為她實在沒有勇氣再聽一遍了。
無缺用力,將她小嘴捏得尖尖的微微張開,然後直接咬了上去。
卮梵嬌軀一顫,如同被電擊了一般。
而此時!
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頓時,卮梵仿佛大夢初醒一般,猛地推開無缺,飛奔而出。
昨天夜裡的飛奔,是充滿了無盡的悲憤。
而這一次的飛奔,整個人飄飄忽忽,仿佛踩在雲端。
而此時,走進來的是楚楚。
她驚愕地望著這一切,然後瞬間臉蛋煞白。
「咋了?」無缺問道。
楚楚盯著無缺,又盯著地上。
然後,無聲無息地走了,渾身僵硬。
她的腦子充滿了憤怒,她知道這股憤怒來自何處,但是卻無法傾瀉。
回到摘星閣之後。
卮梵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腦子裡面很多片段不斷閃現。
一會兒面紅耳赤,一會兒渾身發熱,一會兒羞怒,一會兒傻笑。
坐在浴池裡面,一直到水涼了,都渾然不知。
接著,她有點痛恨自己,剛才表現太差了。
在無缺面前表現得太弱了。
比如,腚腚這個詞,她該發火的,該打他的。
還有,他說那四個流氓字的時候,應該一腳踢飛的。
總之,就是沒有發揮好。
卮梵,你太差勁了,太差勁了。
虧你修煉了那麼多年,還抵不過人家一根手指頭。
接著,她本能地來到鏡子面前,欣賞自己的軀體。
確實很美很美。
這麼美麗的身子,應該能夠把他鎮住吧。
但是,她不喜歡申無缺給她的這個外號。
其實她那個地方不誇張,只是特別圓,特別翹而已。
以後不許他叫了,再叫就吵架,就打架。
一定要這樣。
此時,侍女進來道:「小姐,你發什麼瘋啊?也不穿衣衫?」
卮梵窘迫,趕緊蹲下來。
就算侍女是女的,她也不好意思讓她看到。
穿好衣衫之後,她又坐在鏡子面前,開始化妝。
侍女道:「小姐,你昨天熬了一夜,現在是不是要睡覺啊?」
卮梵道:「是啊。」
侍女道:「那你還畫什麼妝啊?」
不知道,就是想要化妝。
或許是為了在夢中,把某個人也驚艷到吧。
接著,她打開抽屜,拿出了傅採薇的畫像。
這幅畫像,之前她每一天都要拿出來看的,尤其化妝完畢之後,都要和畫中的傅採薇爭奇鬥豔,如同孔雀開屏一般。
但是現在
一看到傅採薇的畫像,她腦子裡面就是申無缺那無比粗俗的畫面。
甚至,都感覺能聞到臊味。
「呸,呸,呸!」
「臭流氓,臭流氓」
接著,她拿出剪刀將傅採薇的畫像徹底剪碎了,然後一點一點燒成了灰燼。
從今以後,她不需要這幅畫像了。
忽然,她又問道:「桃桃,你覺得一個男人很愛一個女人,他最想要做什麼?」
侍女道:「睡覺啊。」
卮梵面紅耳赤,又問道:「那你覺得,男人是斯文好一些,還是流氓好一些?」
「丑的話,就斯文好一些。帥的話,就流氓好一些。」桃桃道。
卮梵好奇道:「為什麼?難道長得醜的人,就沒有人格的嗎?」
桃桃道:「因為長得太帥,會顯得很虛無縹緲,如同畫像一般,流氓一些,會顯得更真實。而長得醜的人,本身就已經很真實了,所以需要稍稍虛幻一些,因為虛幻能遮掩些許醜陋。」
靠,這話有些扎心了。
卮梵道:「你怎麼懂這麼多?」
桃桃道:「切,我雖然現實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在腦子裡面,已經談過一百遍了。我看了上千冊話本,我什麼不懂啊。」
失敬失敬,原來是理論大師。
我也看了幾千部電影了,大家不相上下。
接著,桃桃淡淡道:「小姐,你完了。」
卮梵道:「怎麼?」
桃桃道:「你愛上他了,而且是瞬間淪陷的那種。」
卮梵搖頭道:「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
桃桃道:「你有。」
卮梵:「我沒有。」
「你沒有!」
「我有。」
「公子,您確定要爭奪世子之位嗎?」林采臣問道。
無缺道:「當然。」
如果不是為了爭奪世子之位,無缺哪裡會去參加什麼學城大考。
就為了這個學城大考,起碼冒了三次生命危險了。
而且還樹立了這麼多個大敵。
天空書城保守派,還有總督傅劍之,等等等等。
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不就是為了爭奪世子之位,不就是為了繼承申公家族的基業嗎?
