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啟依舊雲淡風輕的站在營地門口,靜靜等待。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昨天軍隊撤退,侯君集沒有立
刻追擊,所以杜啟的大軍在防守上,已經做了詳細的布置,整個營地的防守無比森嚴。
距離,快速拉近。
當侯君集派遣的八千唐軍,靠近營地百餘步左右時,營地中一個個弓箭手上
前,直接挽弓搭箭射出。杜啟麾下的將士,都是從西域招募的,甚至許多還是伊州
等地的人,對大唐沒有任何的歸屬感,反倒是他們心向杜啟。
跟著杜啟,他們才不會餓肚子,才能養家餬口。
眼下大唐的軍隊殺來,要覆滅杜啟,等於斬斷他們的口糧,所以這些杜啟麾下
的士兵使出吃奶的勁兒。一支支弓箭破空射出,在空中掠過,落下時掛著呼嘯聲,
轉眼就如同雨打芭蕉一般,撲哧撲哧的射入一個個唐軍士兵中。
登時,便死傷百餘人。
唐軍的攻勢,頓時受挫。
侯君集帶來的唐軍士兵,畢竟都是精銳,是戰場上的老卒。這些人往前沖時,
雖說遇到弓箭的瞬間停頓分毫,旋即又加速衝鋒,攻勢不減分毫。
「殺,殺過去!」
人群中,有士兵高呼起來。
一個個士兵彼此高呼,回應著周邊的士兵,同時也在給自己鼓勁兒。
杜啟看到殺來的唐軍士兵,眼神幽深,似乎是要吞沒一切似的。伴隨著唐軍士
兵的傷亡,越來越多的士兵死傷在衝刺的路上。
距離,卻也在拉近。
八十步!
六十步!
在距離六十步時,營地內又有弩箭射擊。弩箭相比於弓箭,射擊的力道強,且
弩箭走直線,六十步的距離穿刺力度強,一箭射出後,甚至能射殺兩三個人。
即便如此,仍沒有攔住唐軍進攻的步伐。
唐軍,仍在往前沖。
侯君集作為戰場上的宿將,早已經習慣了殺戮,也見慣了生死。軍中普通將士
的性命,根本就不在侯君集的眼中,他也不去管這些。
戰場廝殺,哪有不死人的。
想活命,那就拿出本事,那就全力的衝刺殺敵。
侯君集只管最終的結果。
侯君集眼見距離在快速的推進,當已經推進到距離營地不足五十步時,他臉上
掛著燦爛的笑容,看向一旁的高士廉,道:「高節度使,今日攻打杜啟的營地。最
多一個時辰,就會打破杜啟的防守。」
「杜啟自以為厲害,實際上,他所取得的一切功勳,都是建立在大唐軍隊驍勇
的基礎上。想當年他屢戰屢勝,是因為有陛下奠定的基礎,是因為有諸多的虎將支
撐。」
「杜啟如今雖說有計謀,問題是,杜啟的兵力,不足為懼。」
「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侯君集道:「一頭老虎,帶著一群羊,想和一群雄獅搏鬥,那是痴人做夢。這
一戰,會讓他見識到,什麼叫做鐵打的軍隊。我大唐的將士,攻勢無雙,沒有人能
夠抗衡。」
說出這番話時,侯君集臉上儘是得瑟的神情,在侯君集看來,杜啟已經必敗無疑。
高士廉道:「杜啟此人,也就是故弄玄虛。昨天杜啟撤退,說什麼後撤三十
里,以示對陛下的敬意,不過是不敵罷了。」
侯君集道:「高節度使所言,也是我想說的。杜啟,不過爾爾。」
兩個人互相吹捧著。
都貶低著杜啟。
蘇定方站在一旁,卻是眉頭深鎖。因為在當前的情況下,蘇定方認為杜啟的手
段肯定要登場了。此前蘇定方得到的消息,是杜啟有機關設置在營地外面,一旦軍
隊靠近,就會觸發這些機關,從而導致地面炸裂,使得無數士兵受傷。
距離,轉眼已經到了四十步左右,蘇定方更是擔心,而軍營門口的杜啟,面帶
笑容,看著衝來的隊伍忽然咧嘴笑了起來。
轟!!!
四十步的第一枚地雷,爆炸了。
這一枚地雷的爆炸,踩著地雷的唐軍士兵,直接被炸得飛上天空。周圍的一個
個唐軍士兵,也被爆炸的力道掀翻出去,身上血肉翻飛。
第一波地雷爆炸,死傷近十餘人。
這一幕傳出,侯君集瞪大眼睛,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動了起來。眼前發生的這情
況,太過於突然,他完全還沒有準備。侯君集還沒來得及緩過神,轟隆隆的爆炸
聲,已經此起彼伏的響起,接連不斷,連綿不絕。
密集的爆炸,使得營地外面泥土翻飛,更有無數的唐軍士兵身體不斷飛起。當
跌落在地上時,一個個都已經死去,或者是被炸得昏死過去。
連續的爆炸,登時死傷數百人。
最前面的士兵,不敢沖了。
太嚇人了。
前方的地面,仿佛是刀山火海,甚至比刀山火海更可怕。
只是前方的唐軍士兵不沖,後方士兵暫時還在往前擁擠,以至於還是有一些士
兵不受控制的往前走,腳踩在地雷上爆炸。
好半響後,後面的士兵停下,不敢繼續往前。只是這站在四十步到一百步的區
域內,弓箭、弩箭仍在快速的射擊,收割著一條條性命。
唐軍的死傷仍在繼續。
杜啟看到停止往前的唐軍,目光一轉,眺望侯君集的方向。因為有密密麻麻的
士兵遮擋,他現在看不到侯君集的人,但卻是知道侯君集的方向。
侯君集,該作何應對呢?
侯君集此刻咕咚咽下一口唾沫,神情還沒有從震撼中恢復過來,而如今臉上已
經多了驚悚。因為剛才接連爆炸的一幕,仿佛天崩地裂,又仿佛是地龍翻身。
不僅是前方地面泥土飛濺煙塵四起,更是地面都震顫不已,使得侯君集麾下的
將士,一個個臉上都有了懼色。
高士廉也是面色慘白。
高士廉是士人,活了大半輩子,也算是見慣風浪的。眼下發生的一幕,他不曾
遇到過,一看到那士兵一個個不斷被殺,超出了高士廉的想像。甚至於高士廉騎在
馬背上時,拎著馬韁的手,都輕微的顫抖著。
這是有些懼怕。
高士廉對自己這一次擔任節度使,其實內心有著昂揚的鬥志,認為自己是鐵定
要赴任的。甭管杜啟要幹什麼,可最終杜啟都得屈服。
這一刻,高士廉內心卻是升起了不妙的預感。
情況不好啊!
杜啟有著如此的利器,尤其這樣的武器大唐卻沒有,所以高士廉一時間,一顆
心都沉了下去,覺得自己前景堪憂。
甚至高士廉內心有了悔意。
早知如此,他就不會來趟這一趟渾水,也該學李孝恭假裝暈倒。
就不會陷入難堪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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