他的目標從未變過。
尋找贏氏家族被滅的真相。
找到所有敵人,全部滅掉。
復仇!
而最高目標,就是恢復家業。
把贏氏家族的一切,全部奪回來。
而想要做到這一切,都必須有一個基礎。
那就是申公家族的基業。
而且,申公敖太牛逼了,這些年活生生把領地擴張了十倍。
所以一旦繼承了申公家族的基業,無缺就等於直接擁有了一兩萬平方公里的領地,五六萬的軍隊。
擁有這股力量,已經可以傲世群雄了。
接下來的復仇大業,復興大業,也就順利了。
「可惜申公敖大人昨夜不在,否則昨晚的宴會,公子只會更加榮耀。」高七道:「之前申公敖最頭疼的就是公子了,您被天下稱之為申公家族之恥,而且老牌貴族看不慣他,每一次見面,這些老牌貴族必定拿無缺公子說事,簡直讓申公敖大人抬不起頭來。」
「如果申公敖大人昨夜在的話,難以想像他會何等驕傲,何等高興。」
「公子奪了學城大考第一,滅了傅鐵衣,讓申公敖一直低下的頭顱昂揚起來了,而且還挽回了三十艘大型戰艦的損失。所以無缺公子,您這次為申公家族立下了驚人的功勞啊。」
儘管高七和林采臣因為興奮,所以吹捧申無缺。
但,他們說的也是事實。
無缺這次立的功勞,確實是巨大的。
有形的功勞很大,但無形的功勞更大,根本不是區區百萬銀子能夠相提並論的。
高七道:「接下來,就該策劃公子的奪嫡之路了。」
林采臣道:「大公子申無灼,兵法無敵,武功強橫,在軍中的威望無人能取代。二公子申無玉,內政無敵,文官之中擁躉者無數。主君,您打算從哪個方向切入?」
無缺道:「老大帶兵無敵,老二內政無雙。但作為一個君主的話,這是不夠的。一個君主,最重要的能力是擁有戰略眼光,能夠為整個家族把握未來的方向。」
此時,徐恩爭道:「論政治視野,無缺是無敵的。論識人用人之術,我相信無缺公子也是頂尖的。所以我是申公敖,一定立無缺為世子。」
無缺道:「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在兵法和內政上與老大老二競爭,如今申公家族看似強盛,如同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但實際上已經危機四伏了。」
「這些年,申公家族擴張得太快,得罪人無數。內有政敵,外有大離王國這個強敵。所以就如同一艘船行駛在滿是礁石的海面之上,而且暴風驟雨也很快就要襲來。稍稍不甚,要麼撞上礁石,要麼被風暴颳倒,隨隨便便,就是船毀人亡。」
「而這個時候,申公家族最需要的是一個舵手。能夠為申公家族這艘大船找到正確的航向,避開暗礁,感知風向,不但不會被暴風碾碎,反而能夠借風而行,到達輝煌彼岸。」
「而我要做的,就是這個舵手。」
「我堅信申公家族除了我之外,也無人能做這個舵手。」
頓時,林采臣,高七,寧立人躬身道:「我等願意輔佐主公,成就大業。」
無缺道:「多謝諸君。」
「不過,局面可能會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發展。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倒也是成全了我。」
昨夜的宴會,很快就徹底發酵了。
所有人都知道,申公家族又出了一個麒麟兒,又出了一個天才。
申無缺不但奪了學城大考第一,為家族挽回了三十艘大型戰艦。
關鍵是為申公敖挽回了前所未有的顏面。
這還是申公敖第一次在老對手傅劍之面前獲勝。
一旦這三十艘戰艦真的被人奪走,那麼後面就會有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屆時申公家族的一連串危機都會爆發。
所以,申無缺這一次立下的功勞,遠比想像中的更大。
而且接下來的局面,有意思了。
申公家族出了三個麒麟兒,三個都要競爭世子之位。
精彩大戲,就要展開了。
真是萬眾期待。
很多人甚至暗中開賭盤,申公家族這三個公子,究竟誰能奪得世子之位,誰能繼承著驚人的基業。
在這種氛圍之中,無缺不管走到哪裡,都會有人投來火熱的目光。
「拜見無缺公子。」
「無缺公子吉祥。」
尤其是府中的嚇人,還有鎮海城的官吏,見到無缺的時候,態度非常卑微,眼神中充滿了熱情和討好。
雖然他不見得以後真的能奪得世子之位,但只要能夠爭奪,那就有可能。
提前巴結,不是更好嗎。
若申無缺真的在三位公子中勝出,那他就是所有人的新主人了。
這近兩萬平方公里領地,幾萬軍隊,無數財富的新主人。
想想都讓人激動,艷羨啊。
所以這兩日,前來拜訪無缺的官吏,真是絡繹不絕。
有些不得志之人,還是會想方設法來少冷灶的。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這一點大家都懂的。
在這種氛圍之中,已經消失了好幾天的申公敖,終于歸來。
他一身戎裝,騎在戰馬之上。
他的身邊,是一輛華貴的馬車,裡面也不知道是誰。
跟隨在他身後的,整整三千名騎兵。
他還沒有回鎮海城,就立刻派人傳命令。
鎮海城所有官吏將領,所有達官貴人,全部到城門之外迎接。
尤其是申公家族的家臣,一個不缺都要趕到現場。
然後,他就帶著軍隊停下,距離城門口三里的地方駐紮下來,等候城門的所有人排列整齊。
所有人一愕,這是為何啊?
不久之前,不是剛剛舉行過一個盛大的凱旋大典嗎?
那是他剛剛打了大勝仗回來,擊敗了大離王國的十萬大軍。
為何今天又要搞這麼大的排場?
而且還這麼莊嚴肅穆?
無缺公子奪得學城大考第一,不是天大的喜事嗎?
幾個時辰後,城門口的儀式全部組織完畢。
鎮海城所有的官員,包括帝國的官員,還有申公家族的家臣和將領,全部到場。
而這一次,無缺站在了最靠前的位置,萬眾矚目。
本來應該穆紅玉站在最前面的,但她還是將無缺推到前面去了。
而且,還把卮梵推到了無缺身邊。
本來清高冷傲的卮梵,此時也扭扭捏捏,又是歡喜,又是羞澀,站在無缺的身邊。
後面的南宮柔,目光艷羨地望著無缺和卮梵。
而老二媳婦羋玉衣,則是滿臉的不屑和不忿。
無缺轉過臉,握住卮梵的手。
卮梵臉蛋瞬間紅透,低聲道:「別,別這樣。」
無缺望著她艷絕人寰的臉蛋,柔聲道:「梵梵,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淡定,都不要驚詫,要持續冷傲,千萬不能丟了架勢知道嗎?」
卮梵一愕,為何要說這些啊?
這麼隆重的排場,不是因為你嗎?
而隱藏在人群中的楚楚,望著無缺和卮梵的背影,目光無比複雜。
終於!
聽到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了。
很快,威風凜凜的申公敖,帶著三千軍隊浩浩蕩蕩而來。
他身邊的那輛馬車,顯得尤為惹眼。
距離城門口還有十米的時候,申公敖舉起右手。
頓時,後面的騎兵全部停了下來。
步兵依舊原地踏步,然後整齊站定。
氣勢駭人。
場面肅殺。
但是所有人還是不解,為何要把氣氛弄得這麼凝重啊?
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申公敖摘下了面罩,露出了英武霸氣的面孔。
城門之內所有人,整整齊齊拜下。
「拜見侯爵大人。」
申公敖朗聲道:「申公家族的所有家臣,上前十步!任何人,毫不例外。」
頓時,在場大半的人全部整整齊齊往前十步。
所有人更加不解了。
這究竟是為何啊?
所有人不由得朝穆紅玉望去。
但是,穆紅玉自己也一頭霧水,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整個過程,丈夫申公敖沒有送來任何信息啊。
無缺再一次握著卮梵的手道:「梵梵,記住我的話,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淡定。」
卮梵用力地點頭,然後收拾所有的小兒女神態,恢復之前冷艷和孤高。
然後,申公敖道:「申公家族,所有家臣,所有將士,全部跪下!」
頓時,除了無缺,穆紅玉,卮梵,南宮柔,羋玉衣,還有申無灼,申無玉的幾個孩子之外,其他人全部整整齊齊跪下。
跪滿了一地。
所有人更加疑惑?
已經跪過一次了,為何還要再跪一次?
究竟出了什麼大事啊?
而此時,申公敖臉上依舊嚴肅。
完全面無表情。
申公敖目光掃過全場,一字一句道:「今天把所有人都叫來,就是為了宣布一個重要的決定!」
「眾所周知,我申公家族的繼承人,一直懸而未決。」
「但是今日,申公家族的繼承人已經有了。」
「我宣布,申公家族的世子便是二公子申無玉!」
接著,申公敖掀開轎子。
露出了裡面的申無玉。
申公敖大喝道:「所有人,還不來拜見你們的新少君?」
這話一出,頓時全場幾乎要炸開。
而穆紅玉眼前一黑,整個人要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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